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昔年從她的話里，感覺自己正在走著她曾經(jīng)走的路。
那條路上，荊棘橫行，痛苦盤踞，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片上。
這是報應(yīng)，還是感同身受？
“沈昔年，我一直以為我是愛你的，甚至剛才我也說過愛過你。但實際上，愛不是自我折磨，而我，只是喜你太深。”顏汐點了點桌子，說道：“你剛剛的問題問得很好，你問我顧傾城和你，究竟是誰先到的。現(xiàn)在我告訴你，也當(dāng)告訴我自己。”
頓了頓。
“我一直以為是你先到的，但實際上，我發(fā)現(xiàn)好像是他比你更早。”
沈昔年閉上眼，心仿佛已經(jīng)麻木到?jīng)]有知覺了。
這個答案……果然是這個答案啊！
“早”并不是先來后到的那個早晚，而是愛的另一種修辭，只有他們彼此才聽得懂的修辭。
“非要分出個不同來，那只能說：他來的早，而你，來得巧。”顏汐想起一句老話，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以前還覺得很對，但真的經(jīng)歷一些事情后才發(fā)現(xiàn)，某些事早到比巧到更重要，畢竟，從她重生睜開眼后做的第一個選擇，就是顧傾城。
那個看似胡鬧、扯淡，實際卻沉重到破釜沉舟的選擇。
多傻，居然用五年，在知道自己可能逃不了死亡的情況下才明白過來！顏汐想笑，笑自己。
“來得早，來得巧……”沈昔年重復(fù)著她的話，重復(fù)著重復(fù)著，突然醒悟了一般。
這就是答案了，也是他們故事的結(jié)尾了。
“我懂了。”
“不，你不懂。從你執(zhí)著的問題上來看，沈昔年，你始終還沒有弄明白，你愛上的那個人叫做洛麗塔，她有著你所愛慕的容顏和喜好的性格，可惜的是洛麗塔已經(jīng)死在了五年前，與你分別的那一刻。而我……”
顏汐站了起來，一字一頓道：“是顏汐。”
沈昔年如遭重擊。
從回國開始，她就一次次的強調(diào)，她是顏汐，他也一次次的這樣告訴自己，但心底還是沒把她當(dāng)成是顏汐，即便嘴上的稱呼好不容易改變了，但本質(zhì)里，他已經(jīng)只當(dāng)她是洛麗塔。
明明都是局中之人，可他顯然不如她分得更輕。
這一次，她再一次提醒了沈昔年這個事實，也終于讓他如夢初醒。
“從此以后，你我二人沒有抱歉，也沒有虧欠。沈昔年，這一次，真的再見。”
說著，顏汐扯起小挎包，從座位上離開。
走到門口，她正要伸手開門。
“顏汐，祝你幸福。”沈昔年坐在座位上，與她背對著。
沒有回頭，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看不到她的背影。
“傾城是你的兄弟，你應(yīng)該祝我們幸福才對。”顏汐背對著，低聲道。
“祝你們幸福是假，但祝你幸福是真。”沈昔年自嘲一笑。
他多嫉妒他的兄弟啊，嫉妒到根本無法送出幸福……
顏汐嘆口氣，豈會不知道他的意思，暗暗握緊門把手，心里有些煩：“沈昔年，你又何必畫地為牢？那些路我已經(jīng)走過一遍，你沒必要重蹈覆轍。再說了，這樣對你不公平，對慕容熙也不公平。”
說出這話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嘴巴挺欠的，明明這個男人，以及這個男人的事情都早就跟她沒了關(guān)系，但為什么還要說？
因為，即便他們不是朋友，但起碼相遇相識，未來的日子里會不會再有交集，又會怎樣相處，那都是另外一件事。
總之，顏汐只知道，她沒有辦法跟沈昔年成為陌生人。
沒有舍不得，也不是還有感情，而是……當(dāng)發(fā)現(xiàn)放下那個人的時候，所有的執(zhí)念都會自動轉(zhuǎn)化成一種美好的期望，期望他過得好，起碼比以前更棒，也期望自己更好。
為什么會這樣，顏汐也不知道，反正，她不太希望看到沈昔年慘兮兮的樣子，盡管那個男人根本不可能變成慘兮兮的樣子。
“這是我應(yīng)得的。”權(quán)當(dāng)，我辜負你的那些年。沈昔年在心里這樣說著。
顏汐搖搖頭，什么都沒說，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然而一開門，一道身影便傾斜了過來。
顧傾城一見她走了出來，嚇得一下站直了，尷尬有不自然地說：“那什么，我剛想敲門……”
“別裝了。”顏汐翻了個白眼，挽著他的胳膊，打了個哈欠：“回家，睡覺。”
“那他怎么辦？”顧傾城其實根本沒聽到什么玩意，剛貼過來，門就開了。
剛才那一剎那，他心里都嚇懵逼了，感覺酒都直接嚇醒了，生怕小妖精徒手撕了他，或者……
“要不你留下好好勸勸他？陪他喝幾杯？”顏汐似笑非笑地問。
出奇的，顧傾城竟然猶豫了一下，然后才搖頭：“不了，再好的兄弟也不能犧牲洞房花燭夜。”
顏汐翻了個白眼。
“不過，我可以給他找個比我更適合的人！”想著，顧傾城拿出手機，直接撥了出去。
顏汐擰眉。
怎么感覺，這廝要開始冒壞水了呢？
“阿三阿四，把我準(zhǔn)備好的‘回禮’送上來吧。”
顏汐：“……”
這廝不是……
一句話，顧傾城掛了電話，得意地看著她，一打橫將顏汐抱了起來：“我就知道會是這種結(jié)果，所以提前做了點‘小準(zhǔn)備’。走，回家，洞房去！”
“你做了什么準(zhǔn)備？”顏汐隱約有種不是很好的感覺，好像有事情要發(fā)生。
“嘿嘿，這個暫時不說，明天你就知道了！”顧傾城眼底閃過一抹精光，抱著顏汐連電梯都不坐，一溜煙走樓梯下了樓。
下到一樓的時候，電梯的門正好關(guān)成一條兩三厘米寬的縫隙。
顏汐看到電梯里貌似有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地扶著一個女人，那女人長發(fā)垂落將容顏徹底遮主了。
但是她身上的衣服……
“妖精，老公在這，你看什么吶？”顧傾城擋住顏汐的目光。
哼哼，好兄弟惦記自己媳婦腫么破？
還能腫么破，給丫塞個女人就能破處男之身了！
沈昔年，好兄弟不是白當(dāng)?shù)模鐐兘裢矶捶炕T夜，自然也不愿意當(dāng)你獨守空房，希望你能喜歡哥們?yōu)槟銣?zhǔn)備的禮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