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不要和傅秋石在一起,千萬不要!”他的眸光也變得深邃起來,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的凝重之意,宛如一座沉重的大山,重重地壓在了古梓菱身上。
“為為什么?”古梓菱不由問道。
“咳,咳——”李秋寒使勁咳了起來,他捂住了嘴,待咳定后,方才將手從嘴上挪開,沉沉道:“你不了解傅秋石,我也不了解他。這個人心里裝了太多的事,想了太多的事情。這樣的人太復雜,即使真的是愛你的,你也會過的很辛苦。況且,這個人一輩子是為復仇而活的,縱然真的喜歡你,在心中你也永遠排第二。所以,我更希望的是,你能放下這段感情,放飛自我。”
他說的非常認真,黑寶石般的眼睛透露出的是真誠和請求。
古梓菱無言以對,因為對方說的是事實,傅秋石,那個她自小認識的同伴,甚至不惜犧牲自己也要救活自己的同伴,此時愕然回首,發(fā)現自己從未了解過這個人。
是愛嗎?
如果是愛,為什么自己對他一點都不了解呢?
如果是愛,為什么他會將自己拱手相讓給秦天朗,在李子恒的壽宴更是能冷下心腸不見自己?
如果是愛,為什么要將手機變成空號,便是兩人唯一的心靈寄托——珈藍茶吧,都不再去了呢?
古梓菱不由迷惑了。
“可是如果不能放飛自己的話,非要在傅秋石和秦天朗兩個家伙中選一個的話,我希望你能選擇秦天朗!笨吹焦盆髁庖荒樢苫蟮谋砬,李秋寒松開拉住車門的手,輕輕嘆了一口氣。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我們非親非故的”古梓菱沉默了半晌,終于問出了她心頭的疑惑。
她和這個男人毫無交集,但眼前這個男人卻對自己表現出了極大的熱忱,甚至這一次坐上柳俊的車,也和自己有極大的關系。
但古梓菱偏偏從對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敵意,他他究竟是誰?
對方波瀾不驚的眼眸,終于有了一抹變化,不過他很好地掩飾了這一點,輕輕笑了笑,道:“古小姐,當你站在橋邊,欣賞風景時候,其實你也是一道風景。所以,你對我,早已是如雷貫耳。如果非要問我是什么人,只能說我是你眾多的追求者之一。”李秋寒笑著說道。
古梓菱被譽為海河城第一美女,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都是其他豪門貴族千金無法媲美的,這樣一個完美的人,在海河城自然有數不盡的追求者,李秋寒這樣回答,也算說得過去。
“去吧,去看一看秦天朗。”李秋寒淡淡說,眸光再度恢復了清澈,似看破了古梓菱心頭的焦急。
古梓菱沒有說話,打開車門,低下頭,匆匆走了出去。
透過車窗,李秋寒望著匆匆遠去的古梓菱,低低一嘆,嘴里呢喃著,卻沒有人聽清楚。
橋和路兩旁是普通的居民區(qū),兩旁是林立的居民樓,這一日居民樓旁忽然停了十幾輛平日里難得一見的豪華轎車,接著一個身材頎長,臉龐無比英俊的男人從車里走出,急匆匆地朝其中一棟樓奔去。
很快,又有一個充滿邪氣,但同樣英俊的男子跟了上去,跟為夸張的是,他身后還跟著十幾個滿臉兇煞之氣的黑衣大漢。
這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難不成橋和路這邊某一家的小姐被某個豪門大族闊少給看上了?究竟是哪一家的女孩命這么好?被驚動了的橋和路居民,心里羨慕地這樣想。
168棟很好找,而603室就在六樓,找到168棟后,秦天朗也沒功夫等身旁的電梯,幾乎以沖刺的速度,直奔樓梯。
“咚咚——”
整個樓梯如同被雷打了一般。
秦天朗的臉色變得潮紅無比,額頭的汗水更是掛了密密麻麻的一層,身體逐漸泛起了一陣陣虛弱感。
要知道他的感冒發(fā)燒還沒好利透呢,這么猛一陣跑,這個人似被掏空了一般,腦袋開始逐漸暈起來。
可是秦天朗卻不管這么多,一年多了,他花了費不知道多少精力,甚至將整個海河城都要翻過來,都沒有找到曼云,甚至連她的消息都沒有!
沒想到,曼云還是藏在了自己的眼皮底下,就在橋和路旁普通的居民房里。
曼云,到底是為什么呀,為什么要離開我?
一個聲音在秦天朗心頭不斷地響起,這股力量維持著他虛弱的身體不會倒下,甚至讓他爆發(fā)出了驚人的潛力。
很快,他到達了603室,他站在門口,寬厚的胸膛不斷地起伏,因為運動量太大,潮紅的臉色隱隱透出一抹蒼白之色。
不過秦天朗管不了這些,他重重地喘著粗氣,努力平復了下激蕩的心情,而后舉起手,重重地扣在了鐵門上。
“咚,咚——”他使勁敲著門,卻沒有開口說話。
因為他怕自己一開口,里面的人會被嚇著,不再開門。
可是里面卻沒有任何回應,秦天朗的臉色微微一滯,心頭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手上的力道不由加大了幾分。
“還是讓我來!绷〉穆曇粼谏砗箜懫。
他也是一路小跑著上來,額頭上掛著細密的汗珠,不過狀態(tài)要比秦天朗好很多,一雙妖冶的眸子里起初盛滿了怒意,只是看到秦天朗這幅焦急而惶恐的神色,眸中的怒意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取而代之的是疼惜。
秦天朗垂下手,讓過一邊,墨黑深邃的眼眸望向沉厚的防盜門,那張平素都是一臉鎮(zhèn)定的俊臉,此刻充滿了彷徨和擔憂。
柳俊身后的一名黑衣大漢,上前一步,從口袋里掏出一根鐵絲一樣的東西,嫻熟地伸進鑰匙孔里,幾下?lián)v動。
“啪嗒——”很快那扇厚實的防盜門鎖芯被打開了,他輕輕一推。
大門發(fā)出一陣嗚咽聲,緩緩朝里推去,陰暗、潮濕,還有一股霉陳味的氣息撲面而來。
柳俊不由皺了皺眉,那個恨不得被秦天朗捧在手心里,連半點虧都不愿意讓她吃的女人,竟然住在這種地方?
他不由有些擔憂地望著秦天朗,果然見后者潮紅的臉上充滿了陰翳之色,一股狂風暴雨在他臉上醞釀著,若不是怕有可能嚇到里面的那個人,毫無疑問在,這股狂暴暴雨立刻會爆發(fā)開來。
秦天朗快步走了進去,高大的身軀微微有些顫抖,踏入玄關起,他的眸光就開始在整個屋子里逡巡。
“曼云,曼云——”他低低地呼喚。
柳俊也跟著走了進去,右手比了一個手勢,身后訓練有素的手下,立刻分散起來,四處逡巡。
如果曼云還在這個屋子里,就一定不會逃走,要知道樓下也被他嚴密地布控起來。
他跟著秦天朗走進了一旁的臥室,可是臥室里,同樣是空蕩蕩的,不過散落在床上的一些凌亂衣服上看,這里不久前的確住過人。
柳俊的眸光微微一定,而一旁的秦天朗更是大步上前,一把抓起了床上的衣服,整個人變得激動起來。
沒錯,就是曼云的衣服!
“曼云,曼云!”秦天朗急切地呼喚道。
古梓菱靜靜地站在門口,聽到屋子里焦急、彷徨的聲音,忽然心中驟然一痛。
那個霸道、剛強,縱橫商場,似一起都在掌握之中的男人,這一刻顯得多么的無助和柔弱,那個曼云,那個曼云為何要這樣對他?!
忽然間,一向溫婉的古梓菱心頭升起一股怒意,她不明白,曼云究竟還有什么不滿意的,有秦天朗這般一個近乎完美的男子作男朋友,是多少女子心中最美的夢想。
可就是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男子,卻被曼云生生折磨著。
若是不喜歡,若是不愛了,就當面告訴秦天朗,當面將這段情斬得干凈,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欲遮還羞,生生折磨另一方所愛的人。
那個傅秋石不也這樣嗎?為秦天朗憤憤不平的時候,古梓菱心中忽然升起了這樣的一個念頭。
秦天朗的呼喊聲,如同一頭瀕臨絕望的野獸,聲音凄厲而痛苦,古梓菱的心,也跟著共鳴起來,她站在門口,雙手不由抓著門框,雙眸微微滲出了淚水。
“秦天朗,醒一醒!你瞧瞧你這樣像什么樣子!”屋子里,傳出了柳俊憤怒的聲音。
“不要你管,我要去找曼云,我要去找她!”秦天朗的聲音全然沒有平日里的鎮(zhèn)定。
“這里都被我的人封鎖掉了,要是剛剛走,我的人一定能發(fā)現她的。秦天朗,你能不能冷靜一下——”
“放開我——”
里面?zhèn)鱽硪魂囮噿暝穆曇,顯然秦天朗想要掙脫柳俊等人去找曼云。
古梓菱松開了抓住門框的右手,眼神忽然變得清明而堅定,她快步走到了屋子里,只見柳俊的兩個手下死死抱住了秦天朗,秦天朗則像一頭憤怒的獅子,想要掙脫兩人的束縛。
柳俊鐵青著臉,眸光寒意涌動,若不是秦天朗是他最好好的朋友,他她真的差點忍不住要暴打對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