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有些無奈,其實現在在她的心中,兒子的開心才是最為重要的,可是蕓夕的身子已失,那般的蕓夕又如何配得上她的兒子呢,她不許,她好不容易才粉碎了蕓夕的美好,就決計不許兒子與她走在一起,“澈兒,她從前是蝶戀水榭的妓子呀,這層身分就配不上我的兒子!闭媸瞧婀质|夕居然可以出污泥而不染,可是,那又如何,她終究還是耍了一點小手段,也散盡了她的純美。
這世上就是有一種女人,怎么也見不得比自己美好的女人,而德妃,便是其中一個。
“哈哈哈”暮蓮澈就象是聽到了最為好笑的笑話一樣,他不停的笑著德妃的話。
聽著兒子刺耳的笑聲,德妃知道,他又是想起了那件事,半邊臉紅了又紅,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選錯了一個話題,兒子的心思她已清清楚楚,不過是想說她與
那又如何,除了兒子并無第三人知道,可是人家可保他無憂保他登上太子之位呀,“澈兒,娘的苦心在你心里就是那般的好笑嗎?”她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兒子的笑是那般刺耳,那般扎著她的心,痛呀,真痛。
暮蓮澈毫不理會德妃的話,半晌才收住笑意,心中卻已是悲涼,“蕓夕的身世再番悲凄,可是她的心里只愛著一個人,她也不會隨意的改變,更不會人盡皆夫”那最后一個字他輕輕的送出來,這是他今日第二次的對著母妃說起這四個字,雖然有些殘忍,但是這是事實,就是因著蕓夕的拒絕,他才在剎那間有了想愛的感覺,其實世間還是有真愛的。
這便是他的所求。
德妃輕輕閉目,送入眸中的光線帶給她的是難過是痛悔,可是路已走過,水也淌過,時光更是無法回到從前,再無法選擇她的過去,因為,一切都已寫就。
她終于還是沒有說出蕓夕有可能已**的事實,因為她不想讓兒子知道那與她有關,否則只怕兒子對她就只有更多的厭惡了。
其實她更想說出來,就算兒子再愛那女人,她也早已不在冰清玉潔,想到這里,她的心就舒服了,蕓夕她不過也與自己一般無二了,連要了她身子的男人是誰都不知道,她比自己還要更加可悲。
暮蓮澈冷然面對德妃,那一刻任誰也不會相信他面前的女子就是生他養(yǎng)他的母親,他的眸中帶著那么一絲不屑,他冷冷說道,“別讓我知道你對她動過手腳!
轉身,拂袖而去,雖然母妃什么也不肯說,但是他從母妃的神情與冷漠中就猜出了蕓夕的事情母妃一定知道更多。
想起蕓夕的病,心中更多焦慮,舉步踏出門外時,心中突地一動,“母妃,晚上兒子會來與你一道用晚膳!
他的話語才落,立刻身邊的小宮女就瞠大了眸子,而德妃終于露出了久違了的一笑,不管怎么樣,她的兒子已經變了好多,變得親切,變得有人情味了,“澈兒,不如連午膳也一并在這里用了吧。”她期待的聲音送出去,回答她的卻是兒子冷寂的背影。
“我還有要事要處理,晚上我會過來!辈焕洳粺岬恼f完,身形一移,眨眼的功夫就走到了室外的陽光之中。
暮蓮澈抬首迎向太陽,五彩的光線中,他告訴自己,晚上,他要夜探清心閣。
仰首天際間的浩瀚銀河,星星點點中閃爍的都是美麗。
暮蓮卓已潛入了宮中,今天,不管怎么樣,他都要見到蕓夕,真怕明天父皇就下旨派他出宮而去與東涼迎戰(zhàn),那么必會是自己的一番忙亂,只怕自己更沒有時間來見蕓夕了。
可是蕓夕,卻是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底,讓他無時無刻的都在牽掛。好久沒有去明夕畫館了,因著夕兒的畫再也沒有送去畫館,聽說那里的生意已差了許多。因為明書才讓自己與蕓夕拉近了關系,可是自從蕓夕入宮以后,明書就象是突然間從這世間消失了一樣,無論他哪一次去明夕畫館,伙計回答他的,都是明書的不在。
出遠門了吧。
只是這一去,時間真的很久了,久得讓他對明書時常懷著一份愧疚之心,如果明書在,至少自己可以向明書解釋清楚,明書是喜歡蕓夕的,可是自己卻奪了明書的所愛。
但是他知道蕓夕愛著的是自己,這便足矣說明一切,愛是兩個人的事情,其實他并沒有錯。
一路沿著偏僻的暗黑的小路而行,多少次的去過清梨宮,卻唯有這一次是他最為急切的,想了念了幾天幾夜了,終于付諸行動時,他又一次的為著自己的孩子氣而苦笑,遇到蕓夕之前他從未有過這般的不冷靜,可是眼下他再也等不及了,他一定要見到蕓夕。
她的病可好些了嗎?她的身子還是如在御林園時的那般虛弱嗎?還有她的心,會快樂嗎?
想看到她如桂花般淡然的笑意,暮蓮卓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快了,就快要到清梨宮了。
如今的清梨宮,所有人關注的都是母妃的生產,所以蕓夕的清心閣一定是清靜的,也是因為這般他來了,也才安全些。
沒有走正前方的大門,他不會傻得讓母妃知道他來了,否則又要被母妃看得緊緊的了,況且這個時候的母妃也早已睡下了。
從清梨宮外一眼望去,星星點點的燈籠的微光映著宮內一片迷朦,燭光掩映在樹影花草之間,靜寂中讓這樣的夜色清幽如夢。
暮蓮卓決定就從距離清心閣最近的那一處院墻翻越過去,那么他就能很快見到蕓夕而不驚動他人了。
這個時候的蕓夕,睡了嗎?
目光灼灼的鎖住清心閣的方向時,突然間,黑暗中他看到了一條黑影正迅速的向著清梨宮而去。
那熟悉的身高,熟悉的背影,讓暮蓮卓的心里一個激棱,那是暮蓮澈。
這么晚了,一個已在宮外有府祗的皇子私自闖入清梨宮,那是要殺頭的呀,倒是自己比他安全多了,因為清梨宮是他母妃的住處,就算被抓住了,他也有理所當然的說辭,因為,母妃要生了。
不行,他不能讓暮蓮澈見到蕓夕,蕓夕是屬于他的。
身形一縱,暮蓮卓悄悄的尾隨在暮蓮澈的身后,說什么也不能讓暮蓮澈得逞了。
黯黑中,兩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躍過了清梨宮的宮墻,輕輕的逐一的落在清梨宮內時,腳下便悄然向著清心閣而去。
暮蓮卓心頭閃過無數個念頭,如果這時候他在清梨宮里逮住了暮蓮澈,那么任暮蓮澈如何辯白也說不清他此番進來的目的,只要隨便安一個伺殺母妃的罪名,只怕暮蓮澈就會在父皇的心中大打折扣,那么自己的太子之位就少了一位強有力的對手了,至于暮蓮飛,他根本就不怕,這個世界一向都是王者稱霸,太過軟弱根本無法扶眾。
可是,這念頭只是在他的腦海里一閃而過,倘若如此他也便成了卑鄙的小人了,怎么可以利用暮蓮澈對蕓夕的感情而借機害了他呢。
不可以,他只要私下里揭露暮蓮澈的行為,讓他從此對蕓夕斷了念頭,這才是最重要的。
心思一轉,他便遠遠的跟著,否則只要換個人就早已被暮蓮澈發(fā)現了,兄弟兩個的功夫是半斤八兩不相上下,但此時在明處的是暮蓮澈,而他才是最安全的。
隱身在暗處,看著暮蓮澈悄悄潛入了清心閣,雖然蕓夕還不是父皇名義上的嬪妃,但是她只要住在皇宮里一天,那么父皇就不會允許其它人的染指,這是暮蓮卓一直清楚知道的事情,所以蕓夕初入宮時他才想方設法的用水仙幫助蕓夕避過選秀,卻不想還是逃不出留在宮中的命運。
銀白色的月光清幽的撒了滿院,混合著屋檐下的兩個燈籠散發(fā)出的暗淡的光線,暮蓮澈的身形即使再快,也難道他的眼目。
暮蓮澈躡手躡腳的到了蕓夕的窗前,側耳輕聽著蕓夕屋子里的動靜,這樣的秋夜正是好睡的時候,就連守夜的人也偷了懶,此時周遭更是萬籟俱寂,除了風吹草動再也無聲息。
看著暮蓮澈手指觸到門上的那一刻,暮蓮卓真的想要沖上去,但是他強行的忍住了自己的沖動,或許暮蓮澈什么也不會做呢?或許他只是要為蕓夕診病呢?
這一點是自己不如暮蓮澈的,自己不會醫(yī)病。
看著暮蓮澈的身子潛進了屋子里,暮蓮卓這才起身避開了暗淡的光線直接停在了蕓夕的窗子一側,他不想讓自己的影子被暮蓮澈發(fā)現了,追蹤了這么久,他就是想要知道暮蓮澈到底要來做什么,倘若他真要對蕓夕動手動腳,那么自己說什么也不會放過他。
暮蓮卓慢慢的側過身子,此時蕓夕的屋子里就只有一角黯淡的燭光,那淡弱的光線讓他只能看清楚整間屋子里的大致情形,暮蓮澈已潛了進去,此時就站在蕓夕的床前。
暮蓮澈背對著他的背影寫滿了落寞與對蕓夕的關切,靜靜的,他彎下了身子,就蹲在了床頭前,他的蹲下讓已經適應了室內昏暗的暮蓮卓也終于在這一刻看到了沉睡中的蕓夕。
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一切一切,看在眼里時就有一種沖動想要擁她入懷,卻是殘忍的中間多了一個暮蓮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