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母在法庭上,聒噪不斷。
一直打亂法官講話,公開審理案件,后面有人坐著,竊竊私語,對胡母意見頗大。
尖銳的聲音,不斷從耳邊響起,法官似乎忍無可忍,直接讓人將她請了出去。
胡母被人請走,沒有一點服氣,直接在法庭破口大罵,被人拉走。她等在大廳門口,焦灼的心態,使得嘴里沒有一句好話。
在門口來回折騰,來回走路,繞一圈一圈又一圈。她時不時探頭進去,企圖想要知道里面情況。
姜檸走出來的時候,心中舒了一口氣。一種常年壓抑在心口的惡氣,終于得到舒緩,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腦子里不斷回閃當時的畫面,由于證據確鑿,胡娜的律師根本無法辯駁,法官最終當場判定,宣判胡娜七年有期徒刑。
胡娜大哭,嘴里不斷地說著:“我沒罪,我不要坐牢!我沒罪!我會讓我媽媽救我!”
胡娜是憔悴模樣,在監獄里可能受苦不少,眼神都暗淡了許多,姜檸呼出一口惡氣,這么長時間,她終于把兇手親手送進了監獄,也算對得起自己的父親。
江御景在她身旁,親眼看著姜檸,仿若渾身輕了許多,眼眸不似從前那般戾氣十足,清澈澄明的眼神,復而重見。
他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姜檸的身旁跟著江御景,他有許多話要說,想對姜檸開口,卻又不知從哪兒說起。默默跟在她的身旁,神情靈氣,舔了舔唇角。
胡母自然被出來的人第一時間告知了審判結果,當場愣住,差些暈過去。
眼尖,看見姜檸。
不要命似的撲過去,嘴里還大喊著:“你為什么要害我女兒!我要殺了你!”
江御景把姜檸拉在自己身后,伸出自己的手臂將胡母擋在自己身前:“這可是法庭門口,最好收斂一點!”
一時沒止住腳步,胡母直接撞在江御景的身上,雙手掐在他的胳膊,留下一道道指甲痕跡。江御景臉上毫無變化,根本不在意那些疼痛。
沉重的眼神,望向江御景,胡母不敢相信,江御景竟然還在幫著姜檸,滿臉憋屈:“你竟然一直站在賤女人這邊!可憐我女兒,真心付錯人,對你那么好,最后落得這樣下場!”
咬牙切齒,從語氣里都能聽得出胡母的恨意。
她眼睛通紅,根本注意不得形象,邋遢模樣,真如同潑婦,姜檸在江御景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讓開吧。”
江御景微微遲疑,還是讓開。
姜檸與胡母面對面,胡母想要撲過去,顧及這是法院門口,就聽見姜檸說道:“你不知道錯在哪兒,同樣把你女兒教的壞了,她也永遠不會知錯。
等她出來,你們若是還沒長進,以后下場都可預見。在這兒有撒潑的閑心,不如去想想錯在哪兒,怎么把你女兒救出來要緊!在我這兒撒潑打滾加威脅,小心你也進去!”
說了這么多話,姜檸并不在意她是否聽懂,從她身旁過去,故意撞了她的肩角。
胡母趔趄一下,呆愣在原地,滿臉都是憤怒,轉過身子,就是大喊:“我還輪不到你這個小姑娘來說教!”
她眼中冒著怒火,胸口不斷起伏,看著姜檸的背影,胡母想要弄死她,眼睛里淬毒,滿是怨恨。
姜檸即便說了這么多,她還是沒懂。
正要跑過去,掐姜檸的脖子,還沒跟上,就暈倒在地。幸而,來的時候,帶了不止一人,有人給她攙扶著,扶進了車里。
姜檸聽到身后人的驚呼,江御景提醒她:“她暈倒了。”
她了然,省了自己轉身的時間。
姜檸的嘴臉的笑意慢慢消散,江御景在她身旁,想要問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她在這個城市的唯一理由,就是想要把胡娜親手送進監獄。現在,胡娜已經被送進去,想到姜檸可能會離開,這心就像被揪緊了,難受得很。
“離開這兒,重新開始。”
這座城市,有太多傷心事。留在這兒,就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哀傷,縈繞在自己心上,籠罩著一層陰影,這會一直壓抑著她。
她想要逃離。
江御景張了張口,想要挽留:“可以不走嗎?”
姜檸上車,坐在副駕駛。江御景留心她的側影,眉目全是情意,隱在眼中,心里,苦澀的嘴角,感覺口里全是苦意。
路邊的風景不斷往后,姜檸生出一抹嘲諷,斜眼望了望江御景,開口說道:“不走?您是在開什么玩笑?這兒有什么可留戀的地方?”
江御景開口想說:我啊,我難道不值得你留戀嗎?
一想到從前的所作所為,也沒臉開口這么說。
許毅忙完,得一空閑就與姜檸聯系。
江御景從姜檸的話中,得知,離開是已經決定好的事情,神情越發低迷,眼眸也不再輕亮。
等姜檸掛了電話,瞥見江御景的神情:“放心,以后我不會再跟他聯系。”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許久都未曾有人說話。盯著前方的路,快要到姜檸家的時候,他開口:“我沒有那個意思。”
姜檸并不在意,下車以后,跟他道了再見,并說:“以后我不會再與你聯系,希望你以后也不要打擾我。”
還給他鞠了一躬,表達自己謝意,感謝這段時間的幫忙,江御景連忙攔住,她道了再見,起身就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看著姜檸的背影,江御景心上的苦澀在臉上慢慢散開,輕聲:“嗯。”
多情的眉眼,全是留戀。不舍得她走的話終究還是沒說出來,他還是沒打開心扉,直白表達自己的心意。
伏在方向盤上,許久許久都沒再抬臉,不知在哭還只是傷心。
姜檸開門,臉瞬間垮了下來。這么長時間,事情壓在心里,終得解放,委屈同輕松轟然踏來,酸澀爬上自己眼角,憋出許多淚水。
由小聲啜泣,變為大聲哭泣。壓抑的心理得到解放,哭罷,這才全身心感到了輕松。
江御景也開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