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感情變成冷冰冰的交易,做||愛就像賣||淫。
楚風以前還能喊著“我不喜歡”,現在他只能閉嘴。
給錢的。
沈臨淵睡他一次不便宜,光是每個月給家里寄的錢就有幾萬,總不能又當又立。
天冷了,外面大雪紛飛,沈臨淵卻在他身上揮汗如雨。
屋里的暖氣開得太足,楚風已經忘記天氣預報說今天零下十五度,他們光著身子站在二樓的窗邊擁,汗水順著兩人貼合的肌膚向下淌,羊毛地毯在腳下浸濕了一攤。
屋里一絲風都透不進,暖氣將封閉的空氣加熱得有些粘稠起來,身上裹了一層一層的綢緞,隨著動作不斷飄蕩、飄蕩,伸手一摸,卻只碰到滾燙的肌理,落得滿手的汗津。
已經是冬天了,這棟別墅卻與世隔絕。
別墅的主人耗費了大量的財力讓滿園春色常駐,街道上的枝椏都已經被雪壓彎了,園子里的薔薇還從從容容地開著,緋紅的花瓣上亮著一點小露珠,美得像塑料做成的假花。
雪飄不進這棟別墅,甚至還沒落到屋頂就被暖氣烤融了,想看雪景,楚風只好把臉貼近窗戶,再貼近……
視線穿過玻璃,穿過園子,穿過高墻,穿過公路,落到隱約露出了行道樹一角,樹上結滿了冰霜。
沒等楚風看得再清楚一些,一只手小心地托住他的肚子,另一手穿過腿間,把他往后拉退一步。
后方的人一挺身,兩人嵌得嚴絲合縫,楚風差點要發出聲音,趕緊咬緊嘴唇壓下。
“別靠太近,窗邊冷。”
楚風很想說他不冷,他太熱了,他感覺整個屋子像個火爐,而他身后緊挨著一簇火,還有一塊燒紅的烙鐵鑲嵌他的身體內,他被燙得發疼。
但是他沒有出聲。
他沒資格出聲。
他任由那兩條有力的手臂將他兩條腿彎抱起,像抱著孩子那樣抱著……如果忽視某些絕對不能對孩子做的動作的話。
楚風的目光執著地盯著遠處那一角的雪白,哪怕沈臨淵又換了一個姿勢,把他身體轉過來面朝對方,他依舊扭頭望遠。
“你在看哪里,楚風?”
沈臨淵低喘著,每一個字都在顫,他很舒坦。
楚風卻不舒坦,他的肚子已經大到橫在兩人中間隔出一段距離,而沈臨淵為了再進入一點,他讓楚風向后仰,整個人完全站不穩,只能踮起腳尖迎合。
“楚風……楚風……”
沈臨淵一聲聲喚著楚風的名字,越來越急切,越來越急促,心臟和血管也“砰砰砰”地膨脹,擴張,最后猛然炸開。
沈臨淵發出類似瀕死的悶哼和喘息。
楚風害怕摔倒,只能手腳并用地纏住沈臨淵的肩膊,等到沈臨淵額上的青筋慢慢隱下去,恢復力氣又抱緊了他,他才放松手腳。
“真乖。”
沈臨淵對楚風的表現十分滿意,他吻了吻楚風汗濕的額發,吻了吻鼻尖和下巴,一路往下,最后落到楚風圓乎乎的肚子。
楚風感覺到自己的雙腳被放下地面,剛剛站穩,低頭一看,沈臨淵居然在他面前雙膝跪下,兩手輕輕捧著他的肚子,鄭而重之地烙上一個吻。
“你說,孩子知不知道是爸爸在親它?”
沈臨淵揚起臉彎著眼睛對楚風笑,那模樣竟有一絲孩子氣,好像一個初為人父的大男孩。
楚風心中一塌,差點就想回應,可他忽然想起,這個笑容他也是見過的。
就在沈臨淵拍的第一部電影里,那個滿口謊言的高中生就是這么笑的,他在對女老師施暴之后,還能揚著一張無辜又誠摯的臉,笑得一模一樣。
楚風的心中陡然升起一種惡心感,不知是因為想到了影片中令人不安的畫面,還是想到了剛才兩人所做的事。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楚風脫口而出:“它應該知道,你不是剛跟它面對面打過招呼嗎?”
沈臨淵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很快他看到了從楚風腿間緩緩往下淌的東西,他恍然大悟,臉上也露出了怪異不適的反應。
難得的一刻純真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徹底散了個透。
沈臨淵直起身,給自己披上一條毯子,又給楚風遞了一條。
“我以為你剛才很享受,看來我誤會了!
楚風沒有接沈臨淵遞過來的東西,他扶著肚子走到桌邊,抽出幾張衛生紙往腿上擦了擦,然后隨手扔進垃圾簍,淡淡道:“我確實很享受,您技術很好,沈先生!
沈臨淵剛剛消下去的青筋又有浮起來的意思,只是這一次是因為怒火,最終他只是深吸一口氣,走到楚風身邊,輕輕給他披上毛毯。
“擦擦汗吧,別著涼了。”
楚風側身一避,毯子恰好落在地面。
在沈臨淵出聲前,楚風道:“我去洗澡,沈先生!
關上浴室門,楚風旋開冷水閥,瘋狂往臉上潑。
冷水透寒刺骨,他終于清醒了些。
一定是屋子里太熱了,所以他心浮氣躁,每句話都恨不得撩起沈臨淵的火氣。
讓沈臨淵發火并沒有什么好處,但是他忍不住。
明明已經說好了,你情我愿的交易,但他心中藏著一股怨,連他都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怨氣。
也許他真的是賤,賤骨頭,明明沈臨淵什么都按照答應的做了,但是這幾個月來沈臨淵給他什么他都不滿意。
心底有個莫名的聲音在小聲卻持續地說:我還想要更多。
我還想要更多的東西,不要沈臨淵假模假式的關心,不要沈臨淵有條件的付出,我要……
我要……
最后想要的那樣東西,心里的聲音沒敢說出來。
躺進裝滿熱水的浴缸里,楚風放松身體躺平。
全身都浸在水中,只有肚子的上端露出一點在水面。
只有在這個視角,楚風才深刻感受到自己的肚子在一天天變大。
懷孕已經六個月了。
從學校放寒假到現在,又過了三個月。
前段時間是春節,肚子已經明顯大起來的他沒有回家,但是他收到了家里寄來的包裹。
也許家里人真的認為楚風有出息了,他們對楚風也關心了起來。包裹里有新買的棉衣,有手打的糍粑,有風干的臘腸,還有隔壁錢阿姨裝的酸豆角和臘肉。
那時,已經習慣了法國鵝肝醬和葡萄酒的楚風,在聞到簡陋蛇皮袋里裝的臘肉的那絲煙熏味時,不由自主地捂臉痛哭。
從來沒有那么一刻,他如此清晰地意識到,他最缺最想要的不是錢,他想要愛。
而沈臨淵沒能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