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在世時,莫家家境到底如何,想必各位都是很清楚的,若是娘真的有這般技巧,又怎會瞧著一家人挨餓?”
一想到這,莫云瑯的眼神更為堅定,冷冷地看著莫大海。
“二伯說自己也了解這釣魚的技巧,自己為何從未釣過魚?祖宗既然知曉這般技巧,自然是受益后人的,侄兒為何從未見二伯用過?反倒是自小意被救,才見著她用這釣魚的技巧。”
莫云瑯的聲音溫潤如玉,沉著冷靜的樣子,倒是少有的讓人有一種安全感。
顧小意瞧著莫云瑯,心中頓時涌現出了一股暖流,當初莫大海上門來,他也是這般維護自己的,不然肯定已經被趕出去了。
“云瑯,你要是還把我這個二伯當做是親人的話,就把這個災星給趕走,當初嫂子好心收留,卻不成想導致她被克死,如今你難道還執迷不悟?非要等到她把咱們莫家禍害光了,你才悔悟不成?”
莫大海沒討到好處哪里肯就這么善罷甘休,自是不依不饒地叫嚷道。
而且在看到莫云瑯是打定了主意要護著顧小意,知道這樣說肯定拿她沒辦法,腦袋一轉頓時扭頭攻擊顧小意是個災星,禍害人。
這時代的人本來對這種事就很忌諱,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被人挑撥就腦袋一熱,趁著莫云朗出門,沖到莫家想要把顧小意抓去燒死。
唯恐顧小意這個災星的體質,會連累到自己。
現在聽到莫大海舊事重提,雖然因為這段時間顧小意的改變,有部分人沒開口,可更多的人依舊紛紛附和,讓莫云瑯把顧小意給趕走。
相比起之前,現在很多人之所以附和莫大海,不僅僅是因為‘災星’這事。
而是因為看到了莫家開始發跡,心中羨慕嫉妒導致的。
莫云朗自然不是傻子,所以心中一清二楚,看著村里人一張張丑陋的嘴臉,莫云瑯一直將顧小意護在自己的身后。
“這是人家兩人的事情,有你們什么事?”
一人粗聲粗氣的撥開人群走了過來,顧小意順著聲音望去,發現正是吳二牛兩口子。
趙玉蘭臉色也不好看,她懷里還護著寒兒,寒兒一雙靈動的眸子里閃爍著驚恐,小聲在趙玉蘭耳邊耳語了幾句。
顧小意遠遠的瞧著,便知曉趙玉蘭兩口子定是讓寒兒給喊來幫忙的,瞧著小家伙眼中的懼意,顧小意只覺心疼的厲害。
他們如何欺辱自己不要緊,可是嚇到小莫寒,卻是她不能忍受的。
她上前一步剛想要說些什么,莫云瑯卻伸手將她拉住,他低頭凝視著她,嘴角掛著讓人寬慰的淡淡笑容,低聲卻堅定的道:“別怕,一切有我。”
短短六個字,顧小意的心卻莫名的安定下來,心中那股怒火也強忍了下去。
她抬頭瞧著眼前這個與往日有些不同的書呆子,半晌才點了點頭。
往日里一直覺得莫云瑯不過是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可今日他身上那股子凌厲的氣勢,卻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那些起哄的村民也后知后覺的感覺到了莫云瑯身上散發的冷意,漸漸的也住了口。
剛才他們之所以鬧騰,不過是仗著莫大海在鬧騰而已,如今看莫云瑯臉色不對,自是不愿意給自己惹麻煩。
畢竟莫云瑯說到底還是個讀書人,而且聽說他拜了那位大儒為師,這將來可是要當官的啊!
現在要是真得罪了他,來日等他做了官,肯定沒好果子吃。
“云瑯,你這么看著二伯做什么?二伯說這些話,還不是為了你好嘛!你若不是我的侄兒,我才懶得管你呢!”
村子里的人害怕,莫大海卻不害怕,他仗著自己是莫云瑯的二伯,料定了素日里彬彬有禮的莫云瑯不敢怎么樣,昂了昂頭,冷笑道。
莫大海端著長輩的架子,一臉的苦口婆心。
只是他那副樣子看在莫云瑯眼中,卻只剩下了惡心,自己這位名義上的二伯,他已經看明白了。
“方才二牛哥也說過了,這本就是我們兩口子的事情,趕不趕走小意,也是我這個做相公的事情,二伯又何必插手?”
莫云瑯語氣越發冷淡,隱隱還摻雜著怒意。
“就是就是,莫家二伯,小意是個好姑娘,來到這個家,把寒兒和云瑯照顧的也很好,她沒有犯大錯,你何必非要趕小意走?更何況你一直口口聲聲說她是災星,莫家的變化大家也是看在眼中,怎么可能禍害莫家!”
這時站在旁邊的趙玉蘭,也忍不住上前怒懟了莫大海一句。
說完她上上下下的將顧小意打量了一遍,見顧小意衣衫整齊,方才暗暗松了一口氣,小莫寒見狀自趙玉蘭懷里鉆出來,撲進顧小意的懷中。
“娘親,你沒事吧?”小莫寒小小的臉上露出了超乎年齡的憂慮,顧小意伸手揉揉他的小腦袋瓜,嘴角帶著一抹笑意:“你娘親我是誰啊!怎么會被他欺負?”
“娘親最厲害了!”
小家伙雖然是個小機靈鬼,可畢竟年紀還小,聽顧小意這般一說,不由得驕傲起來,一時也忘記了莫大海還在不依不饒。
那廂莫大海瞧著趙玉蘭冷哼道:“這是我們莫家的事情,你這個外人管得著嗎?”
他這一句話噎得趙玉蘭面色赤紅,她與吳二牛皆是老實人,自然比不過那沒臉沒皮的莫大海。
“二伯此言差矣,趙家嫂子與小意情同姐妹,對待寒兒也是愛護有加,二牛哥也常常相助我家,我與小意從來沒把他們當做外人看待。”
莫云瑯站出來維護吳二牛夫婦,絲毫不給莫大海一點臉面,氣的莫大海面色鐵青。
“好啊好啊!看來在你眼里,顧小意這災星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吳二牛夫婦是你親近之人,反倒是我這一心為你好的二伯,被你當成了個外人。”
莫大海冷著一張臉怒斥莫云瑯,一臉的痛心疾首。
村里人見狀也紛紛出聲指責莫云瑯,即使他們明知素日里莫大海對莫云瑯一家并不好,可嫉妒心,仍然讓他們選擇去幫莫大海,而不是莫云瑯。
“二伯這話,倒是說對了!”
莫云瑯昂首挺胸,聲音清冷卻帶著讓人不敢質疑的威嚴:“小意雖然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可我已經當成了我莫家的人,至于二牛哥和玉蘭大姐,也沒少幫我們家,還明里暗里的照顧寒兒。”
“倒是口口聲聲以二伯自居的您,我娘去了之后沒錢下葬,我去你家借錢,你卻閉門不見,若不是小意和二牛哥,我真不知如何辦了。”
看著莫大海,莫云瑯的語氣中已然帶起了幾分嘲諷。
越說莫云瑯臉色越難看,指著旁邊的小家伙說道:“還有,前些時日寒兒生病,便是借一下你家牛車,你都不愿意,如今瞧著小意用她們顧家的祖傳手藝賺了銀子,倒是上趕著來攀附親戚,以二伯的身份自居了!”
聽到莫云瑯這話,旁邊圍觀的眾人,再看莫大海的眼神都帶著不齒。
他們知道莫大海不是什么好人,可卻沒想到連這種令人唾棄的事都做得出來。
“不管怎么說,我也是你的二伯,前些時日嫂子去世我悲痛不已,臥病在床,并非故意不見你,至于那牛車,而是那牛著實難馴又認主,要是摔了寒兒可如何是好?我也是為你們著想。”
莫大海的臉皮比那城墻還厚,這般不要臉的瞎話竟然也能大言不慚的說出口。
不要說莫云瑯不相信,就連圍觀的村民也沒有相信的。
若是換做旁人早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了,偏生這貨臉皮太厚,即便一群人圍著看笑話,他竟也能臉不改色心不跳的反駁道。
“那些不過是一些誤會,云瑯,你聽我與你解釋。”
莫大海一臉無辜地疏導,那模樣就好像莫云瑯真的誤會了他一樣,看的眾人一陣好奇,想瞧瞧這不要臉的滾刀肉怎么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