護士看到他們這副“餓虎撲食”的樣子,又見三個男的看起來都是年輕英俊的男士,一時竟不知道哪個才是孩子的爸爸。
猶豫了一會兒,護士把孩子遞給了三人之中最像父親的看起來最穩重的一個人——李威廉。
不出意外的,李威廉遭到了兩個人同時的眼神攻擊。
李威廉干干笑了一下,做了一個“您請”的手勢,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這時,身后的門又一次打開,病床推了出來。
一瞬間,左邊和右邊掠過一條殘影,眨眼的功夫,李威廉身邊的兩人就不見了。
“小風!”
李威廉嘴角抽搐了一下,面前的護士卻不耐煩地瞪他:“快點啊,到底抱不抱啊,不抱我就抱去育嬰室了。”
“抱……抱……”
李威廉抱著孩子走過去,那沈臨淵已經握著楚風的手,憋了許久的眼淚嘩啦啦流下來了。
“怪我不好,我就不該出門,還好你沒事,不然我……”
沈翼也開始了他的檢討:“我就應該常回家看看的……”
楚風卻打斷了他們,第一件事就是問:“孩子呢?”
果然是當媽的才最惦念孩子,那兩個大男人就像剛想起還有個孩子一樣,趕緊回頭找:“孩子!孩子!”
李威廉適時遞了過去。
沈臨淵連忙接過,抱到楚風面前:“孩子來了!孩子來了!”
“男孩女孩?”
楚風這么一問,兩父子才如夢初醒似的扒開人家的小毯子看。
“男孩!男孩!”
楚風笑了笑,目光落在沈臨淵奇怪的頭發上,疑惑道:“你的頭發……怎么了?”
沈臨淵實在沒法解釋,這太尷尬了,還好醫生在這時說話幫他們解了圍。
“好了先生,到病房再聊吧,先出去,等會兒人要來呢。”
“好好好……”
李威廉看著這一幕幕鬧劇和戲劇,作為局外人的他臉上也不自覺露出了微笑。
楚風是直到手術后的第六天才知道沈臨淵頭發的真相的,之前他們不肯告訴楚風,就是怕他笑得太厲害,把傷口笑裂了,結果隔了六天還是一樣,楚風笑崩了一根線。
醫生過來替楚風處理傷口的時候,楚風還是想笑,另一頭的沈臨淵卻還是想哭。
他大概是要把后半輩子所有的眼淚趁著這次機會流光,他的產前焦慮在楚風生產的時候達到了頂峰,淚腺從那一刻起被疏通了。
上一次他站在產房外還是沈翼出生的時候,后來沈翼生是生了,生他的人卻死了。
本來楚風從懷孕到待產的每一個過程沈臨淵都關注并參與著,他還以為一切都準備得那么好,不會有任何變故發生,誰知道就是生產這最重要的環節他缺席了。
雖然有驚無險,但是光是這驚就已經夠他患上“產后抑郁”和PTSD了。
“不生了,以后我們再也不生了。”
聽完醫生說的剖腹產后可能的并發癥和后遺癥之后,沈臨淵第一反應就是不能讓楚風再去鬼門關溜達一次。
楚風在醫院里住了沒幾天,那邊沈臨淵就已經給他自己張羅著做結扎手術,弄得楚風哭笑不得。
“你不是這么急吧?”
“早做早好,只是個小手術,趁著你也在醫院,我順便就做了,陪你一起住。”
沈臨淵做的決定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沒辦法,楚風只好讓他去了。
反正也有沈翼和王姨照顧,沈臨淵做完手術那幾天沒法過來也不要緊。
在楚風住院恢復期間,還有一個人也是常客,不用說,當然是李威廉。
從前沈翼不在他都要上趕著來討好楚風,現在沈翼還在,他就來得更加勤快了。
楚風雖然不喜歡不認可李威廉,不過他始終覺得沈翼很難逃出李威廉的魔爪,尤其是經歷了生產當晚的事情之后,就更加覺得沈翼逃不掉了。
當晚的全程楚風還是有印象的,在那么緊急的情況下,李威廉表現出了那么好的心理素質和應變能力,只能說,他要是真的有心坑沈翼那小子,那真是坑上一萬次都簡單。
而此刻,李威廉正笑吟吟地在他面前賣乖,竭力表現得人畜無害。
“我去看了寶寶,長得真好看,真像你!”
楚風撇撇嘴,他早就去看過孩子了,剛出生的孩子皺巴巴紅彤彤的,猴子似的,好看就怪了。
“趁著沈翼不在,有些話我得跟你說明白了。”
李威廉一聽這就是要訓話的節奏,他趕緊正襟危坐:“您說,您說。”
“雖然你那天晚上救了我,但是你應該了解我的脾氣,我不是膚淺的人,我不會因為好人做了一件壞事就認為他無可救藥,同樣我也不會因為壞人做了一件好事就認為他洗心革面了。”
李威廉臉上仍是笑著,心里已經哭出了鼻涕泡。
他當初怎么就不知道收斂點,現在搞成這樣,連救了楚風的命都不能讓他改觀,那可真想不出還能有啥事能改掉壞印象了。
“我、我會繼續做好事,讓您相信……”
楚風擺擺手打斷他:“你用不著讓我相信。”
李威廉心里哭得更大聲了:完了,這是搶救的機會都不給了。
“你是想和沈翼在一起,又不是和我在一起,也不是和臨淵在一起,我們倆對你的看法影響不大。沈翼都這年紀了,早就到了自己做主的歲數,他又不是小孩,他想和誰在一起最終是由他決定。”
李威廉是萬萬沒想到楚風會這么說,他好像從話里聽出了什么轉機。
“所以,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別您您您的了,又虛偽又做作,以后別費心思討好我們,我和臨淵都討厭你,一天天的在我們面前晃悠只會讓我們更討厭。”
李威廉嘔出了一口血,又默默咽了回去。
好,不愧是毒舌Evan,時至如今功力不減當年,說話還是這么狠。
“哦……”
“沈翼要喜歡誰我們管不著,你也別妄想我們會替你說話,他以后樂意跟誰就跟誰,你明白了嗎?”
李威廉點頭如搗蒜:“明白了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