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衿被關(guān)在一間昏暗的房間,那個"和藹"的阿姨并沒有給她買好吃的,而是猙獰著面孔,向她揚起了皮鞭。
和她同屋的,還有一同被買來的另外幾個差不多大的孩童。
皮鞭狠狠在他們身上抽打著,整個房間哭成一片。
晚些時候,從外邊走進一個絡腮胡子,蹲下身來,沖著一個小男孩笑道,"小朋友,過來,叔叔給你糖吃。"
小男孩被打得傷痕累累。臉上全是眼淚,驚恐的看著面前這個絡腮胡叔叔。
"過來,叔叔不打你。"絡腮胡繼續(xù)笑道。
小男孩終于鼓起勇氣,怯生生的走了過去。
"叔叔,你真的不會打我嗎?"小男孩問道。
絡腮胡笑道,"當然不會了。"
然后,他突然把小男孩推到在地,用一只手踩著小男孩的大腿,另一只手抓住小男孩的小腿,狠狠往上一拉……..
咔擦--
小男孩發(fā)出的痛苦嘶吼,如同地獄傳來的聲音。
其余幾個小孩,嚇得哭成一片。
絡腮胡笑瞇瞇道:"下一個。"
一個接一個的孩童被弄殘。
輪到柳子衿的時候。絡腮胡突然楞了楞,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個小女孩竟然沒哭!
"你不害怕嗎?"絡腮胡疑惑的問。
柳子衿沒有說話,只是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
"別啰嗦了,趕緊把活兒干了,養(yǎng)一陣子,拉出去要錢去。"
中年女人在旁邊不耐煩的催促了一句。
絡腮胡男撥開柳子衿亂糟糟的頭發(fā),仔細端詳了一陣,道:"這個小丫頭有點兒意思,先留著,我有別的用處。"
那座陌生的城市,一年后。街上多了幾個殘疾的乞討孩童,他們目光呆滯,穿得很臟,非?蓱z。
過往行人無不動容,紛紛解囊?guī)椭@些可憐的孩子。
與此同時,這附近的幾條街區(qū)。盜竊案頻發(fā),很多人走在街上,突然發(fā)現(xiàn)錢包不見了。
就算警檫也找不到頭緒,因為他們永遠也無法想到,做下這些案子的,是個不到五歲的小女孩。
柳子衿一天的"收入",比那些負責討飯孩童的所有收入都多。
她成了這幫孩子的老大。
因為"業(yè)績"很好,聽話,所以絡腮胡偶爾高興的時候,還會扔給她些零錢用。
這些錢柳子衿一分都沒有用,全都偷偷存了起來。
有一天晚上,她從外邊回來,用自己的零花錢給絡腮胡子買了兩瓶好酒和一袋涼拌豬耳朵。
絡腮胡嬉笑眼開,直夸這丫頭機靈。
趁著絡腮胡子喝醉,柳子衿悄悄從床上爬起來,把那幾個熟睡的殘疾孩童叫醒,每人給了他們一把糖果。
"老大,你為什么要給我們糖啊。"
孩童們歡呼雀躍。
"噓,小聲點。"
柳子衿對他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今天就要走了,你們在這等著我,等以后我長大了再回來帶你們走。"
不久以后,距離這座城市很遠之外的另外一座城市,街上多了個穿得臟兮兮的小女孩。
在垃圾桶撿東西吃。和野狗搶食。
別看她是個小女孩,可脾氣一點也不好,要是有誰敢和她翻同一個垃圾桶,她就會用一把水果刀和對方拼命。
只要她在的地方,丟錢包的頻率也會增高。
柳子衿很聰明,她不會在一個城市呆太久,因為時間長了,就會有人注意到她。
她憑借自己年齡小,不會引起注意的特點,總是能順利的混上一列列火車,這一列列火車把她帶到全國各地。
流浪,饑餓,寒冷,成了她童年全部記憶。
偶爾偷東西被人抓到,就會遭到一頓殘忍的毒打,每次被打的時候,她從來不吭聲,咬著牙,一滴眼淚也不會流,只是蜷縮著小小的身體,任憑傷痕累累。
她已經(jīng)記不清,多少次她差點被人打死,多少次她差點凍死在街頭。
有一次,她又隨著一列火車,迷迷糊糊的來到一個新的陌生城市。
她不認識字,但她能從廣播中聽到三個字"天海站"。
"后來,你回去找那些人沒有?"
聽完柳子衿的故事,楊辰面無表情。
"找到了,那個絡腮胡子,還有那個女人。"
楊辰并沒有去問那兩個人的下場如何。因為他已經(jīng)猜到了。
"那幾個被弄殘的小孩兒呢?"楊辰又問。
"死了。"
柳子衿抬頭看著天花板,"我應該早就想到的,在那樣的環(huán)境,如果不被解救,他們怎么能活著長大?"
楊辰?jīng)]有說話。
半晌后,又問,"那你親生父親呢?"
柳子衿突然緩緩轉(zhuǎn)過頭,嘴角扯起一抹無法形容的詭異笑容。
即使是楊辰,看見這個笑容也感到脊背有些發(fā)涼。
"我派人把他接到天海,給他買最好的酒,帶他去最好的飯店吃飯,還找了十個漂亮的女人伺候他。
我告訴他,他的女兒現(xiàn)在出息了,錢多得花不完,想買什么就買什么。
他一個勁兒的夸我,然后我就問他,當初為什么要把我賣掉,他回答不出來………"
說到這里。柳子衿嘴角那抹詭異的笑容更甚,似乎整間屋子都充斥著一股陰森寒意。
繼續(xù)道:"我叫人把他脫光了綁了起來,每問他一句,就在他身上割一片肉下來,那天晚上,我一共問了他五百六十七次,在他身上割下五百六十七片肉……..哈哈哈,當時我手下還問我這人是誰,為什么和我有那么大仇怨,我說,這人是我親生父親,哈哈哈…….."
柳子衿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眼角閃著淚花。
楊辰什么話也沒說,在旁邊安靜的看著這個可憐女人的傾訴。
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的痛苦,安慰都是蒼白的。
柳子衿早已做好了準備,手里的事交給了黃毛等人去打理。
當天晚上,這座城市江湖傳言,柳老大酒后駕車。連人帶車撞開護欄,從橋下掉進河里,車毀人亡。
從此以后,天海市將再無柳老大。
找到李漁的時候,這妞兒正在天海市最頂級的會所,打扮得像是個妖孽。坐在最豪華的包廂,手里搖晃著十幾萬一瓶的紅酒,地上跪著幾個油頭粉面的男模給她捶腿點煙倒酒。
"你倒是挺不客氣啊。"
楊辰走進包廂,掃了一眼,目測這一晚花費至少得小幾十萬。
"有人買單,又不是我的錢,不用白不用!"
楊辰給了李漁特權(quán),她可以在天海市肆意妄為,不管在任何地方,只要是她的消費,總會有人替她買單。
"怎么,不舍得?"李漁交疊著包裹著漁網(wǎng)襪的兩條修長的腿。手里夾著細長的女士香煙,儼然一副女王范兒。
"沒事,今晚你好好玩兒吧,怎么高興怎么花。"楊辰點頭。
李漁輕輕從嘴里噴出一口煙霧,道:"我的好日子到頭了?"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所以早已做好準備,盡量享受好每一天。
"應該說,只是暫時告一段落吧!"
楊辰輕輕嘆息一口,"你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六點,等我電話。"
第二天一早。楊辰開著車,接到了柳子衿和李漁。
柳子衿換上了一套清爽的運動服,李漁卻依舊我行我素,小皮裙,漁網(wǎng)襪,女王靴。
"介紹一下,這是柳子衿,這是李漁,以后你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呆在一起。"
說著,楊辰也不知道腦子是不是抽抽了,跟著補充了一句。"洗完給你們能和睦相處。"
李漁白了他一眼,"你當我倆是你后宮啊,為你爭風吃醋明爭暗斗?還和睦相處呢,你怎么不說永垂不朽。"
"呃…….."楊辰一時語塞,心想這李漁和徐青嵐都是他的簽約主將,咋兩人差距會那么大呢?
"你就是傳說中的柳老大啊。都說你是個大美女,今天總算見著真人了,幸會幸會,我叫李漁,以后咱倆就是姐妹了。"
李漁落落大方的朝柳子衿伸出手。
"柳老大昨晚已經(jīng)死了,我叫柳子衿。以后你叫我子衿就行。"
柳子衿也伸手和對方握了一下。
一路上楊辰在前邊開著車,兩個女人坐在后排有說有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倒更像是去郊游的。
"喂,你倆嚴肅點兒行不,馬上就得與世隔絕,在痛苦中度日如年了,怎么跟去度假似的。"
楊辰在前邊有些無語,看來自己是多慮了,剛開始還擔心路上氣氛會很凝重呢。
"可也不是去送死。"
李漁反駁道,"我們這是去閉關(guān)修煉,就像電視上那些武林高手一樣,動不動就在山洞里呆個百八十年的,出關(guān)的時候,大殺四方,名動天下!"
"呃………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楊辰看來是低估了李漁的樂觀,不過她有這種心態(tài)倒也是好事。
剛開始楊辰還有些擔心李漁到時候會受不了,修煉沒搞好,憋出個抑郁癥什么的就麻煩了,如今看來,倒是自己多慮了。
柳子衿楊辰倒是不怎么操心,她不同尋常的成長經(jīng)歷,心態(tài)早已淬煉得如同鋼絲一般堅韌。
"你倆接下來,可能很長一段時間,幾乎都會呆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那地方?jīng)]有網(wǎng)絡,沒有信號,沒有現(xiàn)代化所有的東西,我會盡量抽空過去看你們,但這種機會很少,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話,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楊辰道。
"真的?"
李漁道:"那我現(xiàn)在就有個要求。"
"嗯,你說,什么要求。"
李漁突然扒著座椅,將頭朝前探去,在楊辰耳邊柔聲道:"我長這么大,還沒嘗過那事兒的滋味,你看你是不是幫我把這個心愿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