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捕快匆匆忙忙的跑進了顧意酒樓之中,為首的捕快顧小意是認識的,大致打過幾次照面。一時間兩人四目相對,這捕快的眼中竟有說不出來的疑惑。
“官差大人,就是她,顧小意殺的人!”
打更的更夫進門之后,便躲在捕快的身后,他的面色雖然驚慌,但說起話來卻十分流利。
如果沒記錯,為首的捕快應該是姓王,原本一身怒氣沖進酒樓,卻在聽見更夫的指認之后,面露猶疑之色。
王捕快向前兩步,看向了踉蹌起身的顧小意,忙道:“小意姑娘?這……你怎么會成為殺人兇手?這中間可是有什么誤會?”
尚未等的王捕快問完話,三樓客房之中便有人沖了出來,像是一對夫妻,兩人互相攙扶著。那女子出門便指著顧小意,高聲道:“哪里有什么誤會,我們在樓上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她顧小意殺了這書生!”
“你胡說八道!這書生分明就是自殺的,是有人要故意陷害小意姐!”
江波哪怕平時再沉穩,此時也急躁了起來,他在一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了全程,哪里會容得別人信口胡謅?
但此時那女子的丈夫又說話了,“您可說的真是好笑,哪有人會用自己的性命去誣陷別人,那死者胸前的木簪,難道不是顧小意的嗎?”
江波聽聞一時啞口無言,這木簪的確是顧小意的,沒錯。
顧憫生低下了頭:“可是……我是跟不是我姐殺的!”
這聲音太過嘈雜,驚醒了樓上半數的客人,包括今日已然入睡的逐流,樓上的人指指點點,不斷地竊竊私語。方才醒來的逐流,見此情形之后,更是一番目瞪口呆。
逐流踉蹌向前,奔向了江波,驚呼道:“這,這是怎么回事?江波,這人……”
慌亂之中,有一人陰陽怪氣道,“還能是怎么樣啊?這不是明擺著的嘛?顧小意殺了人呀!”
“行了,都別吵了!在案件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但凡在場之人一個都不許走。”王捕快聽了一個大概,顧小意的人品他是知道的,他斷然不會相信顧小意會平白殺人,就算是殺了也定是事出有因。
眾人在王捕快的厲聲之下,瞬間鴉鵲無聲。只見王捕快抬首示意,一個英俊年輕的小捕快便跑了出去。看那樣子穩重,應該是去請仵作了。
但卻在聽聞顧小意被指認做殺人兇手之后,這王捕快始終都沒有向她詢問一言。
吳少卿自然也是從慌亂之中被驚醒,他忙趕至前廳,眼前的一幕更是讓他震驚不已。淡定的走到顧曉一身前,細聲詢問道:“這是怎么了?這書生?”
“有人設了局,如此周密,怕是來者不善。”顧小意看了看一臉震驚的吳少卿,若無其事地回答道。
“設局?近月之內未曾招惹過什么人吶,怎么會如此?”
吳少卿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可讓他更加詫異的是,為何顧小意會如此鎮定。
可她也只是表面上的風平浪靜,他這人來者不善,更何況又是敵在暗,她在明。今日之事怕是風波不小。
捕快們已經開始在酒樓之內秉公尋找證物,沒有王捕快的知會,無人敢動顧小意分毫。
“這人證物證聚在,您還有什么好查的?我可是親眼看見……”
“你若是不想被我以妨礙公務罪拿下,就把你的嘴閉上!在案件尚未查清了解之前,你所說的一切都會變成呈堂證供,若是屆時相差分毫,你也會有誹謗誣告之嫌!”
這更夫尚未再說上幾句,便已然被王捕快堵上了嘴,這王捕快是何等的威風凜凜,他說話之時口吐之言,義正言辭更是自成氣場。
吳少卿要有仗勢,厲聲道:“聽見了都給我閉嘴,在所有事情沒查清楚之前,隨便血口噴人,當心我到時候告你們一個誣告罪!”
“吳大少爺好大的排場,怪不得顧小意敢行兇殺人呢,原來背后有你們吳姐撐腰呢!”樓上的那女子說起話來甚是尖酸刻薄,她此時的神情儼然沒有了剛才那般的慌張。
隨著這女子說完話,樓上更是有一群客人高聲附和,一個個的噴起了自己的唾沫,認定了顧小意便是這殺人兇手。
“怎么著,本官說話是沒分量了嗎?讓你們都閉嘴,聽不懂人話嗎?”王捕快聞言甚是不耐煩,一時間有些暴怒,再次高聲呵斥了出來。
眾人再次鴉鵲無聲,但氣氛卻更加的詭譎云涌。
自從捕快進門之后,顧小意便一言不發,她細聽著每個人的言語,計算的時辰,打量著他們的動作。
而這一切,王捕快是看在眼里的。
究竟顧小意歷經了什么,才會如此寵辱不驚,臨危不亂。
“小意姐,我要出門一趟。”就在此時,憫生突然發言。但是他的聲音極小值夠顧小意,一人聽見。
他要出門,他要去找海奪云,他,要就顧小意的性命。
可顧小意聞言一驚,這個時候憫生要出去做什么?
“出門?你要去做什么?”顧小意蹲下了身子,并沒有張揚,只是小聲的問道。她在懷疑,顧憫生是想故意出去,將罪責引到自己的身上。
顧憫生欲言又止,“我……”
可是他能說什么呢?他不能告訴自顧小意他和海奪云之間的關系。那是他已經摒棄的過去,現在他只該作為顧小意的弟弟,好好活著。
吳少卿突然大聲喊道:“讓我出去,我要去找我爹!”
他這一高聲呼喊,頓時讓所有人都投來了驚詫的目光。尤其是逐流和江波,兩個人的眼珠子險些都要瞪出來了。
“少爺你就不能低調點兒,你讓別人怎么想啊?”江波有些氣急敗壞的怒氣,整個人都低聲呵斥了出來。
一旁的王捕快也是目瞪口呆,驚悚的看了一眼吳少卿,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個小捕快倒是機靈,見狀立即走到了王捕快的面前,“老大現場都勘察過了,沒有打斗的痕跡,也沒有翻窗撬門的痕跡,后院兒也派人去看過,伙計未醒說明聲響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