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包扎的時間不長,匆匆給秦天朗包扎好后,陳院長逃也似地離開了這里,他可不想當大煞風景的電燈泡。
陳院長走后,屋子里的氛圍更加柔和了。
秦天朗不顧受傷的手臂,緊緊地摟著古梓菱,他的氣息變得粗重和渾濁起來,迷幻的星眸浮現出了令人迷醉的炫目色澤,仿佛一壇剛剛開啟的百年老酒,醇香的氣息彌漫了整個空間。
古梓菱深深迷醉在秦天朗的氣息中,不過當秦天朗有一種進一步突破的舉動時候,她遽然驚醒。
“你的傷還沒好不能做那種事”秀美麗質的小臉布滿了驚慌之色,當然更多的還是關切之意。
秦天朗不由想起來那一晚,這個倔強的女子,為了能和他睡上一晚,脫了衣服獨自一個人去自己的房間
也不知道那時候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勇氣的?更不知道當時自己搭錯了哪根筋,極盡羞辱她。
現在想起來,悔得要命。
“不要多想,就這樣抱著,可以嗎?”秦天朗用他的臉頰輕輕摩挲著古梓菱兩鬢的青絲,雙眸浮現出了憐惜之意,輕輕呢喃道。
古梓菱像個乖巧而無助的孩子,點了點頭。
秦天朗抱著古梓菱,雙眸閉著,嘴里輕輕說道:“梓菱,你知道這幾年我過的有多么的辛苦,曼云的事就像一座大山,一直壓著我,壓得我時刻都不能喘口氣。我一直認為自己是深愛曼云的,哪怕是曼云利用我,背叛我我都能原諒她,過去的一年里,我都在用盡一切辦法尋找曼云,我的生活除了這些,再也沒有其他。”
“只是在遇到你后,我才發現我的生活不知覺不覺發生了變化,如果之前的一年多都是灰白世界的話,那你就是我生命里的色彩。只是由于我害怕自己不會再去愛曼云了,所以刻意去回避,甚至還刻意羞辱你。對不起,梓菱,我再也不會這樣做了。”
“之前一直對自己說,我的使命,哪怕是窮盡一生,都要找到曼云,因為我是愛曼云的,只是得知曼云被柳俊找到,我卻沒有勇氣去看一眼曼云,因為在那個時候,心頭突然浮現出一個連自己都沒有想象到的答案——其實我對曼云,更多的應該是感激和責任,而不是愛情。這所謂的愛,或許就源自云霧山的那一次救命之恩。”
“梓菱,你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能娶到你,是我的莫大的榮幸。”秦天朗緊緊抱住古梓菱,聲音如春夜的晚風,沁人心脾。
古梓菱緊閉著雙眸,長長的睫毛因秦天朗的深情告白而輕輕顫動著,她的那顆心,那顆原本對傅秋石忠貞不二的心,在秦天朗的和風細雨下,漸漸融化。
是啊——她和秦天朗是一類人,自認為找到了愛情,自認為傅秋石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只是對方一次次地傷害,一次次的利用和背叛,讓古梓菱徹底地失望,同時也幡然悔悟,她對傅秋石的那種感情,并不是真正的愛情,更多的和秦天朗一樣,是一種感激,是一種報恩吧。
要不然,和傅秋石在一起的時候,為什么不像現在一樣,心會跳得如此之快,但偏偏又幸福的要命。
“天朗——”她輕輕呢喃,就像是一艘迷失在平靜無波大海上的小船,無風無浪,隨風飄蕩。
頭頂是漫天星光,身遭是莽莽蒼蒼。
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她的心終于找到了歸宿。
這一刻,時間也是溫柔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古梓菱從沉醉中清醒過來,手指在秦天朗厚實的胸膛上輕輕點撥,小臉有些淡淡的紅暈。
“我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她有些害羞地說道。
“要是壞事就不要告訴我了。”秦天朗低頭,溺寵地望了一眼有些羞紅的古梓菱,打趣道。
“不算是壞事但你保證,你一定不能生氣。”古梓菱皺起了好看的眉,猶豫了一下,說道。
秦天朗不禁啞然,看到古梓菱這模樣,不管古梓菱做什么,哪里還會生氣,寵愛都來不及了。
“當然不生氣,我發誓。”就像學校中戀愛中的男女一樣,秦天朗淡笑著,舉起了手。
古梓菱連忙將秦天朗的手給按住,輕輕白了他一眼,道:“我才不讓你亂發什么誓其實也沒什么以前我不是一直想做試管嬰兒嗎”說到這,她低下了頭,露出了尷尬和不好意思的表情。
想想之前的那些事,古梓菱都有一種找塊豆腐,一頭撞上的沖動。
“嗯?”秦天朗揚了揚眉似笑非笑地望著古梓菱,眸中的溺寵之意又濃了幾分。
真是一對傻瓜,那時候怎么會想出互相傷害的愚蠢手段呢,不過也好,要是不互相傷害,也不會彼此發現自己的好,然后不知不覺地喜歡上對方。
這一點,他倒是應該感謝一下傅秋石。
現在古梓菱再度提試管嬰兒,是不是在暗示些什么呢?想到這,秦天朗的下腹有一股火熱,目光也變得灼熱起來。
雖然受了傷,照理不宜做那個的,但他才二十多歲的小伙子,血氣方剛,再加上因為曼云的緣故,這一年都沒近什么女色之前的秦天朗,就像是沒有被點燃導火線的火藥,自然是無欲無念,可是現在有了古梓菱這根導火線,自然就不同了
古梓菱沒有察覺到秦天朗身上微妙的變幻,還沉浸在自責之中,這件事的確做錯了,她需要向秦天朗坦白。
“后來我們偷偷瞞著你,趁你昏睡的時候,就偷偷給你取了精,現在那一管東西”說到這,古梓菱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臉色驟然凝固住的秦天朗,小心翼翼地說道,“還保存在醫院里的冷凍庫里”
說完,她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擺出了一副任君處罰的模樣。
“你給我取精?”震驚過后,秦天朗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接著連連搖頭,道,“怎么可能,要是取精的話,我怎么會一無所知,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立刻否認,要知道最近一年,他的神經有些衰弱,所以睡得一向很淺,一有風吹草動就立刻會清醒過來。
哪怕是醉酒,也不會睡得很死。
要是古梓菱這么大膽地給他取精,那么大的動靜,他會不清醒?
他以為古梓菱故意揶揄他,在逗他。
只是古梓菱的表情很愧疚,也很認真,只聽她說道:“你還記得你從橋和路回來的那一次?你剛剛發了一次高燒,吃了容易昏睡的藥,再加上那次心神激蕩,所以睡得很死”
秦天朗臉上的微笑再度凝固住了,如果是那次,還真有可能,不過旋即,他爽朗地笑了笑。
“一點小事而已,根本就沒有關系。”
反正現在確定了戀人關系,再者他們本就是夫妻,只要是古梓菱“操作”,不就區區取精嘛,根本沒有任何問題,現在,他整個人都屬于古梓菱了。
“不是不是我取的,是請了一個醫生”仿佛沒懂秦天朗話里的真正意思,古梓菱繼續坦白道。
秦天朗臉上的表情再度凝固了,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副畫面,自己靜靜地躺在床上,而床頭有一個猥瑣的醫生,雙手在他身上上下揮動著
他使勁搖了搖頭,趕緊將這幅猥瑣的畫面從腦海中立刻排遣出去。
“你說我們,還有一個人應該不是醫生,是不是柳俊?”秦天朗眼睛微微一瞇,問道。
以古梓菱善良、溫和的個性,應該想不出這個點子的,而她也說我們,所以一定有從謀。
秦天朗想來想去,那個從謀就只有柳俊了。
“是”古梓菱低下頭,像極了一個認錯的孩子。
“哼——”秦天朗冷哼一聲,目光閃爍出一絲危險的訊息,不過很奇怪,明明應該很生氣的事,但此刻他心里一點都不生氣,只是有些尷尬,有些不適而已。
“這并不怪柳俊,她是為我們好,她不想你一直想著曼云。”生怕秦天朗遷怒柳俊,古梓菱慌忙說道。
低頭看了一眼古梓菱,秦天朗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我當然知道,我又怎么會怪罪柳俊,現在想想,一切都是因為我沒有走出之前的感情桎梏,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現在不會了,梓菱,答應我,不僅是我,包括你,讓我們放棄前面一段感情吧,真正的愛情不應該充滿虛偽和陰謀。”秦天朗猿臂輕舒,輕輕抱著古梓菱,柔聲說道。
古梓菱目光黯了黯,想起了平江村的那一幕,直升飛機上掃射下來的冰冷子彈,傅秋石對自己的心也是那么冰冷吧。
要不是秦天朗以身相擋,受傷的,或許喪命的就是她了。
那一刻開始,她和傅秋石的愛情算是有一個了斷了吧。
古梓菱點了點頭,依靠在秦天朗寬厚的胸膛上,她能清晰聽到對方強勁有力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