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比楚風要更快一步地回到了美國,并且席卷了各大媒體板塊的新聞。
各國的文化有所差異,楚風在國內雖然沒有輸官司,但是他還是引起了很大的爭議,但是美國這邊就不一樣了,在這個本身就沒有贍養法的國家,輿論完全是一邊倒向Evan的情況。
他依舊是絕對的話題人物,媒體甚至笑稱未來一年的的頭條版面都可以為他預留了,因為Evan永遠不缺素材。
Evan永遠是cool的代表,他無論做什么都遠遠超出人們的意料,也遠遠走在普通人前面,像威廉說的——人們愛死你這副一腳踏入地獄、一腳還在人間的樣子。
人人都在等,人人都在看,那個腐爛到一半的桔子什么時候徹底化作一攤憤世嫉俗的臭水,以冷酷決絕的姿態從世界上徹底消失。
*
昏暗凌亂的房間里,一把刀插上了墻上的照片,一雙顫抖的手帶動著刀往下滑,割開照片中的人臉。
有雙神經質的眼睛盯著被劃成兩半的面孔,慢慢彎成笑眼。
“Die with me,kitty.(和我一起死吧,小貓咪)”
他低喃著,嘴角一咧,呲出猩紅的牙肉。
背景的電視里,傳出Evan在吉星秀上的聲音。
*
“叩、叩、叩……”
無人應答。
沈翼遲疑了一下,然后鍥而不舍地敲門。
“叩叩叩叩叩……”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終于,屋子的主人像是忍受不了了似的,“啪”的一下把門打開。
“你敲夠了沒有!”
終于等到楚風開門,沈翼還沒來得及開心一秒,突然發現楚風穿的是浴袍,頭發上還濕答答地滴著水,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他原本以為楚風是故意不開,原來是正在洗澡,看情況是他把人家逼得從浴缸里爬了起來。
楚風臉色很難看:“找我干嘛?”
沈翼輕咳兩聲,為了緩解尷尬,他移轉了一下視線,恰好地上有一個包裹,看起來是快遞小哥放在楚風門口的,沈翼連忙獻寶似的拿起來:“有你的快遞!”
楚風白了他一眼,見他一直保持著遞出的動作,楚風伸手拿了過來。
“好了,還有什么事?”
沈翼小心地試探道:“那個……我能不能進去跟你說?”
在楚風有些怔忡的時候,沈翼一個彎腰,直接從楚風胳膊下面鉆進去了。
“啊你家房子好干凈好漂亮!”
剛說完沈翼就看見了滿屋子的煙酒垃圾,他訕訕地收了聲,回頭看楚風甩上門,面色不善地盯著他這個不速之客。
一直以來兩人的關系都很尷尬,一開始他是楚風的情敵,后來是試圖強奸楚風的混蛋,再后來成了楚風的繼子。
如今兩人單獨會面,空氣都快凝固了。
沈翼他硬著頭皮到來,肯定是有他的目的,但是一時半會兒還沒想好怎么開口,于是他只能試圖挑起話題活躍點氣氛。
他指著楚風手上的快遞包裹道:“哎,那個,你不打開一下嗎?很可能是你熱情粉絲送你的!說不定是精美的小禮物呢!”
楚風白了他一眼,面無表情,一動不動,整個屋子的空氣凝固得都快擲地有聲了。
“呃……呵呵呵那要不我來幫你拆吧!我拆快遞最擅長了!都不用刀的!”
說著沈翼就從楚風手里把包裹搶了過來,他搶的時候沒發現楚風的手腕明顯縮了一下,眉頭也皺了。
“我跟你說,我力氣可大了,我拆快遞都是手撕的,實在不行就用牙咬,我爸一直夸我有天賦呢!”
他這一邊動作一邊尬聊,楚風也沒理他,等到沈翼真的靠牙齒生拉硬拽開包裹的時候,有兩個肉乎乎血淋淋的東西突然飛出來彈到他的臉上。
沈翼愣愣的摸到一手血,這才后知后覺地尖叫起來。
“臥槽!臥槽了!這他媽是什么狗屎玩意兒!是蛋蛋嗎?”
楚風冷眼看著那兩個圓乎乎的東西,只見它們在地板上滾啊滾啊留下幾條血痕,最終判斷道:“貓的眼珠。”
頓了頓又補充道:“剛挖的!
沈翼這下簡直要瘋了,他瘋狂的擦著臉上手上的血,滿臉的驚恐道:“這神經病。≌l寄這種東西給你!恐嚇嗎?”
楚風抬起的眼睛里這才有了一些驚異:“難道不是你爸和你送給我的禮物嗎?當初你們給我送的卡片寫著——貓的眼睛像你一樣……”
“才不是呢!”沈翼抓狂道,“神經病才送這變態東西啊!臥槽了!臥槽它全家!”
“你的粉絲這么變態,那你豈不是很危險?不行,你趕緊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吧,我本來就找你就是為了說這事,剛才一直沒好意思開口,現在是非說不可了。”
楚風涼涼應了句:“哦,這樣啊!
沈翼聽他語氣不對勁,臉色大變道:“等會兒!唉唉等會兒!你該不會懷疑這是我自導自演吧?”
楚風眼睛微微向上一挑:“你說呢?”
“不是……不是……”沈翼急得語無倫次,“不是你不能這么想我啊!我早就已經改過自新了,我不干這種事很多年了!”
見楚風還是一副不近人情的神情,沈翼急了,他沖上去拉住楚風的手道:“你信我!你真的信我,我來這兒就是為了請你搬去跟我爸住,你自從回了一趟國之后一直不跟任何人聯系,他很擔心你……”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因為他陡然看到楚風痛苦的表情,隨著他捏楚風手腕的力道越大,楚風的臉就越是吃痛得皺得一團。
沈翼若有所悟,他連忙抬高楚風的手,不顧阻止撈起袖子,很快幾道橫亙在手腕上大剌剌敞開的血口映入眼簾。
“臥槽!”
沈翼嚇得一哆嗦:“你、你、你、你的手!你剛才在干嘛?你在干嘛?”
手腕上的刀口明顯是剛割不久的,而且還已經泡得發白,一握就有血從里頭緩緩滲出來。
“你的手怎么傷成這樣還不包扎?臥槽了!臥槽!”
沈翼急得像只沒頭蒼蠅似的在屋子里亂轉,他滿腦子的想法就是“繃帶”“紗布”“止血”之類的字眼。
晃著晃著,沈翼眼尖看到半開的浴室門,往里一看,浴缸里半汪泛著粉色的水抓住了他的眼球,他就是傻也知道水的顏色怎么會變成這樣。
“臥槽了!你剛才在浴室里玩自殺?要是我不來你是不是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