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S市機場到影視基地的路上。
顧傾城一下飛機就坐上了阿五和阿六派來接機的車子,一路上的交通可以說是暢通無阻,這讓他原本就不錯的心情更上一層樓來。
此時,阿六在開車,阿五拿出小本子,準備開始做匯報。
“9月23日,天氣晴,小祖宗三餐按時解決,睡的很早。
9月24日,天氣陰,小祖宗探望閻若姐弟二人,與二人親密攀談數(shù)小時。
9月25日,大風天,小祖宗飯后吃了兩個蘋果,三個香蕉和一整個哈密瓜。然后,您來了。
9月26日,風和日麗,因為您回了帝都,小祖宗茶飯不思……”
“等會,她怎么回事?”顧傾城睜開眼,質(zhì)疑地看著阿五。
“小祖宗茶飯不思……”
顧傾城嘴角一抽:“說人話。”
“小祖宗因為之前水果吃太多了,有點消化不良,所以中午沒吃飯。”
就知道那妖精不可能因為他茶飯不思!顧傾城扯了扯唇角,冷道:“怎么凈記些沒營養(yǎng)的東西?”
“太子爺,這不是按照您吩咐的嗎?”
“我吩咐?我是這么吩咐的?我明明是讓你看有沒有不三不四的男人出現(xiàn),誰讓你記錄這些生活小瑣碎了?”
“這……”
“我問你,她拍戲的時候,你們都干什么?”
“小祖宗讓我們自個玩。”
“所以你們就自個玩去了?”顧傾城俊臉一沉。
“也、也不是,小祖宗拍戲的時候我們也有跟著,她拍戲,我們兄弟倆雙排。”
“雙排?王者農(nóng)藥?”
“呃……嗯!”
“嗯你個頭啊!”顧傾城一巴掌跑過去,差點沒氣死。
臨行前千叮萬囑注意那個什么狗屁男一號,結(jié)果這倆貨居然給他在片場玩、游、戲!
行行行,都是皮癢了!
阿六一看如此,也不管開車不能分神,急忙解釋道:“太子爺,小祖宗對您的心日月可昭,天地可鑒,除了拍戲,跟任何人都沒有交集。你千萬別動怒!”
向來都是個榆木疙瘩的阿六這番話,反倒讓顧傾城的憤怒值下降了不少。
“你又知道了?”
“當然了,真的真的!小祖宗除了慕小姐和二小姐,都不怎么跟別人走動的,別說男的了,就是女的都少。就連小祖宗的助理閻少,小祖宗接觸都很有度的!”
顧傾城一聽,還挺滿意的,但轉(zhuǎn)念一想,竟沒想到顏汐的生性會那么孤僻。
這樣,是不是也不太好啊?
右眼皮毫無預(yù)兆的跳了起來,顧傾城撫了撫,只感覺一陣心神不寧。
“什么時候能到?”
“十分鐘,最多十分鐘,太子爺您別急。”
“快點。”顧傾城本以為揉一揉就能好,可是一揉,右眼皮反而跳的更兇了。
“好嘞!”
……
片場攝影棚中,變故來的太快,導(dǎo)致顏汐看的心里倏地一緊。
那個帶著鴨舌帽和口罩的攝影師助理用滅火器砸暈了攝影師之后,藏著刀子一樣的目光往她身上一刺,刺的她一個機靈,饒是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她也知道來者不善了。
究竟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想說話,可是她嘴巴里因為劇情需要而被塞得根本說不出話來,似乎只能用目光,來跟他對峙。
“呵,死到臨頭了,還挺鎮(zhèn)定的。”那人的聲線聽起來很粗啞,帶著一股嗜血的味道。
顏汐心里發(fā)毛,左右掙了掙,發(fā)現(xiàn)兩只手被綁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掙都疼。
沒辦法,她只能兩腿往后支,帶動椅子一起后退。
椅子腿摩擦著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別過來!顏汐試圖用眼神警告對方,卻發(fā)現(xiàn)根本不用。
那人將滅火器放到地上,不知道知道從哪里拿出一個很長的繩子,虎視眈眈地靠近——
心跳如雷貫耳,顏汐拼命強迫自己鎮(zhèn)定,可是沒有用,身后越來越熱。
她一回頭,驚恐的發(fā)現(xiàn)身后的搭棚用的模板居然也燒著了,甚至產(chǎn)生的了刺鼻的濃煙,熏得她眼睛都睜不開了。
“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那人拿出繩索,臨到顏汐面前,一腳將椅子踹倒——
路上。
“還有多久才到?”顧傾城按揉著右眼,右眼皮跳的他心煩意亂。
“太子爺,咱們已經(jīng)進入到影視基地了,馬上就能到劇組了。”一路上,阿六超了好幾個區(qū)段測速,已經(jīng)盡可能的快了。
“快點!”顧傾城緊緊的擰眉,內(nèi)心罵道:該死的,跳什么跳!
攝影棚中。
“咚”地一聲,椅子帶倒來顏汐,因為沒想過對方會這么簡單粗暴一腳踹過來,且下腳這么狠,導(dǎo)致她一個不防后腦咣當一下砸到了地上。
眼淚,一瞬間疼出來了。
坐著的時候本就行動不便,更別說兩腳朝天的躺著。
就在這時,一只滿是繭子的粗硬手掌一把擒住顏汐的左腳腕,顏汐忍著后腦火辣辣的疼,趁勢用右腳狠狠踢向那人的太陽穴。
“啊——”那人被踹了個正著,痛呼一聲,一怒而起。
“賤人,你居然敢踢我?”一巴掌風馳電掣般扇到顏汐臉上,若是不是上半身綁在椅子上,顏汐真懷疑這一巴掌會直接把她打的在地上翻滾幾圈。
疼……
臉上火辣辣的疼,耳朵有一瞬間的鳴音,腦子都迷糊了一刻。
見她眼神露出迷糊之色,那人雖然氣急敗壞,似乎不想耽誤時間,于是沒有在對她動粗,而是繼續(xù)用繩子纏繞她的腿,力度像要箍斷她的腿似的。
“咳唔咳唔……”顏汐咳了咳,感覺口腔里全是血腥味。
嘴角破了,嘴里面也破了,她能感覺到。
就因為嘴里塞著東西,被迫張著嘴的動作明顯讓破裂的嘴角更加的疼,每一次呼吸流血的地方仿佛就跟破的跟深了似的疼。
“嗚嗚嗚(放開我)!”
任憑允許顏汐如何亂踢,那人都發(fā)了狠一樣,快速地強迫將她的雙腿分別綁在兩條椅子腿上。
不!顏汐已然清楚,對方是來要她的命的!
是誰?
秦般若?
不。
若是她,昨晚才剛剛收拾了她,這才不過是一晚上,她怎么可能安排的這么緊密?
所以,是咖啡館下毒的人?
眼下已經(jīng)是最危機的時刻,顏汐反而不那么慌了。
慌有什么用,能自救嗎?
匆匆看了眼四周,想動,腳腕卻被粗糙的麻繩摩地生疼,她試圖呼救,卻只能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音。
劇組明明拍攝她戲份的是四臺機器,那負責另外三臺機器的人呢?
為什么沒有進來?
室內(nèi)的熱度被明火烘烤的高了好多度,濃煙越來越多。
顏汐心知火災(zāi)發(fā)生時,真正燒死的人沒有幾起,大部分都是被煙嗆死的。
如果行動方便她還能用東西捂著口鼻,可現(xiàn)在……嘴巴被東西堵著,鼻子硬生生只有只進不出的份兒!
鼻腔一陣難受,周圍被濃煙污染的空子熏得她一陣恍惚。
“早這么乖乖受死不久好了么。”那人冷笑著,在濃煙中抬起臉來。
顏汐只能看到他眉宇間有一道猙獰的刀疤,心中一緊。
幾乎一瞬間就肯定:這是一個身上有人名的人。
因為眼神。
那種眼神,絕對見過血,奪過命。
“不用這么楚楚可憐的看我,再怎么看,我也不可能放過你。”那人見顏汐無所畏懼地看著自己,心里反卻生出些憐惜之意,卻被他狠狠的壓下去了。
這娘們兒有一雙該死的眼睛,清亮如星,直勾勾地看人的時候,稍有不慎就會讓人回憶起藏在心底最深處,也最不想面對的事情!
生怕自己臨門一腳時著了對方的道,那人被砸到在地的攝影師身上拿起對講機:“一組一組,火以破滅,可正常拍攝,收到請回答。”
“唔!唔唔!唔唔唔唔!”盡管顏汐拼了命的想發(fā)出聲音,連脖子都抻紅了,她的聲音還是沒聲傳過去。
因為對講機中,很快傳來了郭導(dǎo)演的聲音:“收到收到,重新爆破,準備。”
收到個P啊!顏汐看著見漲的火勢,內(nèi)心快要吐血了,恨得想咬牙切齒都不行,只能恨恨地看著那人。
那人炫耀似的把玩著對講機,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周圍越來越大的火:“你一定懷疑,另外的攝影師哪去了,為什么不來救你,是不是?”
哼!顏汐狠狠的咬著口中的部團,心底是極致的怒。
只見,那人拿出一塊手帕,一邊輕輕的擦拭著對講機,一邊開了門。
他的動作,看起來是個絕對的行家……顏汐眼皮一跳。
卻看見門外的人和機器,倒了一片,不知是死是活!
完了,這回真要完了……
那人擦完了對講機,隨手就將之丟掉一邊。
然后,再度朝顏汐走來。
顏汐閉上眼,被綁在椅子上的身子卻忍不住顫抖起來。
重活一世,如今就要交代在這里了,也算是……
眼底微熱,有眼淚從眼角沁了出來,順著臉頰流下。
不巧,眼淚正是順著被打的火辣辣的那側(cè)臉頰留下來的,如同傷口遇見的酒精,竟被蜇得生疼。
“看這么多人給你陪葬的份兒上,你就放心的走吧。”說話間,那人將顏汐連著椅子一起扯起來。
顏汐吸了吸鼻子,格外咬緊了口中的布團。
從頭頂上的光影可看到,那人揚起手來,快速地下落——
“唔——”顏汐痛呼一聲,后頸麻成一片,腦袋一歪,再就沒了知覺。
那人在場中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將帕子丟到了火里,很快就燒著了,最終看了顏汐一眼,壓低鴨舌帽,一閃身出了火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