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寶珠笑了笑,她看著張正源說道,“這本金利息的事自然是白紙黑字寫得清楚,但醫(yī)藥費那事兒,你看有商量沒?”
張正源放下茶杯,冷笑一聲說道,“你是沒見陸天壽把人家打成什么樣了,鼻梁骨和肋骨骨折,肩膀處還有一道砍傷,差點送命啊,人家要五千塊錢都是便宜他了!”
倪寶珠瞟了陸嬋娟一眼,她的聲音很冷,“這就是你說的一點小傷?這差點出人命的事,在你嘴里就是一點傷?你也真敢說!”
陸嬋娟嚅囁半晌才說道,“是……是新民這么說的,我也沒在現(xiàn)場啊。”
陸新民被張正源說得心里只發(fā)毛,是,自己兒子確實下手重了點,可誰讓這些人跑到他們家討債呢?
他就是欠錢了,他就是沒有錢還賬,債主就不能寬限幾天嗎?至于這么咄咄逼人嗎?又不是……不還他!
瞧,這就是世道,債主成了孫子,反而這些借錢的理直氣壯,找他討債就是不仁不義,就是咄咄逼人!
“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你這也沒什么可狡辯的,還吧,這事兒我?guī)筒涣四恪!?
倪寶珠看到陸新民不服氣的模樣,她冷笑,往后靠了靠,正好靠在史戰(zhàn)南懷中。
“我哪有兩萬塊錢啊,我手里現(xiàn)在連二百塊錢都沒有!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陸新民索性耍起了賴皮,在他看來,倪寶珠既然能請到張正源,就說明兩人是有交情的,他就不信倪寶珠會眼睜睜看著那些人把他怎么樣了。
然而他低估了倪寶珠對他的恨啊。
“行,張哥,既然陸新民話都放在這里了,那這事兒也沒什么可說的,你現(xiàn)在就告訴你朋友,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就按照他們的行規(guī)討債。”
倪寶珠想從史戰(zhàn)南懷中坐直身體,然而史戰(zhàn)南的手扣在她肩膀上,她竟然動不了。
“行,那我先說下這行的規(guī)矩,這到期不還錢呢,首先,他們會派人天天在你家堵著,你要是死心塌地打算賴呢,那就只能用硬的了。”
頓了頓,張正源笑得有些陰鷙。
“干這一行的,誰手里還沒沾點血呢?放心,不會要命,最多就是弄成殘廢,我那朋友心善,不會讓斷胳膊斷腿,最多就是讓陸天壽以后沒法子……干那事兒。”
這話說罷,陸新民臉色大變,沒法子干那事兒?那陸家的香火豈不是要斷了?
不行,陸家就天壽這么一個男丁,就是傾家蕩產(chǎn)也得保住他啊,香火不能斷啊,天壽的命根子不能斷啊!
“別……別這樣,咱們再好好商量商量,我們還錢還不行嗎?”
陸新民抖著嗓子說道,他就天壽這么一個寶貝兒子啊,萬萬不能出事啊!
張正源嗤笑,“你還?你拿什么還?你就是把你家那房子賣了,也賣不了兩萬塊錢。”
說罷,張正源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角說道,“行了,茶我也喝了,寶珠的面子我也給了,我現(xiàn)在就回去將你的話原封不動轉(zhuǎn)給我朋友。”
走了幾步,張正源又說道,“應(yīng)該過不了幾天陸天壽就能出來了,你們先提前找好醫(yī)院給他治治,唉,其實也不用找了,那玩意兒斷了,哪里都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