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伊看見Jason和婧芝兩個人一前一后走過來,打趣說道:“你們倆,今天晚上吃得怎么樣?還滿意嗎?”
Jason沒等婧芝開口,先夸贊說:“蘇伊姐這里的東西,當然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哈哈,”蘇伊被Jason逗得笑起來,“那就是說,你今天晚上,在我這里你很滿意嘍?”
“那當然!”Jason直截了當地說,“不能再滿意了,蘇伊姐……”
這個時候,蘇伊微笑地看著Jason,說了一句:“你呀,從小就不讓我省心,現在長大了,還是成天給我添麻煩。真是拿你沒辦法!”
Jason聽完蘇伊的話,有些難為情地笑了笑,說道:“抱歉,蘇伊姐……”
趁蘇伊和Jason說話的時候,婧芝已經從錢包里取出幾張紙幣,拿在手里。
蘇伊看到婧芝已經準備好買單,便責備Jason說:“你呀,從小我是怎么囑咐你的,怎么能讓人家姑娘家買單呢!”
“不關我的事……”Jason伸出手,輕輕擺幾下,辯解說,“我們事先說好了的,這頓飯,我們兩個人要AA制。而且,”說著,Jason無奈地看了婧芝一眼,“她非常堅持要AA制。”
婧芝看到Jason那一臉無辜的表情和蘇伊那略帶責備的目光,非常心疼Jason,連忙幫他解圍說道:“蘇伊姐,請別怪他,我們之前已經說好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飯,但是要AA制。而且,是我堅持要付一半錢的,跟Jason沒關系。”
“那好吧,”蘇伊無奈地搖搖頭,“我看一下你們今天晚上的賬單,一共是……”
婧芝把一半的飯錢給蘇伊。
很快,蘇伊便把找回的零錢放在婧芝手心里。
她“怒視”著Jason,帶著些許責備的語氣對他說:“下次可千萬不要再讓人家付錢嘍!”
Jason沒說話,只是苦笑著搖搖頭。
“不用,”婧芝一邊說著,一邊把找零放進錢包里,“我自己付就好。”
蘇伊看到婧芝那堅定的神情,只好作罷,說道:“隨你吧……”她又看了Jason一眼,對他說,“你的賬單暫且先記下,再從你這個月發的薪水里扣,怎么樣?”
Jason很愿意,說道:“好的!蘇伊姐!”
Jason剛說完話,下一秒,他已經拉著婧芝的胳膊走到他們剛才吃飯的餐桌旁。
“怎么這么著急呀?”婧芝覺得Jason看上去很焦慮,“你緊張什么?”
“我很緊張嗎?”Jason輕輕擦了擦他額上的汗珠,“沒什么,可能是今天有點累吧。”
Jason轉過身,拿起他之前放在座椅靠背上的圍巾,再轉過身來,對婧芝說:“請你先在這里等一下,我去更衣室拿我的外套。”
婧芝沒說話,只是微微點點頭。
趁Jason離開的功夫,婧芝把她盤子里的蛋糕吃了個精光。
等Jason再回來的時候,他穿上了一件紅棕色羊絨大衣,讓他看上去少了幾分稚氣,多了幾分成熟。
Jason站在婧芝身旁,彎下腰,好更靠近婧芝一些,小聲對她說:“我把圍巾暫時放在休息室里,今天晚上先不戴了。”
Jason在自己面前這樣彎著腰對自己說話,雖然跟自己的距離不算太近,但也足夠讓她因為Jason那特有的談吐而神魂顛倒。
她感覺到Jason的聲音仿佛有什么魔力,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撩動她的心弦,讓她心花怒放。
此時此刻,婧芝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這里,專心聆聽Jason那特有的仿佛有魔力的聲音。
“繼續說吧,隨便說些什么都好,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愿意聽。”婧芝在心里祈禱著,結果卻被潑了冷水,Jason只是簡簡單單地說了兩個字:“走吧……”
這兩個字好像在婧芝的耳邊敲響兩下喪鐘,宣告了婧芝的愿望就此破滅。
她在Jason的注視下有些不情愿地站起身,裹上自己那件杏色大衣,拿起桌上的包,準備和Jason一起離開。
Jason伸出手,想要像剛才一樣拉著婧芝一起走。
可他最終還是放棄了,只是輕輕拍拍婧芝的肩膀,說道:“外面冷,我先出去發動車子。我的車子就在門口,你一出門就能看見。”
還沒等婧芝開口說話,Jason便邁開步子先走了。
婧芝一個人走出如意居大門,發現眼前有一輛銀色小轎車,尾燈一閃一閃的,像是在召喚她似的。
婧芝在心里盤問自己:“會是那一輛閃著尾燈的銀色小轎車嗎?那可是一輛價值不菲的高級小轎車,會是他的車嗎?”
婧芝思考了半分鐘,正準備走過去,Jason卻從車上下來,門也來不及關,飛快地朝婧芝跑過來。
他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抓起婧芝的胳膊,拉著她就向車門走去,嘴里咕嘟著:“天這么冷,你還一個人在那里傻站著!我都已經打開車尾燈了!你難道沒看見?”
“我……不確定那是你的車……”婧芝小聲為自己辯解著,Jason卻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原來,Jason在后視鏡里看到婧芝一個人傻傻地站在如意居門口,不管他怎樣發信號,她都無動于衷,只好親自過來,把她“押過去”。
他打開副駕駛那一側的門,有些粗魯地把婧芝塞進去,再用力把門關上。
婧芝還沒在副駕駛座上坐穩,Jason已經鉆進車里,“砰”的一聲把駕駛座旁邊的車門關上。
這是一輛四座轎車,車里的空間并不算大。
婧芝這是第一次跟一個“陌生人”,也是她的“心上人”擠在如此狹小的空間里,讓她緊張得透不過氣。
幸好,Jason已經提前打開車里的空調,一縷暖風吹在她臉上,讓她不至于因為“缺氧”而暈厥。
Jason的車里有一種淡淡香水味。這味道婧芝之前從未聞見。
那是一種混合了春天的丁香、夏天的百合、秋天的桂花還有冬天的梅花的香味,再加上紫竹葉、梧桐葉、楓葉和銀杏樹葉的香味,還有碧藍的海水、碧綠的湖水、清澈的河水和甘甜的泉水的香味夾在在一起的一種十分獨特的味道,日日清新,四季鮮活,經久不衰。
在這一刻之前,Jason對于婧芝,只是一個偶爾出現在她身旁的服務生,又或是一個碰巧剛好坐在她對面的客人;此時此刻,Jason卻近在咫尺,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異性,婧芝可以輕而易舉地聞到他身上那迷人的香水味,聽見他的呼吸聲,感受到他的心跳正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而逐漸加快。
婧芝正想扭動脖子,好看清楚Jason那稍顯緊張的臉,卻沒想到他卻先轉過臉來,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己一眼,很快便向她靠過來。
Jason的身體一點一點向婧芝靠近。
他的頭好像在水里游動的海豚漸漸靠近水面一樣,一點點靠近婧芝那燒紅的臉頰。
一瞬間,他的側臉幾乎要貼上婧芝的嘴唇。
婧芝那急促呼吸噴出的氣息好像飛在空中的一團柳絮,輕柔地撞擊著Jason的臉蛋,讓他臉上剛才還若隱若現的紅血絲一下子變得清晰得很,像是繪在地圖上的一道道江,一條條河,相互交織,互相交錯。
婧芝感覺到Jason想要做什么貼近她身體的動作:給她一個吻。
她感覺自己正坐在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中間,她那酥軟的身體正逐漸被火焰融化。
她開始變得緊張,身體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好像枝頭一片正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的樹葉。
“他是要準備要吻我嗎?”婧芝在心里問自己,“難道,這就是我的初吻?原來他對我……”
婧芝在心里苦苦思索的時候,竟然不自覺地閉上眼睛。
她沒有勇氣親眼目睹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
一秒鐘后,婧芝突然感覺到胸口一緊,緊接著聽到“啪”的一聲。
她立刻打了一個寒顫,睜開眼,發現自己身前竟然多了一條“綢帶”,而這條“綢帶”的一端被固定在她座椅旁的一個小方盒里。
此時,Jason正安安穩穩地在駕駛座上坐著,好像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雖然,他耳朵的邊緣紅得像是燒紅的碳,但他卻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不動,也不說話。
婧芝在心里吶喊道:“安全帶!原來他剛才靠過來,只是為了幫我系安全帶!根本沒有想要吻我的意思!”
婧芝的臉刷一下就紅了。
Jason沒功夫注意婧芝的表情變化,他只顧得上竭盡全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沒過多久,Jason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沒變,依舊帶著某種魔力:“我看你沒系安全帶,就先幫你系了,請你不要介意……”
說完,Jason也給自己系好安全帶。
婧芝已經心灰意冷。
她的嘴唇微微抽搐著,擠出兩個字:“謝謝……”
“好了,我們出發吧。”Jason用手輕輕摸了幾下他的后腦勺,指著車內顯示屏上的電子時鐘說,“現在正好是晚上八點。現在,請讓我開車載你在周圍轉轉吧。”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對上婧芝那失落的眼神,輕聲問她:“好嗎?”
婧芝看著Jason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拼命地擠出一個淺淺的微笑,點點頭說:“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