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回來之后,安琪又開始每天加班的日子,后來干脆每周三周五的新人培訓徐述都不讓她去了,安琪抱怨說,新人培訓回頭是要考核的,萬一不過怎么辦,結果徐總質問她,不是材料都發了么,碩士都畢業了難道還沒有點自學能力么,安琪心想,我這三年的碩士經歷也比不上這幾周在您手下鍛煉出的自學能力。
一天中午高揚來找安琪一塊出去吃午飯,安琪又叫上了Coco,最近她跟Coco經常一起吃飯,公司本來女孩子就比較少,她又覺得Coco很親切,有時候兩個人還會一起背地里說說那個徐扒皮的壞話,還能開心的多吃半碗飯。
三個人一塊進了電梯后,汪黎琛也隨后進來。
“Steven,出去吃飯呀,樓下新開了一家店,我們準備去嘗嘗,一塊呀?”高揚問道。
“好呀。”汪黎琛頓了一會說道。
高揚有點奇怪,他就是禮貌性的問一句,還以為他會說:不了,謝謝,因為以前每次問他都是這樣的,好像不太喜歡和大家一起吃飯。
四人一行來到了樓下的新店,一人點了一份套餐。
“coco今天穿的真漂亮,安琪你跟人家學一學,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天天也不知道打扮打扮。”高揚說道。
Coco今天穿了一件藍色的包身裙,妝容和鞋子一看也是做過搭配,顯得干練又嬌媚。
“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呀,coco姐當然漂亮了,但是我跟coco姐也只是風格不同,我這一身也是出門精心搭配的呀!”安琪氣憤的說道。
“你這就是精心搭配啦?那我勸你以后也不用這么麻煩了,出門之前隨便挑吧,反正怎么隨機選也不能比這更差了,節省點時間還能多處理點數據。”高揚笑道。
“不是,我這怎么差了,steven,你說,你看我這搭配不好看嗎。”安琪放下筷子說道。
“你跟coco穿的都挺好看的。”Steven說道。
coco正好笑的聽著高揚和安琪拌嘴,沒想到當安琪問到Steven那里,steven沒有直接說安琪穿的好看,而是順帶也夸了coco。
“謝謝。”coco向steven說道,Steven沒說什么。
“看見沒有,看看人家steven,就懂得欣賞,不同風格有不同風格的美。”安琪沖著高揚說道。
幾個人說說笑笑吃完午飯,雖然steven話不多,但是高揚突然發現汪黎琛好像也沒那么高冷么。
回到公司后,安琪留在前臺旁邊又和coco聊了一會天,正說著徐述今天又怎么沒有人性的給她安排了那么一大堆任務,這個時候門口進來了一個女性,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穿著普通,微胖,肩上背著一個黑色的挎包,稍微有些憔悴。
“您好,這里是城邦基金,請問您找哪位?”coco趕緊站起來專業的問道。
“你好,是這樣,我聽說你們公司有一位姓徐的基金經理,管理了一個叫什么至臻優選基金好像挺好的,我想咨詢咨詢,投資一點。”這個大姐說道。
“安琪,那正好是徐總管理的基金,你帶這位女士去你們部門的洽談室吧,我打電話通知你們的市場部去接洽。”coco跟安琪說道。
“好的沒問題,您好,請跟我來吧。”安琪把這位大姐帶到了他們部門的洽談室,還為她倒了一杯水,大姐也非常客氣的感謝她,之后市場部的同事王凱進來后,安琪就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繼續工作了。
過了一會,她看見王凱帶著這位大姐從洽談室出來,送她出去,路過安琪旁邊時,她聽到:
“王經理,你看再研究研究吧,我是真想投資呀。”大姐說道。
“對不起呀劉女士,我們是有行業規定的,您確實不符合適當性標準。”王凱和這位大姐解釋道。
安琪有點奇怪,等王凱回來之后,安琪攔住他問是怎么回事。
“這位大姐總共手里只有一百多萬現金,想要認購咱們的基金產品,雖然達到了最低起投金額,但是我問了,她名下也沒有其他的金融資產,你知道咱們這個行業的投資者適當性規定,只有個人金融資產在300萬以上或者年收入50萬以上才有資格認購產品的,我就給她勸退了。”王凱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安琪了解了情況后也沒有多說什么。
晚上6:00時,安琪把工作都做完了,看徐總的意思也沒有再給她安排工作,難得今天能早點下班,心情不錯,安琪準備先在樓下吃點東西再回家。
安琪到了一家面館,點了一份油潑面,等面的時間里,安琪看到了下午那位大姐也在這里吃面,但是吃的比較慢,好像有點不舒服。
吃過飯之后安琪來到公交車站,剛上車站穩,就透過玻璃窗看到,不遠處,那位大姐扶著墻慢慢倒下。
“麻煩停下車,師傅!”司機剛啟動要走,安琪就大喊。
司機嚇了一跳,踩了剎車停了下來,安琪趕緊下車向那位大姐跑了過去。
“神經病啊,看好了再上車呀。”司機以為安琪上錯了車。
“大姐您怎么了,不舒服嗎?”安琪扶助那位大姐問道。
但是這位大姐似乎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來了,臉色發白,頭上都是汗。
安琪馬上在路邊叫了一輛出租車,扶著大姐去了附近的醫院。
到了醫院門口,大姐就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急診室外,大夫走了出來。
“你是她的家屬嗎?”大夫問。
“我不是她家屬,她是我們公司的一個上門客戶,下班的時候我正好碰見她暈倒了。”
“她現在情況比較危險,經檢查是胃癌晚期,需要盡快聯系她的家屬。”大夫說道。
安琪沒想到,這位大姐是得了胃癌晚期,她和大夫說留下來等大姐醒過來幫她聯系家屬。
安琪在床邊守了半個小時后大姐慢慢轉醒。
“劉姐您醒了?”安琪遞過去一杯水。
“謝謝你小姑娘,麻煩你了。”大姐知道是安琪扶她來的醫院。
“劉姐您家里人電話是多少,我聯系他們來接您吧。”安琪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你也回去吧,我這沒事了。”大姐說道。
“可是。。還是聯系下您的親屬吧。”安琪支支吾吾說道。
“沒關系的小姑娘,我知道我得了癌癥,我家屬也只有一個女兒,現在正在上高三住校,不能影響她學習,我家里有藥,回去吃兩片就沒事了。”大姐看出來大夫可能告訴安琪自己的病情了。
安琪沒想到大姐已經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也沒想到,大姐只有一個女兒。
“那。。。那您住哪,我送您回去吧。”安琪說道。
劉姐反復推辭,但是安琪仍然堅持要送她。
到了大姐家后,安琪扶著她坐到沙發上,又主動去廚房燒了一壺水,把自己包里在醫院買的還沒有喝的礦泉水拿了出來,兌出一杯溫水給大姐端了過去,大姐從茶幾下面拿出一盒藥,就著溫水服了下去。
“劉姐,這是您女兒吧?”安琪看著墻上掛著的少女的照片。
“是的,是我閨女,盈盈,你看我們倆像吧?”大姐順著安琪的目光也看向那張照片,微笑著說道。
“像,和您一樣漂亮!”安琪說道。
大姐笑了,但是笑著笑著眼睛卻留下眼淚。
“劉姐。。。您怎么了。。”安琪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她其實知道大姐為什么哭。
“沒什么,小安啊,大姐知道你們公司有規定,但是能不能跟你們領導商量商量,我上網查了,你們公司的那個基金做的特別好,我的情況你也知道了,可能沒多少日子了,孩子父親就走的早,家里就這么點錢留給我女兒,但是她以后還要上大學,嫁人,如果就存在銀行拿這一點利息,以后錢肯定會越來越不值錢的,我怕呀,我怕我走了以后,我女兒生活沒有保障。”大姐擦擦淚跟安琪說道,但是越說越忍不住留下淚來。
“劉姐,您別著急,我明天上班跟領導溝通一下!”
“謝謝你小安!你真是個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