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蓮卓恍若未聞,飛快向門前而去,一手正要開門時,門卻自然開了,暮蓮澈從房中走出來,臉上依然還是他一貫的冰冷氣息,“她在嗎?”抱著最后一線希望,暮蓮卓問道。
搖搖頭,再搖搖頭,“她走了。”暮蓮澈沉重的聲音里更多的是牽掛,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她從未單獨生活過,他很難想象她出走后的生活是什么樣子。
“可以什么線索?”暮蓮卓追問,此時暮蓮澈的神情讓他只暗叫不好。
又是搖搖頭,暮蓮澈直接就向大門外而去,再也不理會暮蓮卓。
“三哥,我們分頭去找蕓若。”心里微微的有些不忍,可是蕓若只有一個人呀,誰也沒有辦法讓她一女侍二夫。
“糟了,趕緊派人去各大城門詢問,如果蕓若出城了總也有個方向。”暮蓮澈一拍大腿,他突然間才想到,剛剛知道消息的時候他只想著找到蕓若,竟是忘記這個方式了。
暮蓮卓正欲說好,大門外卻響起了馬蹄聲,到了近前,才看到原來是宮里的一個小侍衛官,他匆匆下馬,向暮蓮澈和暮蓮卓一抱拳道,“卑職奉皇上之命已經巡查了四個城門,天黑以后蕓若姑娘并沒有從城門離開,當然也不排除她喬裝打扮了離開京城,但是皇上說了,蕓若姑娘留在城里的可能性很大,故而請二位王爺先在京城里搜尋。”
兩個人一起汗顏,還是父皇沉穩,也幸好是父皇安排的及時,否則還真是錯過蕓若出城的最佳時機了。
“三哥,這西南兩個城門附近就由我來尋查,三哥就負責東北兩個城門附近,只要有消息了,我暮蓮卓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好,一言為定。”此時的兄弟兩個已擰成了一股繩,而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到蕓若。
找不到她,說什么也沒有用。
兩個人飛快的消失在大門前,各有各的手下,就分頭行動去了。
暮蓮澈回到了三王府,這一路上都是心神不寧,不是他小氣,而是他對暮蓮卓真的不放心,蕓若的身子已被他臟了,誰也說不準他還能做出什么事來,叫過劉福,低聲道,“派人守在五王府外,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通知我。另外,派幾個去東城門和北城門守著,只要有蕓若的消息立刻來通知我,翻也要把她給我翻出來。”
“王爺”劉福想要勸過暮蓮澈,為了一個已經休了的而且還懷著別人孩子的女人這樣做真的不值得,可是看暮蓮澈一臉的憂慮他又頓住了,搖搖頭,劉福嘆息著走了出去。
暮蓮澈背對著書房的門,自從蕓若離開,她住過的那間屋子他就再也不曾踏近半步,生怕看到了會觸景生情,人是有感情的動物,他還是受不了她離開的事實。
也是到了此時他才明白自己的愛,或者不愛,愛就愛個徹底。
手下人都出去分頭找了,他自然也不能閑呆著,于是,乘著夜色又來到了街上,腦子里卻想到了一個地方:蝶戀水榭。
除了自己與暮蓮卓還有父皇,似乎那里才是蕓若最熟悉的地方。
這一想,暮蓮澈立刻向蝶戀水榭而去,心頭也仿佛升起了無限希望,他不相信若不禁風的蕓若會去到一個陌生的她不熟悉的地方為生。
風呼呼的吹過,暮蓮澈的腳程出奇的快,這么冷的夜,這一路的街道上都是冷冷清清的,連個人影也難見,可是越近蝶戀水榭,那街道上的人卻越來越多,還沒到近前,就聽到了男男女女打情罵俏的聲音,曉是他從前也聽過了,這一回也難免皺著眉頭,他無法想象兩個無情無愛的男人女人可以在同一張床上做著那夫妻間的事情,更無法理解那些男人,然而這世上就是因為這些喜歡偷腥的男人也才有了女人的這一個行當,其實是男人助長了這個歪風,而女人又成了這歪風中的犧牲品,那妓院里,又有幾個女人是真正喜歡淪落風塵而自愿的呢,不是因為家里窮不得已而來到這種地方的,就是被惡霸強搶再賣入這里的,哪一個風塵女都有她自己的辛酸史,而蕓若,又何嘗不是呢?
她連自己的親生父母也不知道是誰。
暮蓮澈一出現在蝶戀水榭的大門口,就有那不知死活的女人迎上來,想要攀上他的手臂,“這位公子爺,快隨我進來吧。”
暮蓮澈冷冷一閃,除了蕓若他避女人如蛇蝎,“告訴紅姨,就說我暮蓮澈來了。”
暮蓮二字,尊貴的讓那女子立刻就傻了,她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蹬蹬蹬”的就向大門里跑去稟報了。
暮蓮澈哪里會等到那女子去稟報,他閃進院子里,人群中仿入無人之境一樣迅速的就到了紅姨的房前,他來過的,也知道的,上一次他陪著蕓若從煙山寺里回來時就來過紅姨這里。
躲在暗處,再移到了紅姨的窗前,紅姨的門開了,那女子裊裊的走了進去,“春紅,什么事?”紅姨的聲音有些凌厲,顯然是不喜歡這春紅打擾了她抽大煙。
“稟嬤嬤,暮蓮澈在門外求見。”
此時的暮蓮澈正站在窗前觀看,只見紅姨肥胖的身子一個鯉魚打挺,非常利落的就從暖炕上站了起來,“什么,你說什么?”
“暮蓮澈在門外求見。”春紅再次重復了一遍。
“快請。”紅姨一迭聲的吩咐,拿著煙袋的手甚至抖了一抖,顯然是有些激動。
暮蓮澈若有所思的望著紅姨,剛剛紅姨的動作分明就顯示了她高超的武功,可是自己從前每一次都沒有任何的感覺。
這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女人,看來這蝶戀水榭里還有很多他不知曉的秘密,他早就查過,紅姨從小就生活在蝶戀水榭從未離開過,這也就說明那個教她功夫的人不在別處,就在這蝶戀水榭中。
看春紅從紅姨的屋子里走出來,他急忙移身回到距離紅姨屋子不遠的院子里,剛剛好就碰到了春紅,“公子,紅姨有請。”
她的話音才落,那邊紅姨已一搖三擺的從屋子里走了出來,“哎喲,三王爺,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喲,快進來快進來。”一只肥手就要扯向暮蓮澈。
暮蓮澈身形向后一撤,然后拱手道,“嬤嬤先請。”
這一拱手讓紅姨免了尷尬,只好陪笑的說道,“還是王爺先請。”
暮蓮澈不再推辭,否則兩個人這樣讓來讓去分明就是浪費時間,帶頭走進了紅姨的小廳,屋子里還飄著濃濃的大煙的煙氣,讓暮蓮澈忍不住的皺眉頭,一直走的腳步,突然間停下來,然后猛一回頭,“嬤嬤,你告訴我,你可有蕓若的消息。”
他突如其來的一問,讓紅姨猝不及防,身子一顫,“沒沒有”
“真的沒有嗎?”暮蓮澈的修長大手忽地貼近了紅姨的頸項,趁著房間里沒有他人,他不管了,他急著要知道答案,還有他非常好奇紅姨的武功到底是何人調教出來的。
紅姨沒有躲閃,就任他的手落在她的頸項上,臉不紅心不跳的一臉嚴肅送給他,“三王爺,你說笑了,蕓若早已離開了蝶戀水榭,最后一次來這里還是你陪著她來的呢,怎么,她出了什么事嗎?”
關于蕓若的事情暮蓮澈有些吃不準了,必竟剛剛只是他的揣測罷了,但是對紅姨的武功他卻是百般的好奇,手掌微一用力,立刻就掐住了紅姨的頸項,“你說,把蕓若賣進蝶戀水榭的人你可還記得是誰嗎?”
紅姨憋紅了一張臉,卻沒有任何反抗,仿佛她沒有任何武功似的,這樣的深藏不露明顯就是不對。
暮蓮澈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啊”紅姨一聲低叫。
暮蓮澈微微的松開了一些讓她能夠說出話,“說,否則我”
“三王爺饒命呀,蕓若進來的時候我才**歲,而且都是我娘親打理蝶戀水榭的事務的,我真的不知道呀。”紅姨喘著粗氣一口氣的說出來,一雙眸子瞥向暮蓮澈還放在她頸項上的手,滿臉都是驚懼。
“去取了冊子和蕓若的賣身契,我要知道關于蕓若的一切。”暮蓮澈冷聲說道。
“好好好,不過三王爺還是先松開了手,王爺這么金貴的人,千萬別和我這粗人一般見識。”
手一松,暮蓮澈只好暫時放開了她,而她的武功他要想個辦法試出來,只是,眼下不是時候。
紅姨款款福了一福,“王爺稍等,奴家這就去取了。”說罷便轉身向內室里走去,暮蓮澈不便隨她進去,只得停在廳堂內等候,聽得她的腳步聲進去又出來,一盞茶的功夫,關于蕓若的資料紅姨已拿在了手中。
“王爺,這些資料王丞相也早就來查過了。”
暮蓮澈一愣,難道是父皇已查過蕓若的身世,是的,父皇對蕓若那般好,不可能不了解她的一切的,傾身看去,一張已泛黃了的賣身契出現在他的眼前,黑色的墨跡潦草的字體,如果不仔細辯認你根本看不清那是些什么字。
簡簡單單的賣身契,只能證明蕓若被一個人賣入了蝶戀水罷了,就連落款也沒有名字,暮蓮澈挑挑眉,指著那落款道,“那賣了蕓若的人怎么沒有名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