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女士,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了。”
冰冷的病床上,做試管嬰兒的年輕女醫(yī)生語氣有些冷淡。
古梓菱點了點頭,只覺得一雙手冰涼。
她的裙子被脫下來,雙腿打開到一個可恥的角度,身體因為害怕和緊張,微微發(fā)抖。
“請放松,其實這是一個小手術,并不會太疼。不過——”這時一旁年紀比較大的護士,忽然溫和地笑了笑,建議道,“您和您先生上次來檢查,兩人的身體都非常健康,其實不必做試管嬰兒的”
“開始吧——”古梓菱打斷了護士的話,眸光微微一閃,聽到護士提起她的丈夫,方才些許的害怕和緊張忽然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嘲諷。
她和她先生?
兩個因為利益走在一起的夫妻,又怎么會有感情呢?
包括這試管嬰兒,也是兩人對利益的妥協(xié)。
護士的提議,放在任何一對夫妻身上,都是說的通的,但在他們身上——
算了吧——
恐怕就算古梓菱自己愿意,秦天朗也不會愿意讓她碰半分的。
豪門家族,表面上恩恩愛愛,親密無間,但私下里,兩人對各自都是恨得入骨。
年紀較大的護士望了望古梓菱一眼,輕輕嘆了一口氣,古梓菱長得美麗高貴,而那個先生,在上次來檢查的時候,高大英俊,兩人就是人中龍鳳,天作的一對。
實在想不通,他們?yōu)楹我凶鲈嚬軏雰耗兀?
不過既然對方如此堅決,她們也不會再勸。
沒有做過試管嬰兒的人是無法想象的,那是一種怎么樣的疼痛,當手術完成后,古梓菱扣好衣服,有些疲憊地從手術室里走出。
沒有休息,古梓菱打開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嘟——”
聲音響了很久,方才有一個清朗但嚴峻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什么事?!”清冷的聲音如萬年寒冰一樣,驟然響起。
明明是詢問,卻如命令一般,讓人不容置疑。
古梓菱聳了聳眉,但沒有生氣,和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是不值當生氣的。
“今天說好來做試管嬰兒的,你什么時候過來?”古梓菱的聲音也相當?shù)乩涞?
電話里沉默了一陣,過了一會,方才沉沉回道:“有一個臨時會議,改天吧。”
沒有絲毫歉意,甚至冰冷的聲音中還帶有一絲不悅,似因古梓菱破壞了他原本冷靜的心緒而惱怒。
古梓菱冷笑一聲,“啪”的一聲,直接把電話掛了。
生氣?
理智告訴她這不值得!
只是這醫(yī)院里森冷的氣息讓古梓菱感到有些冷,她擺弄著手機,手指輕輕一滑,點到了通訊錄上,眼眸無意間看到通訊錄上的一個名字時,清冷的眼眸忽然蔓延出一絲絲悲哀。
她搖了搖頭,將手機放進了lv包包里,只覺得從外面吹進走廊里的風更冷了,便抱緊著手臂,匆匆走了出去。
走出醫(yī)院大門的時候,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守候在大門口,看到古梓菱出來時,連忙恭敬地迎來上來。
“夫人——”他看出了古梓菱的虛弱,試圖攙扶住她。
不過古梓菱卻甩開了他的手,徑直走到停在醫(yī)院門口的那輛最豪華的汽車前。
西裝筆挺的男子微微嘆了一口氣,迅速上前兩步,趕在古梓菱面前,打開了車門。待古梓菱坐定后,他才走到駕駛座上,發(fā)動汽車。
“去凌天集團。”古梓菱淡漠地說道。
她倚靠在后座上,整個人如同小貓一般所在了柔軟的靠墊里,剛才取卵子的疼痛,似從她身體里取走了某樣最珍貴的東西,那種痛,到現(xiàn)在竟還沒有消失。
“可是夫人,您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西裝男子小心的建議道。
“凌天集團——”古梓菱再次重復道,她的氣勢雖然比不上秦天朗那個霸道總裁,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不容拒絕。
張思家嘴巴微微張了張,似想要說什么,不過最終沒有說出口,一踩油門,汽車載著他們揚長而去。
古梓菱不知道為什么一定要來凌天集團,或許是被秦天朗那種淡漠、盛氣凌人、又覺得理所當然的語氣給激怒了。
的確,他們秦家是比古家要強,秦家的凌天集團更是在海河市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但她古梓菱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小女子!
雖然殘存的自尊心已經(jīng)被踐踏得支離破碎,但內(nèi)心深處最后一點驕傲告訴她,她不能忍受秦天朗這樣的侮辱!
這一次,她一定要在秦天朗的辦公室里“鬧”上一“鬧”!
不是他們秦家要急著抱孩子的嗎?
不是他秦天朗提出來要作試管嬰兒的?
還有很多約定,也不同樣是被他寫進了厚厚的婚姻協(xié)議里面?
為什么,他可以順理成章地違約,而且一點內(nèi)疚的心理都沒有。
而她就必須逆來順受呢?!
這一次,絕不妥協(xié)了!
雖然豪車里開了空調(diào),暖暖的溫度讓古梓菱好受了些,但她的心依舊是冰涼的,特別是身下那一陣陣的疼痛,就像鞭子一樣在狠狠鞭撻她,沒有半刻停息過。
心雖如冰河一般,但恥辱,長年累月的點滴積累,在這一刻,幾乎就要爆發(fā)出來了。
凌天集團離古梓菱所在的醫(yī)院并不遠,所以盡管張思家盡量將車速提慢了,還是很快到了目的地。
“夫人,到了!”張思家下了車,殷勤地打開車門。
古梓菱蜷縮在柔軟座墊里的嬌小身軀挺了挺,然后略微拉了一下披肩,慢慢從汽車里走了出來。
尖尖的高跟鞋,踩在明亮可鑒的大理石上,發(fā)出一陣陣篤篤的聲音,而古梓菱也從剛才的憤怒、憔悴,以及傷心,變得溫柔、高貴、和善。
在張思家推開凌天集團那扇高高的大門前,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古梓菱臉上瞬間戴上了虛偽的面具。
她厭惡這樣,但又不得不這樣。
因為她不是一個人活,身上還背負著一個龐大的古家!
張思家微微松了一口氣,想來夫人還是有理智的,這一次風波,應該不會鬧大。
“夫人——”
“夫人——”
凌天集團忙碌的工作人員,看到古梓菱踩著優(yōu)雅地步伐走過來時,連忙放下手中的工作,恭敬地說道。
古梓菱掛著溫和的笑,頻頻向眾人點頭示意。
待她走過后,身后傳來一陣陣驚嘆和贊美聲。
“天啊,夫人真美,性格也好,也只有這樣美麗善良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我們的總裁!”
身后的贊美聲如縷不絕。
而背對著他們的古梓菱,笑容卻漸漸冷了下來。
凌天集團的最高樓,整個一層,都是秦天朗的總裁辦公室,一眼望見的是極盡奢華的大廳,繁復的燈飾卻發(fā)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墻壁在柔軟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陰影。
穿過走廊,直至走廊盡頭,才是秦天朗真正辦公的地方,入目同樣是高貴奢華,但炫目的高貴外,和外面奢華的大廳一樣,透著一股暗沉的寂冷。
秦天朗端坐在辦公室前,他挺拔的身軀配上合體的西裝,顯得英俊又強勢,像是一頭充滿力量且美感十足的豹子,但又透著一絲絲危險的氣息。
此時,他皺著好看的眉,眉宇間流露出絲絲煞氣。
他的身前,坐著一個身材曼妙,容貌嬌艷無比的女子,身上的服裝異常大膽,微微俯身,便露出傲人的春光。
“是不是錢又花完了?”秦天朗鄙夷地看著那個雖嬌艷,但透著一絲俗氣的美艷女子,聲音冰冰冷冷。
“我說天朗,好歹我們也有過一段感情,不要這么絕情好不好?我這點生活費在你這里,根本就不算什么。”美艷女子點了一根煙,輕輕地吐了一個眼圈,美眸輕佻又帶著絲絲誘惑,望向秦天朗。
“住嘴!”秦天朗猶如晶瑩通透的大理石吊露出來的輪廓,終于迸發(fā)出了一股怒意,周圍的溫度似乎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如果不是看在曼云的份上,我會將你從這里丟下去!”森冷的聲音從秦天朗的牙縫中擠出。
當初若不是這該死的女人,他和曼云之間的關系便不會這么惡化,曼云更不會不聲不響地丟下他,獨自離開!
“秦天朗,你就這么區(qū)別對待人嗎?我曼麗的確在欺騙你,但曼云何嘗又不是在欺騙你呢?不過說到底,都是你們秦家欠我們的。”說到這,曼麗那張妖媚無比的臉忽然變得怨毒無比。
聽到曼云說起秦家和辛家那筆怎么也算不清的賬,再想起曼云離別時候,那種哀怨的表情,秦天朗不再說話,低下頭,拿起一張支票,刷刷地寫了起來。
曼麗站起來,美眸落在秦天朗手中的那張支票上,嬌美的臉蛋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記住,沒有下次了!”秦天朗寫完,正要抬頭,忽然覺得耳鼻間忽然鉆入了一股暖暖的香氣。
曼麗那個該死的女人,就像一頭柔軟的狐貍一樣,俏生生站在秦天朗身邊,眉波流轉(zhuǎn),當秦天朗愕然抬頭時,曼麗輕輕一笑,身軀像沒有骨頭的蛇一樣,一下子倒在了秦天朗的懷里。
“天朗,忘了曼云吧,我會比他好十倍,百倍地對你”曼麗宛如夢囈一般,所在秦天朗懷里,櫻桃紅唇往秦天朗臉上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