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的路上,月芯出現了,她奔向松樹下的樓惜,“樓小姐,五王爺醒了,娘娘請你過去呢!
“好!睒窍лp輕低語,邁步向小路上而來,蕓若與暮蓮澈已無法止住自己的腳步。
頃刻間,兩個人相對而立,樓惜,果然很美,美得清靈,卻在那眉宇間縈繞著一份淡淡的清愁無限。
彼此注目的瞬間,蕓若看到了樓惜眸中的無奈與無助,怎么,有了暮蓮卓,樓惜還不開心嗎?
“夕兒,我們走!蹦荷彸狠p掃了一眼樓惜,拉過蕓若就向臥竹院而去,他可不想再在清梨宮生出什么枝節(jié),如果不是因為昨夜里蕓若答應了小沁月,今日他真想反對蕓若此番前來清梨宮。
“夕兒”樓惜默念,所有的猜測因為暮蓮澈的這一聲低喚而明晰,眼前的女子,就是暮蓮卓心心念念的那個夕兒,一定是的,她早知道夕兒是暮蓮澈的王妃,此刻,一切都印證了。
夕兒很美,柔弱無骨的嬌媚就是一種無形的吸引力在悄引得男人們的疼惜,看不出她的張揚,可是她全身上下就仿佛放著異彩般引著樓惜也不由得對她刮目相看了。
蕓若輕輕一福身,便隨著暮蓮澈輕盈而去,徒留一個背影送到了樓惜的面前,樓惜望著蕓若與暮蓮澈相攜而去的身影,好久好久,竟不曾回過神來。
“惜兒,你在看什么?”暮蓮卓揉著頭向樓惜走來,宿醉的結果就是他此刻的頭痛。
樓惜一怔,急忙拉著暮蓮卓的手臂就向回路走去,“沒什么,只是一時失神想起了我娘了。”樓惜掩飾了自己剛剛失落的心,蕓若真美,那份淡雅的清靈讓她相形見絀,也終于明白了暮蓮卓為何因她而失心。
暮蓮卓不疑有他,拉著樓惜的手指了指從前清心閣附近的那一座涼亭,“惜兒,我們去那里坐一坐吧。”想到那里曾經有蕓若坐過,暮蓮卓的心底再次滑過漣漪,一圈一圈拂蕩開來的時候,他的心還是不可遏止的痛。
樓惜的心一顫,想到很有可能與暮蓮澈和蕓若相遇時,她便不想去了,“阿卓,我剛吹了冷風,頭有些暈,我們還是回去吧!睒窍Р恢圹E的相勸。
暮蓮卓卻是意興盎然,好久沒有入清梨宮里了,想起從前幾次三番夜探清心閣,心底里五味雜陳一片沉郁,“惜兒,你先回去歇息歇息吧,我想一個人走一走,一會兒就回去了!
樓惜本來是想要阻止暮蓮卓在園子里逛的,可是此刻經自己與暮蓮卓如此一說,她不但沒有阻止了,甚至也不好相隨左右了,“阿卓,你不是也頭痛嗎?還是少些吹次冷風的好!奔敝猩抢^續(xù)勸道,只希望阿卓能聽她的。
看到她眼里似有似無的擔憂,暮蓮卓輕輕嘆息了,“惜兒,不關你的事,你去歇息吧,我走一走,也許回來的時候什么都好了,什么不舒心的事也會盡散了。”自己安慰著自己,如果只隨便一走就可以淡去他心底深處的蕓若的話,他也不用日日醉酒,成為京城街頭巷尾茶余飯后的閑話了。
樓惜只得一個人回向淑妃的寢宮,一步三回頭,可是暮蓮卓卻連多望她一眼也無,心里不由得嘆息,多年前的愛因著時間的推移變化早已淡去,而她,想要重新走入暮蓮卓的世界似乎有些難了。
誰也不怪,只怪命運弄人,讓她又要失去一個曾經最愛的愛人。
花開花落,斗轉星移,日日的相思盼來的就是再相見時他的移情別戀嗎?
有些恨,可是她失蹤了六年,這六年的變數又不能全怪了暮蓮卓。
暮蓮卓靜靜的坐在亭子里,石凳上冰冰涼涼的觸感卻讓他沒有一絲的感覺,明知道自己這樣不對,更不該再對蕓若有覬覦之心,可是想起蕓若救他的那一夜,想起青煙寺里她的回眸一笑,那兩番場景,都是他這輩子怎么也忘不掉更揮不去的記憶,時時都飛旋在他的腦海里,讓他時時想著她惦著她。
驀然望著樓惜遠去的身影,也是在這時候,他的心底才升起了一抹歉意,他真的不該,可是
握起的拳捶著石桌,已經失去了蕓若,他不該再負了樓惜的,只望著樓惜的背影都是讓人憐惜,想到這里,他三步并作兩步的追過去,一邊走一邊喊,“惜兒,等等我!
那一聲喊讓正隨著辛貴嬪與沁月走出臥竹軒的蕓若聽得清楚,那熟悉的聲音讓她的心一顫,兩只腳就如生了根一樣的站在原地,她望著暮蓮卓的方向,昨夜里暮蓮卓喝醉酒的樣子再現在她的眼前,眸中迷朦一片,擔憂再這一刻迅速飄來,他喚著的可是她的名字嗎?
沒有回應,暮蓮澈就在她的身邊,然而她看到的卻是暮蓮卓向著淑妃的寢宮飛快追去,心里剎那間就恍忽明白了過來,他叫著的名字其實是‘惜兒’,而非‘夕兒’。
失落,伴著幾多祝福,如果他與樓惜可以幸福,那么,她會祝福他們。
“蕓夕,有些日子沒見了,你又豐腴了許多,還是三王府是塊風水寶地呀,把夕兒養(yǎng)的白胖胖的!毙临F嬪輕松自在的調侃著她與暮蓮澈,掩嘴笑著說道。
蕓若的臉一紅,這宮里的人為什么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說起孩子就讓她好不尷尬,只得轉移了話題道,“沁月,最近跟師傅們學得都是什么畫呀?”
“夕兒嫂嫂,這幾天一直都在畫籠子里的小鳥,呵呵,看它在籠子里飛來飛去的,可好玩了!
“沁月,那小鳥在籠子里其實一點也不好玩,等你長大了也就明白了,還是能夠飛翔在天空中的小鳥才是幸福快樂的。
“可是師傅說,那些飛在天空中的小鳥還要筧食呢,這籠子里的小鳥可不用,想吃就吃想睡就睡!鼻咴滦〈笕艘粯拥膶W著話。
沁月說著有理,卻只有真正經歷過這些苦楚的人才知道那其中的難過,“沁月,籠子里的小鳥雖然不愁吃住,但是它卻沒有了自由,而自由,是最可寶貴的。”如今,這自由在她的眼里還是珍貴,蕓若淡淡而語,卻道盡了往日的辛酸。
“哦。”沁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三王嫂說得可有道理呢,沁月還要再好好的琢磨琢磨!
蕓若淡淡笑,手撫著她的頭,“待你長大了也就明白了!闭f罷又轉向辛貴嬪,“你說的梅花在哪里?”她本不想在清梨宮四處閑走的,必竟這里讓她總是不自覺的回想起從前生活在這里的點點滴滴,可是辛貴嬪只說這園子里獨有一株梅樹正植花開,是秋日里移植過來的,卻不想只一株就傲然獨放,惹得梅花香滿園,這一說由不得她不隨著辛貴嬪去賞梅了。
“就在那邊!毙临F嬪遙指著梅花的方向,遠遠見了,那梅花雖然嬌艷,更值得品賞,但是其實她的真正目的卻不是在梅花,而是在人。
這是她的無奈,由不得她不做不應。
暮蓮澈始終隨在三人的身后,看著小沁月蹦蹦跳跳的可愛樣子,他雖是她的哥哥,可是也開始讓他期待蕓若的孩子了,不知是男娃還是女娃,真希望是女娃,長得象蕓若才好,這樣就可以讓他淡忘掉那個隱藏在暗處怎么也查探不出來的孩子的親生父親了。
轉過一個亭子,不遠處,幾尾松樹間一株梅樹孤零零的夾雜在其中,淡粉色的梅花花開滿枝,人還未到,就嗅到了撲鼻的梅香。
一行人繼續(xù)舉步,沁月從隨在身后不遠處的奶娘手中取了一個風箏來,她扯著暮蓮澈的衣袖道,“三哥哥,我要放風箏,你陪著我放,好不好?”嬌憨的笑看不出有任何的異樣,暮蓮澈看著大肚子的蕓若,其實讓她多走走多動動才是好事,他是大夫,他不能總把她憋悶在三王府里,不如就隨她自在的去賞花吧,“好吧,風箏給我,三哥哥幫你放!
蕓若看著開心的沁月,便囑咐暮蓮澈道,“還有殘雪,園子里滑,千萬別讓她摔了跤。”
“知道了,夕兒。”那溫馨之語一來一往中象極了一個極幸福的小家一樣。
“蕓夕,我們去賞花,不用擔心他們兄妹兩個。”辛貴嬪笑著說道。
蕓若便輕松的挽著辛貴嬪的手臂向前走去,就在暮蓮澈與沁月漸漸從她們的視野中消失了的時候,一尾松樹間,兩個人影閃出,一個是淑妃,一個是她隨身的宮女月芯。
蕓若有些迷朦了,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時候,淑妃如此刻意的出現,分明就是已等了她許久。
蕓若轉首望向辛貴嬪,后者則垂頭望著鞋尖,分明就是在閃避她的視線。
辛貴嬪心里敲著鼓,其實昨天沁月去清梨宮,還有今天她特意的精心安排,每一步都是淑妃的授意,讓沁月喚來蕓若,再由她們娘兩個帶著蕓若游園,然后淑妃再碰巧的遇到蕓若,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蕓若心知肚明,就好比無事不登三寶殿,此時淑妃等她在這里,必是有事要說了。
硬著頭皮走過去,“蕓夕給淑妃娘娘請安。”說罷,就要彎身一福,那邊淑妃急忙就拉住了她的手,“夕兒快起來,這么重的身子一切都減免了吧,一早聽說這梅花開得鮮艷,竟不想把你這個貴客給帶來了!
蕓若不明就里,如今她是暮蓮澈的王妃,與淑妃也沒有半點關系,從前淑妃就不喜歡她,如今更沒有喜歡她的道理了,一時,心里云里霧里的,實在猜不出淑妃找她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