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蓮宇極驚訝于她飛馬的速度,急忙在身后喊道,“夕兒,騎慢一點!边B他也是訝異,在他的心中蕓若一直都是一朵嬌貴的牡丹花,可是這一刻的她卻仿佛天賦異稟,居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學會了騎馬,追逐著,為著她的速度而擔憂。
不想停,不管那是不是蘭兒的一廂情愿,她都想要走進阿卓的世界。
風從耳邊呼呼而過,吹著她的發絲盈盈起舞,翻飛的風衣的一角揚在空中,仿佛一道道美麗的彩虹劃過,也美麗了人的視線。
不要思議的奇跡般的沖過了暮蓮澈,遠遠的,阿卓與蘭兒就在她的視野之中,沒有停頓,此時她心里只有阿卓唯一的身影。
看著她穩健的奔馳而去,暮蓮宇極漸漸的放下了心,追到暮蓮澈的身邊便慢了下來,遠看著她,眸目中都是慈和,“澈兒,其實你不該那般冷落蘭兒的!背酥鵁o人,暮蓮宇極第一次的訓斥著暮蓮澈,他這個兒子一直都是他心底的一道憂心,他總也融不進暮蓮澈的世界,德妃那般靈透的個性卻一點也沒有傳染給暮蓮澈,真不知道澈兒象了誰,竟象是天生的不會笑一樣,對女人更是冷情,如若許他當了太子,只怕將來自己百年之后他的后宮女子都要守活寡了。
“父皇,兒臣對蘭兒并無心意,所以”他巴不得蘭兒纏著暮蓮卓呢,偷閑一刻是一刻,這是他的幸福,對女人,他真的半點興趣也無,只是
心中這樣想的時候,他的眼前卻閃過了蕓若那飄忽飛去的馬上身影。
“澈兒,你也到了該娶妃的年紀了,要是遇上中意的就告訴父皇,父皇親自為你指婚。”雖然他一直知道暮蓮澈的身邊從不匱乏愛慕者,可是那些女人都沒用,絲毫也挑不起他這兒子的興趣,也甚至讓朝中風言風語的傳說暮蓮澈的不舉,想起這些就連他也想要為兒子平反,卻無耐兒子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也完全無視了那些市井流言,倒是兒子的淡定讓他相信的了那些話必是假的,他的澈兒總有一天會開竅的,只是還沒有遇到對的女人罷了。
暮蓮澈淡淡一笑,沉聲說道,“父皇放心,澈兒只是想先立業再成家,到了成就大業的時候,家自然也就有了!币环捳f得慷慨激昂,可是話中意分明就是對那太子之位勢在必得了。
暮蓮宇極又是沉聲了,他最優秀的兩個兒子此刻都在他的眼前,便是因為他們兩個才讓他遲遲無法下決定呀。
山林中,秋風吹起,吹得草樹輕搖,也讓人的心格外的神清氣爽。
蕓若繼續飛馳在山間,呼呼而過的風聲讓她已慢慢的習慣了,眸中是蘭兒與阿卓的白馬與黑馬相互追逐的情景,那情景讓她患得患失,明明剛剛阿卓已經借由風聲向她傳遞了一份真心,她卻恍若未覺般的只想飛走在那兩個人的中間。
風中,一道低低的鳥鳴聲響起,弱弱的讓全身心都在眼前兩個人身上的她根本就未曾注意到,可是突然間,她坐下的白馬好象不對了,頭高高昂起,兩條前腿飛騰起來,一聲長嘶之后,白馬突然發了瘋一樣的向著那鳥鳴的方向而去。
蕓若的臉色頓時煞白,原本就虛弱的身子此一刻甚至軟了下來,硬撐著的勇氣在白馬瘋一般的奔馳中漸漸的化為恐懼,那恐懼讓她再也不想遮掩自己的真心,“阿卓,救我!眾^力的呼喊著,她只想讓阿卓救她。
然而阿卓耳邊的風聲卻將她的聲音淹沒而去,驚嚇中,蕓若聽到身后傳來了一道冷冽的聲音,“蕓若,趴下去,趴在馬背上。”那是暮蓮澈仿佛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她記得,從她第一次見到阿卓的那一夜開始,這兄弟兩個就仿佛她命定中的兩個星星一般總是出現在她的周遭。
身子傾下去,蕓若努力的不讓自己慌張,她拉不動白馬的韁繩,她只能任憑白馬向著一旁的樹林里飛奔而去,但是她聽到了暮蓮澈的聲音,在這一刻,那聲音就給了她安全的感覺,暮蓮澈會救她的,一定會的。
風聲繼續,草與樹從眼前呼嘯而過,一根樹枝打在了她的臉上,生生的疼。
驀然,前面是一個陡坡,她看著那個陡坡,心已提到了嗓子里一般,喉頭一緊,血往上涌,頭開始暈了。
無助的閉上眼睛,再緊緊的抓住韁繩,這一刻她開始后悔自己的任性了,她不該要追著阿卓的。
馬繼續奔馳著,突然向前一仰,蕓若下意識的睜開眼睛時,就在白馬的前面赫然就是一條與草的顏色一樣的繩子,“啊!彼@叫,心里已在瞬間就做好了掉下馬的準備了。
白馬終究還是沒有躲過飛馳中突然出現的繩子,一個趔趄的翻倒了,蕓若手中的韁繩松落,身子下墜的時候她的心在顫抖,她終于還是敗給了自己,第一次騎馬便給了她這么殘忍的教訓,只怕這一生她最怕的就是馬了。
等待,卻沒有預期的摔痛到來,只有一個溫暖的身子擁著她在山間,在草叢中不住的滾落
青草的馨香伴著野花的芬芳從身邊一一的閃過,當蕓若與暮蓮澈終于停下來的時候,不遠處是暮蓮宇極,是阿卓還有蘭兒快速的飛馬而來。
一顆心依舊還未從剛剛的緊張中掙脫出來,心跳如擂,從白馬受驚到她墜落在地再到此時的安然,這整個過程不過片刻間而已,卻仿佛經歷了生死一般。
眼睫輕眨,此刻的夕兒就在暮蓮澈的懷中,因著擔憂他居然還是緊緊的抱著她,“蕓若,你沒事吧?”
蕓若第一次的從他的眸中看出了一抹關切,原來他冷冷的外表下有著的也是一顆溫暖的心,他的氣息就拂在她的身上,讓她猛然一驚,手臂一掙,下意識的就要從他的懷里退出來,“我很好!
暮蓮澈似乎是感覺到了她身子的緊崩,她在抗拒他的相擁,可是這一刻當他真切的把她擁在懷里的時候,那份感受卻沒有他預期的不堪與不快,原以為他的身子還會冰冷的沒有任何的反應,可是奇怪的,她身體的暖意帶給他的居然是一份別樣的情懷,暖暖的,讓他的心變得溫馨了。
十幾年了,從他記事起除了那一夜他追蹤那個盜畫之人時輕觸過她的俏臉之外,這是他第二次的與女人這般的親近,而兩次卻毫無例外的全部都是她。
不理會她的輕掙,馬蹄聲還遠,即使他們到了又如何,他才是救了蕓若的人,他只是貪戀于她帶給他的感受,因著她,他似乎不再抵觸與女人的接觸了。
一只手緊緊的拖在她的腰際,讓她無法逃開,另一只卻如那一夜那般輕輕的碰觸在蕓若白皙滑膩的小臉上,依舊是如那一夜的觸感,便是在那一夜,他曾經心動過,卻也只有那么一瞬,然而這一刻,他卻聽到了自己心中的狂亂與心跳。
那是一種無與倫比的美感,美好的讓他愛不釋手,一下子所有的對女人恐懼的陰影從他的腦海里迅速的散開、淡去,“夕兒,你愛阿卓嗎?”他輕聲問,這一刻卻不想把她還回給阿卓了。
夕兒驚懼的眼神望著暮蓮澈,他居然知道她的心,天,他是怎么知道的?
是的,她愛阿卓,那是與明書在一起時絕對不一樣的感覺,再也不想欺騙任何人,她就是愛著阿卓,她只想要自己的唯一,把心事隱藏起來真的太辛苦太辛苦,辛苦的讓她的心時時都在絞痛一般,夕兒拼命的點頭,“是的,我愛阿卓,所以請你放開我!
夕兒的聲音清晰的傳到暮蓮澈的耳中,雖然感激他救了她,卻不希望他繼續這般的擁著自己,否則,阿卓到了,說也說不清楚。
暮蓮澈欣然一笑,夕兒果然是與眾不同的,她不同于他所知道的任何女子,原來這世間并沒有絕對,只是他知道這一個訊意的時候似乎有些晚了,因為,夕兒已愛上了阿卓。
這是他種下的根,是他放棄了對她的追求,如果當初他包下她的時候他先下了手,那么暮蓮卓又豈會有先機呢?
還有
腦海里飄過所有的過往,他與眼前的女子真的就沒有辦法有糾纏了嗎?
這一刻,當他真切的感受到一份別樣的味道的時候,他才知道所有的所有早已亂了,甚至于難以收場。
輕輕的松開了對夕兒的鉗制,他面上的笑容依然毫不吝嗇的送到她的眸中,喜歡她的真實,喜歡她的敢愛敢恨,更喜歡她的心里只有她的唯一。
便是這唯一,才感動了他的心。
夕兒看到了他的笑,怎么也沒有想到暮蓮澈那張仿佛不會笑的冰冷容顏在這一刻真的微笑的時候竟是這般的好看,這一眼,竟是讓她呆住了,直到暮蓮澈松開了她的身子再欲要拉著她的手站起來的時候她才醒悟過來,臉上泛起酡紅,急急就從草地上順著他手心傳遞來的力道站了起來。
身上的草屑甚至來不及拂去,不遠處奔過來的三匹馬轉眼就到了近前,暮蓮宇極與暮蓮卓都是立刻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唯有蘭兒只是還是坐在馬背上觀察著眼前的一切,“蕓夕姑娘,你沒事吧?你可不要有事呀,這馬可是我送給你的,倘若有什么事,蘭兒我是有苦也說不清呢。”蘭兒第一時間的沖口而出,只想要與白馬的失控事件撇開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