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厲尊先是趕著她去洗了澡,又說要給她做點吃的。喬之韻皺著眉頭拒絕道:“不,我不想吃!
席厲尊當下便又要強制性地命令喬之韻,不過他話還沒說出口便被喬之韻搶先一步說道:“我現在只是頭很暈,感覺很冷,想睡覺,你讓我去睡覺吧。”
聽到她這么說,席厲尊便覺奇怪。今天雖然下了雨,但也是九月份啊,怎么會覺得冷呢?
他疑惑地走近喬之韻,打量著她。不看還倒好,這一看席厲尊才發現,喬之韻的臉色,居然透露著不健康的蒼白。
席厲尊伸出手摸了一下喬之韻的額頭,發現她發燒得厲害。
想到肯定是今天淋了雨的緣故,于是他立刻拉著喬之韻進了臥室,用被子把她裹嚴實,然后擔心地說道:“你發燒了之韻,我去給你熬一些姜湯,你先睡一覺啊!
喬之韻沒有回答他,只是皺著眉頭閉上了眼睛。
席厲尊進廚房給喬之韻熬了姜湯,喂她喝下,又在她的額頭敷了毛巾。
想到沒有多久便要換毛巾,于是席厲尊就找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
已經睡著的喬之韻似乎很是難受,時不時哼哼一兩聲。于是席厲尊便輕拍著蓋在她身上的被子,好安慰她,讓她安靜下來。
這一切的場景是如此相似。上次他們去上海出差席厲尊發燒時,喬之韻也是這樣照顧他的。只不過現在角色互換,要他來照顧她了。
席厲尊微笑著,撥開了擋在喬之韻眼睛上的頭發。
過了一會兒,喬之韻嘴里像是在夢囈似的喃喃細語。席厲尊沒辦法聽清她說什么,于是便湊過去,他聽見她嘴里在喃喃地喊:“席厲尊,席厲尊……”,眉頭也緊緊地皺著。
席厲尊愣了一下,但隨機輕拍著喬之韻,溫柔地說:“我在,之韻,我在。”
睡夢中的喬之韻像是聽見了席厲尊的安慰,過了一小會兒便安靜了下來。
但這種安靜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喬之韻又難受地一直嘟囔著,聲音一聲比一聲大。席厲尊聽出來,她喊的是“爸爸”。
把手伸過去擦掉喬之韻眼角的淚水,席厲尊沉默地坐下來。
擰著眉頭,席厲尊開始想這幾天發生的種種。
連醫生都說喬父的離開是意外,受了突然的刺激。不過他始終不明白,醫院里不能出現閑雜人,這所謂“突然的刺激”究竟是什么。
席厲尊是打算第二天在家照顧喬之韻的,但是被告知方琉璃一定要和他見面。所以安排好人來照顧喬之韻后,席厲尊還是帶著擔憂去了公司。
開著車在去往公司的路上,席厲尊突然想到了什么,轉動方向盤,往醫院的方向行駛而去。
站在醫院的監控前,席厲尊冷著一張臉瞇起眼睛。
監控中,在喬父去世的那天晚上,他的病房出現了兩個女人,一前一后。
二人先是說了些什么,而后前面的女人便拿出了一些什么東西在喬父面前舉著說了一些什么話?梢钥匆姷氖,喬父的情緒非常激動,但二人恍若未聞,繼續說這些什么。十分鐘后,二人一起離開。
沒錯,席厲尊去調取了喬父病房的監控。
雖然監控里的兩個人始終低著頭,沒辦法看到她們的臉,但是席厲尊下意識地便認為這兩個人是方琉璃和喬可可。
兩天前。
喬可可帶著方琉璃來到了喬父所在的醫院,但方琉璃極是不愿意。于是喬可可便說道:“方總,我已經找人確認過了,席厲尊身邊那個助理就是喬之韻,她只不過是整了容!
方琉璃雖然覺得驚訝又不爽,但仍然不高興地問:“就算是這樣,這跟你拉我來醫院有什么關系?”
喬可可冷笑了一聲,回答道:“你不是還喜歡席厲尊嗎?不是想狠狠教訓喬之韻的嗎?她現在有席厲尊保護著,你沒辦法傷她。不過……你倒是可以教訓一下她的家人,這可不比教訓她本人讓她崩潰得多了吧?”
聽到喬可可這么說,方琉璃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于是當下便問道:“但是我哪里找得到她的家人?”
喬可可笑了笑,將她拉到了喬父的病房門口,對她說:“這個,是喬之韻的爸爸。”
方琉璃和喬可可對視了一下,喬可可把一個檔案袋拿了出來。
二人走進病房,喬父聽到這動靜,睜開了眼睛。
“叔叔,您還記得我嗎?我是可可啊。”喬可可走到喬父身邊,似笑非笑地說道。說完她又自顧自地說道:“叔叔您怎么不回答我?哦對了,我忘了,叔叔現在還說不了話是吧?叔叔您睡了這么多年終于醒了?有沒有見到姐姐呢?”
病床上的喬父聽到喬可可提到喬之韻,眼睛都亮了不少。
但是隨即喬可可又開口說道:“您都已經醒了,姐姐還沒來看您?啊,也是,姐姐現在相當于把自己賣了,又哪能這么自由地就出來見您呀?”
見到病床上的喬父呼吸急促了一些,喬可可又笑了笑,繼續說道:“呀,叔叔您還不知道吧?姐姐沒有錢給您治病,所以只能把自己賣給一個有錢的人,才換來您的醫藥費的呀!闭f完又偷偷瞄了一眼,見床邊的機器上,喬父的心跳已經升高了。
她又繼續說:“姐姐是不是說她和那個有錢人很幸福呀?叔叔您應該能想到的,姐姐當然不想讓您知道她把自己賣了,所以才故意這么說的。不信您看呀……”說完之后,喬可可從隨身帶的檔案袋里取出了一張紙,在喬父前拿著,好讓他能看清楚。
那張紙,是席厲尊和喬之韻最初簽訂協議的復印件……
喬父看著那張薄薄的紙,看了足足有五分鐘,而喬可可也一直很有耐心地舉著它。
看完紙上的內容,喬父的眼睛已經是瞪得很大,眼里全是紅血絲。而他的身體,也因為激動而不停地顫抖著。
喬可可看著他這樣的狀況,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輕輕地對喬父說:“叔叔呀,您可要好好活著呀,不然姐姐把自己賣了,那豈不是很不值得啊?”說完之后,她看著不停顫抖的喬父和他床前已經“滴滴滴”地響成一片的機器,伸手按了呼叫按鈕,轉身和方琉璃一起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病房。
而等到護士聽到機器聲趕過來的時候,喬父早已經是呼吸急促、雙眼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