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翼揉了揉眼睛。
沈翼再次揉了揉眼睛。
沈翼又雙叒叕揉了揉眼睛。
視線里那個李威廉還是在，而且就坐在莉莉的旁邊。
隨著越來越近，看得越來越清，沈翼的臉上露出了黑人問號。
別是他眼花了吧，怎么仿佛看見李威廉了？
“嗨~”李威廉抬起臉，無聲地對沈翼做了個嘴型。
沈翼頓時就扭頭想走。
偏偏這時莉莉也抬起頭來了，看到了沈翼，還朝他招手。
沈翼只能硬著頭皮坐下。
“威廉說他是你朋友，約好了以后一起過來復習，是這樣的嗎沈翼？”
聽到莉莉這么問，沈翼立馬就知道李威廉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他拉下臉，剛想說不是，那個李威廉一個跨步坐到他旁邊，搭上他的肩。
“沈翼，咱們一起好好學習吧。你答應過我要教我的。”
沈翼：excuse me？？
低頭定睛一看，李威廉用的課本是考SAT專用教材，相當于高中生參加美國高考用的。
李威廉要考大學？
一本練習本被挪到自己眼前，一只咸豬手也搭上了自己的肩，耳朵一熱，一張狗嘴湊到自己耳邊，說：“沈老師，這道題我不會做，等你來教我呢�！�
沈翼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眼白，然后氣凝丹田，手掌貼住李威廉的狗腰用力一推。
再推！
又雙叒叕推！
媽的推不動！這李狗日像石頭一樣沉，就長在凳子上了。
“滾開！”沈翼低低罵了一句。
莉莉好像注意到沈翼反應有些不對，便關切問道：“怎么了？你們不認識嗎？”
“哈哈，怎么可能不認識，”李威廉先一步搶白道，“他看到我開心地很，瞧他臉都紅了，多興奮�！�
說著還低頭對沈翼道：“我也好興奮啊�！�
沈翼的臉頓時由紅轉黑，他顧忌著這里是圖書館，不能發出太大動靜，不然他早就一腳踹人了。
“滾開你這個大傻……”
兩根罪惡的手指突然捏扁沈翼的嘴，迎面對上李威廉“真誠”的目光：“乖，時不我待，我們趕緊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別聊天了。”
哇，真的太不要臉，太不要臉了。
莉莉看不出他倆挨得很近的手和腳都在互相角力，只從表面上看見兩人面前攤著課本，指著題目，勾肩搭背，好像非常專注學習的樣子，她沒看出什么不對，又低頭繼續看書了。
沈翼黑著臉，差點就想掀桌子走人，可莉莉在對面，整個圖書館又這么安靜，他不能再搞出大動靜了。
于是他用警告的目光瞪了李威廉一眼，然后甩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大豬蹄子，忿忿地攤開書開始學習。
李威廉見他不動了，心知這是從了，于是也收斂了手腳，只是依舊緊緊挨著沈翼坐。
那天被沈翼鄙視了學歷之后，李威廉回去發了一頓脾氣，氣著氣著，他決定證明自己。
以沈翼的智商，估計等李威廉考上大學，讀了四年畢業之后，沈翼估計還在努力考研呢。
到那時自己就和沈翼處于同一學歷水平了，看他還敢不敢說自己沒有資格教他。
既然沈翼覺得多了一個本科文憑就是比自己牛了，行啊，那李威廉就拿高中的題目去請教他，看他教不教得來。
于是沈翼寫著寫著，胳膊肘就被碰一下。
“沈老師，這道題我不會做。”
“沈老師，這個空填什么呀？”
“沈老師，這個等比數列……”
沈翼本來不想搭理他，結果就是桌子底下的大腿也被碰了。
“沈老師……沈老師……”
臭不要臉的李威廉喊一聲就用膝蓋撞他一下，撞得整張桌子有規律地搖晃，連莉莉都有些怪異地抬起頭看他們了。
沈翼受不了了，連忙抬腿壓住李威廉的膝蓋，又瞪他一眼，然后沉聲道：“哪道題，我看看。”
李威廉感受到腿上的壓迫感，這意味著沈翼一整條腿都疊在自己腿上，更意味著只要一伸手摸下去就能摸到他大腿內側，李威廉心里面暗爽，面上卻不動聲色。
他指了指一道英語選擇題，說：“這里不會�！�
沈翼當然知道李威廉肯定是裝不會的，不過為了擺脫糾纏，他還是認真看了題目，然后道：“選B，carefully�！�
李威廉怔了怔，好像沒想到沈翼真的會認真教他，他也低頭看題，而且明顯是第一次看題。
幾秒種后，李威廉道：“沈老師，我覺得這道題好像是選A吧，這題考so……that……，so后面是形容詞，所以是careful�！�
沈翼定睛瞅了瞅，靠，居然真的是，他漏看了！
李威廉這不明顯是會做的嗎，他就是故意問自己給自己難堪！
沈翼頓時臉更黑了，他一把將作業掃到旁邊，冷哼道：“會做你就自己做去�！�
李威廉被甩飛了作業本，也不惱，還笑嘻嘻地扯回來，對沈翼道：“原本是不會的，但是沈老師給我提供了很好的解題思路，順著你給的解題思路我才琢磨明白。”
沈翼翻給他一個白眼。
真的，要不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加上圖書館不適合打架，沈翼真的就動手錘爆李威廉的狗頭了。
可是李威廉壓根不知道自己的狗頭岌岌可危，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問沈翼。
“沈老師，這題又選什么呀？”
“自己做去。”
“沈老師~教教我嘛~沈老師~”
李威廉發出的這種哼哼唧唧的聲音實在是惡心到爆炸了，尤其還是貼著沈翼的耳朵發出的，沈翼全身的雞皮疙瘩都涌出來了，他受不了，只能再黑著臉看題目。
由于有前車之鑒，沈翼這次看得特別認真，直到他確保避開了題里所有的陷阱，他才回答說：“選C。”
說完他有些忐忑地看李威廉的反應，生怕他又說出一個不一樣的答案來打臉。
李威廉瞥了一眼題目之后，笑道：“沈老師真棒�！�
沈翼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心里甜絲絲的，連李威廉的咸豬手在自己大腿上摸了幾下都沒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