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嬙這么一個混跡風月場的老手,此刻在眾人的調侃下,竟然臉紅了。
“你們別亂說,他和我,根本不是一路人!”
賈嬙難得一見的害羞,她捂臉,聲音帶著些許的惆悵與無奈。
盧小昭攬著賈嬙的肩膀說道,“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你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嗎?”
“他是苗根正紅的官二代,而且是個能力卓然的人,優秀如太陽,我呢?我是什么?我是在爛泥坑里掙扎的草芥,和他有著天壤之別!”
盧小昭撇了撇嘴,并不贊同賈嬙這番自暴自棄的話。
“太陽怎么了?草芥怎么了?草芥就不用曬太陽嗎?他既然是太陽,那就更應該胸懷博大咯,再說,人家這太陽,可是將所有的光芒都給了你啊!”
賈嬙苦笑著搖頭,“他是年輕不懂事,一個剛剛上大學的小男孩兒,知道什么是愛情啊?他與我,就純粹是圖稀奇而已。”
賈嬙看似強大的外表之下,是一顆敏感又自卑的內心,此時這番話說得輕飄飄,可倪寶珠還是看出了賈嬙內心深處的痛楚與掙扎。
她喜歡那個男孩兒!是打心底的喜歡。
“賈嬙,你說的這些都不是問題!如你所言,他是官二代,那你說,他能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孩子嗎?你問問史戰南,問問厲中霆,他們是不是比普通孩子懂的更多!”
倪寶珠沉聲說道,生長環境造就每個人不同的性格,而像史戰南這種人,其實更有主見,更知道自己要什么。
被點名的史戰南當然要附和媳婦兒的話。
“賈嬙,雖然我沒見過你們說的那個男人,但從你的談話中我大概聽得出來,這男孩兒絕不是個簡單人物,否則,你也不至于淪陷啊!”
史戰南一針見血的指出了關鍵所在。
賈嬙這么些年來,什么男人沒見過?可她動心了嗎?沒有,她根本就是心如止水!
可現在這個剛剛大一的小男孩兒,卻讓賈嬙陷入了情網中,讓她痛苦,讓她無法自拔,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聽到史戰南的話,賈嬙愣住了,是啊,她怎么就沒想到這里呢?
那個年輕充滿活力的男人,看似傻乎乎的舉動,似乎都很有心計,似乎都像是陷阱,讓她義無反顧的往下跳!
想到這里,賈嬙的神色又變了,原來,是她太單純啊!
就像史戰南,就像厲中霆,這兩個男人哪個好對付了?
如此想著,賈嬙心里竟有些惱火,自己竟然被個小毛孩玩弄于股掌之間,不行,這筆賬她得討回來!
看到賈嬙眼底那一抹怒火,倪寶珠和盧小昭對視一眼,倆人笑得有些壞。
看吧看吧,賈嬙這斗志又燃起來了,嘖嘖,回頭估計又是“戰火連天”啊!
聊完了感情,作為一個充滿銅臭味的生意人,張正源提起了正事來。
“賈嬙,你這次來深州,是有什么打算嗎?”
聽到張正源的話,賈嬙笑著說道,“我就知道瞞不過你們,我還是老實交代吧,我想在深州發展。”
這倒是好事,之前倪寶珠來深州前,曾想讓賈嬙也來深州,奈何她舍不得薔薇妖嬈,所以就沒答應,現在,她這是想開了。
“比起深州來,蘭城到底還是落后,深州的市場更廣闊,更有發展空間。”
賈嬙如實說道,在倪寶珠離開蘭城之后,她其實對深州市場做過分析,所以才有了這么個想法。
“更重要的是,你們都在深州了,只留我一個在蘭城,沒什么意思。”
倪寶珠聽罷賈嬙的話,笑著打趣道,“什么叫只留你一個在蘭城?你不是還有那個小男孩兒陪著嗎?”
“寶珠,你別亂說!你們和他不一樣!”
賈嬙哭笑不得說道,這些損友,就沒有個正行!
盧小昭“喲喲”兩聲說道,“聽聽,聽聽,這才睡了一覺,咱們就賈嬙心里,就明顯沒地位了,哎,賈嬙,你這重色輕友的毛病可得改啊!”
自己好好的話被曲解,賈嬙也是很服氣,這倆女人,就有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的本事!
“你們在我心里的地位,沒有人能夠取代,說句較真的話,如果真有一天要讓我在你們和他之間做選擇,我毫不猶豫選擇你們!”
賈嬙正色說道,她這蒼白荒涼的人生里,倪寶珠就是唯一的光!
看到賈嬙較真了,倪寶珠也不再逗她,“來吧,咱們都在深州,也還有個照應,現在不是流行夜總會嘛,你來深州就開夜總會。”
“對,對,到時候,我們生意上的客戶,都介紹道你那邊去,你的夜總會,就是我們公司的指定生意場所!”
盧小昭笑著說道,他們這種做生意的,少不了得去那種場所應酬。
倪寶珠也笑,“對,還有我們公司,回頭我給姑媽也說下,讓她也多多照顧你的生意,你還愁賺不了錢?”
聽到這兩個摯友的話,賈嬙很是感動。
“有你們在,我心里就有底了,寶珠,小昭,認識你們,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運!”
賈嬙不是善于表達感情的人,此刻說出這番煽情的話來,顯然是對她內心很有觸動了。
倪寶珠拍了拍賈嬙的肩膀說道,“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客套話做什么?咱們在一起做生意,也相互有照應,這是好事。”
張正源笑著說道,“你們也別感動太早,賈嬙是生意人,她的心眼可比你們多。”
這番話,將包間里感動的氣氛驅散,大家皆是望向張正源,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賈嬙,到底有什么心眼?
“哎呀,源哥,你別吊人胃口啊,趕緊說趕緊說,賈嬙還有什么私心!說完了,我們好修理她!”
倪寶珠催促著自己這故意賣關子的親哥,真是的,不知道她一向急性子嗎?
張正源望向賈嬙,笑得有些賊,“我聽說,賈嬙那小情人,不是蘭城本地人呢,賈嬙,是不是啊?”
賈嬙的嘴角抽了抽,看吧看吧,她就知道什么都瞞不過張正源!
史戰南忽然大笑出聲,“哎,她那小情人,不會正好也是深州人吧?”
張正源挑眉,“恭喜你,答對了,他們那天開房時,那小情人用身份證登記的,我朋友看了下身份證,嗯,正正兒八經的深州人!”
聽到這話,倪寶珠和盧小昭對視一眼。
“好哇,賈嬙,敢情你這還是重色輕友啊!虧得我還感動了半天!”
倪寶珠作勢要打賈嬙,只是臉上的笑卻怎么都掩不住。
賈嬙已經快吐血了,她冤枉啊,她真不是知道那小狼狗,哦不,那小男孩兒是深州人!
這小子的爹媽都在帝都做大官,這小子也是一口京腔,她哪里能想到他竟然也不偏不倚的事深州人!
這誤會,真是鬧大了!
盧小昭攤手,“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傷心,真是傷心!”
倪寶珠趴在盧小昭肩上笑個不停,“怎么辦?小昭,我被最好的朋友欺騙了感情!”
“沒事,感情這種事兒,不就是互相欺騙的嗎?晚上讓史戰南安慰安慰你受傷的肉體和心靈!”
盧小昭也笑,一張嘴就是黃段子。
賈嬙真的要哭了,從認識張正源那天開始,她就在他這里翻不了身,他這人,不顯山不露水的,總將她拿捏得死死的。
“所以賈嬙,為了懲罰你欺騙我的感情,我要懲罰你!我要入股!”
倪寶珠坐直了身體,佯裝生氣看著賈嬙說道。
這話聽得賈嬙一愣,啥啥啥,倪寶珠說什么?她要入股?她入什么股?
“對對對,我也要入股,回頭你也夜總會,我也得摻一腳,到時候這錢就是從左口袋倒騰到右口袋,多好?”
盧小昭也舉手說道,這種事兒怎么能少的了她?
賈嬙這才反應過來,這倆人,原來是要入股夜總會啊!
其實之前賈嬙在猶豫要不要來深州,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資金問題。
雖然薔薇妖嬈在蘭城很賺錢,可因為她的身份,還養著一幫道上的兄弟,又不能做違法亂紀的事,因此花銷自然格外大。
這幾年來,錢沒有攢多少,勉強糊口可以,可要開創新事業,確實有點難。
但如果倪寶珠和盧小昭入股,必然會帶著資金參與進來,如此一來,剛好解決了她資金短缺的問題。
“賈嬙,你還猶豫什么?怎么?這么小氣啊?有錢大家賺嘛,你怎么能一個人獨吞?”
倪寶珠輕輕捏了捏賈嬙的臉,笑著打趣道。
賈嬙看著倪寶珠和盧小昭坦然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氣,點頭說道,“好,好,我答應!”
誰說女人的友誼是塑料花的?
女人之間的友誼也可以像她們三個一樣,在彼此需要的時候,傾力相助,毫無保留。
賈嬙心里明白,倪寶珠和盧小昭肯定知道她資金短缺,但她們沒有像施舍似的說給她錢,而是以參股這種方式來幫她。
以倪寶珠和盧小昭的身份與背景,這一個夜總會對她們并沒有什么實質性影響。
她們這根本就是在幫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