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兩人都沒再提這件事情。
“我送你回去吧。”沈臨淵提出來。
楚風下意識想要拒絕麻煩別人，不過抬頭一看沈臨淵的身影，又知道對方肯定不會接受自己的拒絕。
“送我到校門口就好了。”
“好，走吧。”
兩人走出到外面，司機已經在候著了，遠遠已經為他們開好了車門。
等兩人坐到后車座，車門關上，與沈臨淵共處狹小密閉空間帶來的逼仄與緊張感又來了。
車子發動之后，楚風斜眼瞟向窗外，渾身都不自在。
沈臨淵余光看見他，便問：“你不舒服嗎？”
“沒、沒。”
“沒有就怪了，”沈臨淵失笑道，“你坐的座位之前被我睡覺時調低了，你自己直著腰肯定很不舒服，調高一點吧，可以靠著。”
楚風這才知道對方指的“不舒服”是身體上的，不是察覺到別的，于是干干笑兩下，然后伸手去摸調節把手。
不過，豪車的座椅設計是不是和普通車不大一樣？
沈臨淵見他在摸索，便指示道：“調節器也是按鈕型的，在你座椅下方右側，你摸到了嗎？”
楚風越緊張越是容易出錯，他摸了好一會兒也沒感覺到有按鈕。
“沒、沒有。”
“沒有嗎？可能需要用力按一下，我看看。”
沈臨淵說著探身過去瞧，楚風見他動作，回想起下車時的那場呼吸交錯的曖昧，心里一急，手指胡亂一摁，誰知就這么摁對了，座椅猛地往前彈去。
好巧不巧，沈臨淵剛好伸過頭來，楚風的嘴巴一下結結實實地撞在沈臨淵唇上，兩人的牙齒還磕到了，發出了不小的響聲。
前方的司機聽到聲音抬眼望了望后視鏡，恰好看到沈臨淵的腦袋和楚風重合在一起，他趕緊移開視線，目不斜視地開車。
后車座上的楚風嚇傻了，沈臨淵也有些愣。
“對、對不起！”楚風心口突突直跳，連忙道歉。
“沒事……”沈臨淵表情不大自然地笑笑，然后坐回原位，“找到就好。”
楚風壓根沒臉面對沈臨淵，嘴巴的痛感逐漸擴散，還夾雜著一些麻癢，唇上有些濕意，不知道是撞出血了還是蹭到了對方的口水。
沈臨淵反倒是若有所思地舔了舔唇，臉上的神情說不出是什么個意味。
“你的座椅……”
“啊？怎么了？”楚風一聽到沈臨淵的聲音就敏感地轉過來。
“我是說，你的座椅會不會太往前了，你這樣也會不舒服吧？”
其實不用沈臨淵問，楚風已經覺得不舒服了，從車窗的倒影上也可以看到自己座位將近九十度，坐著腰很難受。
“是有點，我調一下。”
楚風憑著記憶摸索到剛才那個摁鈕，用力往下一摁，他的手指確實是陷下去了，可是座位沒有任何動靜。
他突然慌了起來，該不會是自己剛才弄壞了吧。
“沈先生，我好像把按鈕弄壞了，按了沒反應。”
沈臨淵聽他語氣著急，便安慰道：“沒事，沒那么容易壞的，你的座位已經最高了，再摁調高的按鈕當然沒反應。旁邊還有一個按鈕，是調低的，你看一下。”
楚風這次低著頭去找，手上也沒停，可是車內光線太暗，他就是找不到。
“沒有呀，我沒摸到。”
“沒摸到嗎？就在旁邊，可能還要下面一點。”
“還是沒有。”
“還是沒有嗎？”沈臨淵說著又下意識探著身體過去看，“就在調高按鈕的旁邊，下面一點的位置。”
楚風一門心思放在找摁鈕上，沒注意到沈臨淵幾乎上半身都已經過來了。
“好像找到了，可是按了沒反應，是不是真的壞了？”
“不可能，你肯定是找錯了，不是凸起來的，是凹下去的，吶，就是這里。”
沈臨淵抓住楚風胡亂摸索的手放到某處凹陷，楚風陡然被那雙冰涼的手碰到，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地往下一摁。
“啊——”
座椅突然向后抻直，楚風后背失去倚靠往后仰倒，同時前方的沈臨淵也跟著往前倒去。
前方開車的司機又忍不住看了眼后視鏡，這次鏡中空空如也，人影都不見，他嚇得急忙回頭。
一看，后座座位被放平，一人壓在另一人身上，雙腿交疊，狹窄的空間內光線曖昧，非常適合做些更曖昧的事。
司機貼心地放慢了車速，好讓車子開得更穩一些。
此時此刻，楚風望著上方沈臨淵近在咫尺的臉，一下子連耳后根都紅透了。
還好剛才往后倒時沈臨淵用手臂撐了一下，兩人才沒有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但是現在鼻尖抵著鼻尖的距離也很不妙啊。
“沈……”
楚風剛吐出第一個字就趕緊閉嘴了，因為他感覺到沈臨淵的氣息正完完整整地噴到他的臉上，是餐后甜點巧克力冰淇淋的味道。
這種戀人之間才有的氣息交換實在太過親密了，他不敢說話，免得讓沈臨淵感受到冒犯。
值得慶幸的是，車內的燈光太暗，他看不見沈臨淵的表情，沈臨淵也看不見他的，不然他真的會羞愧至死。
沈臨淵會不會誤會……剛才那些都是他在耍小手段，為的就是要刻意接觸呀？
楚風趕緊偏過頭，艱難地發出聲音道：“沈先生，麻煩你……起來一下。”
沈臨淵的呼吸又落在了他滾燙的耳朵上，他聽見對方說：“要我起來，你得先把手松開。”
聽到沈臨淵這么說，楚風才意識到剛才由于害怕，自己緊緊抓著沈臨淵胸前的衣服。
也就是說……沈臨淵剛才多半是被自己拽下來的？
楚風趕緊跟觸了電似的松開手，全身上下都羞愧得發燙。
“對不起沈先生。”
完蛋了，這樣子更加顯得是自己是故意制造親密接觸了。
沈臨淵一坐直，楚風就急著起來，可安全帶把他綁得死死的，怎么都動不了。
“沒事，你先別動，我來調。”
沈臨淵安撫他時手輕輕貼在他的肚子上，好像也順便安慰了腹中的胎兒。
楚風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點點被升起，升起，兩人的距離也一再拉進，終于拉到可以四目相對的距離，然后停下了。
沈臨淵卻并沒有坐回自己的位置。
車窗外的路燈一晃而過，也許是楚風眼花，他看見沈臨淵的眼中有欲望噴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