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墨黑的雙眸,此時充滿了一絲絲血紅之色,猶如一頭受傷的野獸,一副隨時都會反擊的模樣。
不過高懸在空中的手,還是停了下來,說到底,他秦天朗并不是一個打女人的人!
面對著秦天朗滔天的怒火,古梓菱卻不再懼怕。
反正已經(jīng)豁出去了,索性將心里的話都痛痛快快地說出來!
“其實該恨的應該是我。既然抗爭不過命運了,為什么為什么還要這樣秦天朗這樣的日子我真的不想再繼續(xù)了”古梓菱緩緩走到門口,聲音充滿了無盡的疲憊之意。
兩個本是命運相同的可悲人,卻要彼此互相傷害著。
古梓菱走了,這些日子心里的不痛快終于宣泄出來了,昏暗的房間里,秦天朗就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寬厚的胸膛微微起伏,一雙墨黑充滿些許紅芒的眼眸,充滿了濃濃的戾氣之意。
待古梓菱走遠后,一個低沉、冰冷的聲音低低響起。
“我之所以還要留在秦家,留在凌天集團,就是要查明當年的真相,揪出幕后黑手”
天還未亮,秦天朗就早早離開了青龍山別墅。
陽光從窗外,淡淡地透了下來,古梓菱慵懶地從被窩里爬了出來。
她走到梳妝臺前,鏡子里的那個人顯得那么憔悴,原本一雙清澈有神的眼睛,此時變得空空蕩蕩,宛若沒有靈魂一般。
輕輕嘆了一口氣,古梓菱只是簡單地梳理了一下,便走出房間,走到樓下客廳。
“夫人,早上好——”邱媽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早餐,笑容滿面地對古梓菱說道。
古梓菱笑了笑,坐了下來。
“夫人,這幾天你的臉色不太好,可一定要好好注意休息。”邱媽看到古梓菱臉色蒼白,便不放心地囑咐道。
“沒事,可能這幾日有些累。”古梓菱漫不經(jīng)心地答道,同時輕輕攪動了碗里的早餐,看著打旋的營養(yǎng)粥,她的心也跟著混亂起來。
“天朗呢?”她忽然有些心煩意燥起來。
“一早就去集團了,連早飯都沒有吃過。”邱媽有些無奈地說道。
“他臨走前沒說些什么嗎?”想到昨晚的那一場“鬧劇”,古梓菱自嘲地笑了笑。
什么時候海河城第一美女,古家大小姐,淪落到tuo光了躺在床上,都被人家鄙夷、嘲笑的地步,人家連碰都不愿意碰她一下呢。
那個曼云的魅力,就真這么大嗎?
“少爺沒說什么啊?”邱媽有些疑惑地望了望古梓菱。
“哦。”古梓菱隨意地答了一句,心情忽然莫名地失落起來。
還以為他會告訴邱媽,警告自己不能再踏進那個房間半步呢
本已漸行漸遠的兩人,似乎變得更加遙遠了。
之前的那個秦天朗,至少會在她面前表現(xiàn)憤怒、悲傷,還有霸道,但現(xiàn)在都懶得理會自己了吧。
自嘲地笑了笑,古梓菱慢慢地拒絕著邱媽精心準備的早餐,這些精美的早餐,在她嘴中卻是索然無味。
“叮——”門鈴聲忽然響起。
邱媽忙站了起來前去開門,不一會,就傳來邱媽略帶一絲詫異的聲音。
“古夫人,您您怎么來了?”
“我來看自己的女兒,不能嗎?”一個不滿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而后那聲音的主人顯然沒有再理會邱媽,噠噠噠的腳步聲,迅速朝里面走來。
一個穿著皮草高挽著黑色頭發(fā)的中年婦女,快速走了進來,纖細的手上戴著一枚碩大的翡翠戒指,一條水晶手鏈系在手腕上,紅色的鉆石耳釘在水晶燈下閃閃發(fā)光,顯得貴氣逼人。
“媽?”古梓菱站了起來,看著前面走來的貴太太,蒼白的臉色浮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無奈。
“邱媽,你就給我家梓菱吃這些東西?”何素琴看到桌上的早餐,非常不滿地說道。
淡薄的稀粥,干巴巴的紫薯,雖然也有培根、雞蛋,以及牛肉片等,但這等早餐,對于海河城第一家族的秦家來說,似乎太簡單了吧。
還是說她們沒有用心招待好自己的女兒?
何素琴雖然在秦天朗父母前溫順得像一頭小貓,但在邱媽面前,她就毫不客氣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古夫人,這些食材都是取自秦家自個的農(nóng)場,食材的配比選擇,也是根據(jù)少夫人的體質(zhì)特異制定的,老夫人說少夫人體內(nèi)的濕氣有些重,所以早餐偏素了點。”邱媽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一聽說這早餐是親家母定下的,何素琴就不再言語,只是不耐煩地揮揮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邱媽笑了笑,并沒有在意何素琴的態(tài)度,在秦家這等豪門大族做的時間長了,自然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
說實話,何素琴這樣類型的貴族女子,她還真遇到過不少。而何素琴之所以讓她下去,顯然有什么私密的話,要和古梓菱講。
“您一大早來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邱媽走后,古梓菱有些無奈地問道。
知母莫如女,何素琴什么樣的人,古梓菱最清楚不過了,用一句過分的話來形容,那就是無利不起早。
“有事,當然有事,你說都這么多天了,你你還沒和天朗那個嗎?”何素琴壓低聲音,目光灼灼地望著古梓菱。
古梓菱微微一滯,被何素琴這么一問,早餐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她就知道何素琴來準沒什么好事,這不,一大早就來“逼問”她這事了。
“天朗她看不上我,也不肯碰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古梓菱竟沒有多大的怨恨,只是顯得有些落寞。
他都已經(jīng)認命了,但秦天朗還是不肯屈服于這場政治聯(lián)姻。
“她還是放不下那個賤女人?”何素琴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其他人不太清楚秦天朗的情史,但何素琴非常清楚,其中秦天朗和曼云的分開,她在其中也出了不少的力氣。
“不過你放心,天朗早晚會發(fā)現(xiàn)你的好。”何素琴很清楚這次來的目的,不是來“討伐”那個已經(jīng)消失的賤人,當務之急,要讓女兒和女婿的婚姻生活步入正軌。
至少,兩人應該行洞房吧。
“媽,我們的事您還是少摻和吧”古梓菱有些頭疼地撫了撫額頭,她和秦天朗之間的矛盾本來已經(jīng)是不和調(diào)和了,何素琴再摻和進來,只能將事情搞得越來越亂了。
“少摻和?”何素琴眉毛一揚,有些恨其不爭地瞪了瞪古梓菱,“天朗那脾氣,軟硬不吃,以你柔柔弱弱的性子,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讓我抱上外孫呢?”
當然,何素琴除了關心古梓菱的肚子有沒有動靜外,更重要的是,古梓菱肚子的動靜,關系到古家的生死存亡。
“您也說了,天朗的脾氣軟硬不吃,我還能有什么辦法呢?”古梓菱有些煩躁地說道。
昨天,她可是完完全全將尊嚴丟棄到地上了,但就是這樣,秦天朗也還是不愿意用正眼瞧她一眼。
你還能讓她做什么呢?
“當然有辦法,你看”何素琴神秘一笑,像變戲法一樣,彈開手掌,手掌心里多出了一個小小的瓶子,而后壓低聲音,湊到古梓菱耳旁,道,“這是用鹿血,海馬,晚蠶蛾凝練出來的高純度藥液,你只要在天朗的是食物里放上一滴,媽保證,這事絕對能成。”
居然真的要給她這種東西?!
古梓菱又好氣又好笑地望著一臉得意的何素琴,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下催情藥,這可是下三濫的手段,而那個自詡為豪門貴族,并死死要維持住古家龐大地位的何素琴,平日里最看不起的,不就是這種粗鄙的手段嗎?
現(xiàn)在,居然讓她女兒做這種事?
要是讓秦天朗事后知道了,還不要恨死她?
看到女兒一臉震驚,且?guī)е┰S嘲諷的神色,何素琴精致妝容的臉微微一紅,壓低聲音,難得的解釋道:“女兒啊,要知道當初我怎以一個家世不出眾的女人從眾多競爭對手中脫穎而出,最終,嫁給你老爹的,這其中其中就有這東西的功勞啊。”
“你也不要小瞧這種手段,有時候就要靠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扭轉(zhuǎn)乾坤。”何素琴勸說著古梓菱,看到古梓菱露出一副猶豫的神色,又嘆了一口氣,聲音變得哀怨起來。
“現(xiàn)在,古家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了,要是沒有秦家那筆資金,古家堅持不了多久了。梓菱啊,你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爸媽,還有弟弟流落街頭吧。”說著,何素琴還抹了一把眼淚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古梓菱只能接過何素琴手中的小瓶子,道:“我知道了。”
見古梓菱接過了小瓶子,何素琴立刻變得眉開眼笑,溺寵夸著古梓菱,道:“我就知道梓菱最乖了,是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何素琴又交代了幾句,然后眉開眼笑地離開了,何素琴的突然造訪,讓古梓菱再也沒有心情用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