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茫然的顧小意,再看看這一臉茫然的……海奪云!
“姐,吳哥哥剛才找你,我先幫你過去回個話。”顯而易見的尷尬和慌張一瞬間在憫生的臉上浮現,說完便一溜煙的消失不見。
雖然很是茫然,但顧小意在憫生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之后,瞬間笑了出來,原來這孩子也有如此莽撞的時候。
可海奪云在見到憫生的這一刻,神色卻瞬間凝重,他不過才離開了一個月,為什么……
“剛剛那孩子是誰?他為什么會叫你姐?你跟他……”是怎么認識的?
“這些跟你有關系嗎?海公子,啊,不對!二當家的,您要是沒別的事兒呢,就別再叫我了,酒樓事情多,我忙不過來,麻煩您積點陰德,給我留點兒空余時間,謝謝。”
未等海奪云說完話,顧小意便自說自原的道了一通,硬生生的將海奪云所有的疑問都憋了回去,瞬間面色鐵青。
當他緩住心神想要繼續在問些什么的時候,顧小意已經奪門而去,哪怕一絲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給他留下。
顧小意離開之后,有一黑影從窗前飄過,瞬間落入房中,這身手裝束,許是一名暗衛。
暗衛:“少主,那不是疾風嘛?”
海奪云白了他一眼:“……你都認出來了,我又怎會不知!”
“要不要屬下去查查?”暗衛猶豫了下繼續問道。
海奪云搖了搖頭:“不必了,晚些時候我自己過來問他。”
暗衛:“是!我們現下的任務是否還要繼續?大當家的食言了,他終究是動了顧小意,要不要……”
“話多了!”海奪云不悅,他已經知道的事情,不想讓別人再三強調。
他消失的這兩個月里,可是為了顧小意的生命在外孤軍奮戰,可他的大哥終究是沒有守信,疾風被安插在了顧意酒樓,就說明凱哥,已經準備對顧小意下手了。
海奪云一聲呵斥之后,這暗影沒有說話,再次隱匿了下去,徒留下海奪云自己,在蘭室之中,愁云慘淡的步步為謀。
夜深人靜之時,百無聊賴,空巷狗吠,唯有狂風在黑夜之中持續的肆虐狂歡,一絲一絲的侵蝕著意識薄弱的人們。
寒風之中,海奪云再次踏月而來,而憫生則是出奇的立于昏暗的空巷之中,靜候他的到來。
“疾風,是你給我一個解釋,還是我把你拎到大哥面前,向他要一個解釋?”海奪云背對著憫生,負手而立,若不是雪狐貂防寒極強,恐怕此時他說話都要發顫。
但憫生是沒有雪貂的,他身上所有的厚衣服,都是顧小意買給他的。即使沒有海奪云那般的防寒,但他的心是暖的。
顧憫生一臉復雜中透著一絲堅定:“世上再無疾風,我是顧小意的弟弟,顧憫生。”
憫生說的很是淡然,平靜,但卻一舉惹惱了海奪云,原本負手而立的他突然轉身擒拿,一只手快速的便向顧憫生擒了過去。
但是,今日的憫生多了一重身份,千金賭坊曾經的殺手,疾風。所以海奪云這么簡單的一招,他自然而然便躲過了。
“少主,我無意與你為敵,我已脫離賭坊,從今往后方再無關聯,求你放過我還,我一片安寧。”憫生一邊避讓,一邊殷切的請求。
海奪云并未用盡全力,不過三成功力罷了,但僅是這樣,就已經讓憫生吃力了。
“你的武功為退步了?”同樣都是習武之人,過了三兩招之后,海奪云自然可以察覺的出來,但是卻不免驚訝,這可是疾風啊。
見海奪云停了手,顧憫生這才松下了一口氣,這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顧憫生:“我不是武功退步了,而是我的武功已然被廢,不然你以為我是怎么出賭坊的?”
海奪云:“呵呵~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曾經的習武天才,大哥的能力干將,就這么簡單,讓你出了賭坊,你是用什么理由說服自己的?說來讓我也聽一聽。”
就像是海奪云所說,顧憫生原是凱哥的得力干將,嗜殺成性的凱哥,怎么會放過一個習武天才如此流失,這背后,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因為海奪云料定了,憫生出現在顧意酒樓。絕非一個偶然。
顧憫生:“……”
“說不出來了是吧?既然這樣的話,我幫你說。”
海奪云瞧著憫生茫然的樣子,不僅失聲冷哼,輕蔑的譏笑道,“你也知道我是為了什么離開這兩個月,若是你敢對顧小意造成一絲一毫的威脅,我定將你挫骨揚灰!”
這個生命里給予他光亮的人,即便是顧小意不能再給予他一絲笑容,海奪云也要保她一世平安。
可同樣的觀點,顧憫生何嘗又不是這樣想的呢?顧小意是第一個讓他覺得生命是溫暖的人,小意將他是做弟弟,顧憫生又怎敢辜負?
就像他重新給自己起的這個名字一樣。顧憫生,是顧小意憐憫了他的人生。
顧憫生:“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的存在成為對他的危險。”那樣的事情,一次就夠了。
可是,海奪云在聽到這話之后,卻突然跟發瘋一樣捧腹大笑,眼神卻始終惡狠狠的看著顧憫生,冷冷道:“你以為當初我們為什么來東昌縣?跟了他這么多年,你難道還不知道他是什么脾性嗎?你以為脫離暗閣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嗎?”
海奪云的話,讓顧憫生無話可說。的確,凱哥什么樣的人,他也最是了解。
突然的靜默讓兩人的心都不禁慌了起來,顧憫生沒有在說話,而是像失了神一樣黯然的轉身離去。
這一刻,顧憫生才明白,原來他的離開,所謂的重獲新生,都只不過是在凱哥的算計之中。
“你放心,如果真的有這么一天到來,我必將舍棄我的性命。”
顧憫生這幾步走得踉蹌,寒風就好像都能將他吹起來一樣,跌跌撞撞,衣服都被冰冷的石壁劃破,飄出了白絮。
今夜的寒風,似乎吹得格外的刺骨,一下一下的從面前吹過,將海奪云的臉刮的生疼。
可身體上的痛,卻遠遠抵不住心里噴涌而出的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