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yán)铩?
“銀色小船搖搖晃晃彎彎
懸在絨絨的天上
你的心事三三倆倆藍(lán)藍(lán)
停在我幽幽心上
你說情到深處人怎能不孤獨
愛到濃時就牽腸掛肚
我的行李孤孤單單散散惹惆悵
……”
磁性好聽的男聲在悠然的唱著,歌聲充斥著整個車廂。
顏汐坐在副駕駛上,目光卻看著車窗外小耳朵里倒映著的幾臺汽車上,那是跟著他們的汽車。
目光微移,落到身邊開車的男人身上。
那個男人有一張讓女人為之尖叫的漂亮側(cè)臉,開車的神色特別專注,路燈的光影時有時無地打在他臉上,讓這一切都顯得極為安寧、美好。
甚至跟殺人放火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二十分鐘前,顧傾城沒有問顏汐為什么,給出的回應(yīng)很簡潔明了,直接拿出手機(jī)給顏如玉打了電話,然后……他們就坐到了車?yán),向相約好的目的地駛?cè)ァ?
此刻,顏汐很想說點什么。
想解釋,想傾訴,想……告訴她這輩子最大的秘密!
可是胸膛里的那顆心,既強硬又脆弱,既無堅不摧又懦弱卑微。
如此反復(fù)無常,顏汐只能緊緊的抿著唇,不發(fā)一語。
“離人放逐到邊界
彷佛走入第五個季節(jié)
晝夜亂了和諧
潮泛任性漲退
字典里沒春天
離人揮霍著眼淚
回避還在眼前的離別
你不敢想明天
我不肯說再見
……”
可能是情到濃時,就連車?yán)镆皇纂S機(jī)播放的歌曲都能輕易的道出人最隱秘的心情。
“你不敢想明天,我不肯說再見……結(jié)局會這樣嗎?”顏汐低低咬著音響里男歌手剛剛唱過的歌詞,感覺這句歌詞所表達(dá)的那一天,離她不遠(yuǎn)了。
到時候,她還會有機(jī)會,將自己的秘密,與這個男人分享嗎?
分享了之后呢?
他是會相信,還是會害怕,還是……
其實,她的秘密也算不上什么吧?就算是不相告,也不會影響什么的,對吧?顏汐僥幸的心想,并不知道自己排斥和避免的究竟是什么。
“老婆,你在想什么?”看著她欲言又止的神色,顧傾城側(cè)過臉看她。
“在想一會兒用什么方式捏死顏如玉比較好。”的確,這是顏汐所想的問題。
以前的歲月里,她想過這個問題無數(shù)次,可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不一樣,但她大致清楚,問題的答案跟她當(dāng)時的心境有很大關(guān)系。
以前,顏汐希望顏如玉死的夠慘,這樣才能報了前世的仇。
可是現(xiàn)在,她是希望顏如玉只要能死就行,至于怎么個死法和死到什么程度,她都不過多要求,只想速戰(zhàn)速決。
因為,沒有多少時間了!
那是一種無聲無息的感覺,即便生活中并沒有出現(xiàn)太怪異的地方,但顏汐卻能很清楚的發(fā)現(xiàn),自己生活在了有心人的眼睛下。
任何人和事物,但凡存在,必然會留下痕跡,她發(fā)現(xiàn)了荊棘會的痕跡,而且不止一處兩處。
“這么浪費時間的問題交給老公來解決,等下你只要在旁邊看著開心就好。”顧傾城低低地說著,同時握著她的手,輕輕一吻。
那語氣,尋常的如同在談:今晚的月色真好。
“不!鳖佅窗聪骂檭A城的手,眼底閃著寒光。
“這次,我要親手!”
另一端。
“顧傾城為什么會打電話給顏如玉,還約她在北岸見面?難道是先前的計劃好用了?”袁若青不解地看向秦般若,然而只看到滿眼的白色紗布。
殊不知,秦般若被蓋在白色紗布下的臉上布滿了陰鷙。
賤人!
雖然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換了正常人早就睡著了,可秦般若的臉是在太疼了,根本就疼得睡不著。
她不睡,袁若青自然也不敢睡,只能陪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其實請般若很矛盾,當(dāng)顏如玉提出用“陳年往事”分離顧傾城和顏汐那個賤人時,她是同意的,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顏如玉小時候就見過顧傾城,甚至還救過他,秦般若的心里就……
最初,發(fā)現(xiàn)計劃在顧傾城和顏汐兩個方面全線失敗時,她的確不甘心,但心里卻是慶幸的,因為萬一顧傾城真的那么重感情,那就如了顏如玉的愿。
到時候就算是處理掉了顏汐那個賤人,顏如玉也會變成她秦般若的頭號勁敵。
秦般若無法容忍那種情況,盡管她和顏如玉現(xiàn)在是在一條船上,但不代表她們不是敵人,而且,這只是暫時的。
成年人的世界里,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和朋友,有的只是利益。
獲利相同,那就聯(lián)手。
達(dá)到目的之后,可能接下來的利益又不同了,于是就不聯(lián)手了,不止如此,甚至很多時候會出現(xiàn)前一秒親如姐妹,后一秒反目成仇的情況。
“秦小姐,顧少這么晚約顏如玉見面,莫不是要以身相許不成?”袁若青剛說完話,“啪”地一聲就炸響在她的臉上。
先前被宋吟雪打的那巴掌本就腫痛,如今又挨了一巴掌,疼得她直抽氣,不敢置信地看著秦般若:“你、你打我?”
“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打你算什么,再亂說話信不信我現(xiàn)在殺了你?”秦般若狠狠地推了她一把,走到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這個別墅是不記名的私人財產(chǎn),很隱秘,只有她和袁若青以及她花錢雇傭來的人。
宋吟雪和顏如玉都各回各家了,只是顏如玉在走后不到半個小時便來了電話,說是顧傾城給她打了電話,甚至還約她在海邊見面,問她怎么辦。
——我們是盟友,而且,很多事情我沒有能力絆倒,但是你有,所以所有的動向我自然是要告訴你。
秦般若想起顏如玉在電話里說過的話,陰鷙的雙眼稍稍清明了不少。
一旁。
袁若青暗暗咬牙,被打的羞怒和憤恨已經(jīng)在“惹不起”的自我說服下,按壓了下去。
經(jīng)過了幾個月的牢獄之災(zāi),她變得有(不)韌(要)性(臉)了不少:“秦小姐不要生氣,我這人嘴巴就是破,不然也當(dāng)初也不會著了那個賤人的道!我只是覺得,三更半夜的,約見的地點還是在海邊,雖然這里是帝都,治安很好,可秦小姐不覺得這件事有點突然和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