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知道嗎？你今天叫我過來，不就是為了羞辱我嗎？你做到了！要我給你鼓掌嗎？”顏汐紅著眼，眼底是最赤裸的嘲諷和挑釁。

“你再給我說一次！”顧傾城的神色突變，像瘋了一樣，恨不得掰斷她的腕子不可。

顏汐很痛，卻笑得越來越開心。

“再說一次還是如此，我愛他，就愛他！五年前愛，現在還是愛！你不高興啊？那你掐死我啊？快點，來，這里。”她興奮地指著自己的脖子，生怕他不下手似的。

顧傾城在發抖，整個人都在。

那種顫抖令他的瞳孔劇烈收縮，本就白皙的皮膚因為憤怒漸漸染上一抹紅，配合他的充血一樣的眼，很是刺目。

更刺目的是，他眼中被她激發的殺意。

真的恨不得掐死她一樣！

顏汐沒覺得怕，反而感受到快意，隱約知道自己自己踩到他的底線上。

很好。

真的很好。

今天如果不做出個了斷，她這輩子都別想好過了。

然而，靜靜等待的一切，都沒有到來。

反而——

顧傾城松開了她的手，理智也漸漸回歸，就連眼中的紅都褪下去不少。

“不管你愛誰，三天后都是我們訂婚的日子，顏汐，你跑不了。”

“你他媽瘋了吧？”顏汐感覺腦袋里回蕩的全是雷聲，轟隆隆的，震得頭皮發麻。

“如果你沒有流落R國，沒有被人一次次追殺，沒有回C國，那你早就出局了。你怪我也好，怨我也好，但經受苦難的你，底線和上下限都在一個別人望而卻步的程度，現在的你，尖銳卻強大，冷血卻優秀。這樣的顏汐……才有資格當我顧傾城的妻子。”

那是顏汐從來沒見過的屬于顧傾城的一種表情，很冷靜，冷靜的令人發指。

她甚至懷疑，這種表情真的屬于他嗎？

最讓她覺得震耳發聵的是他說的話，她所遭受的一切，僅僅是為了取得當他妻子的資格？

誰TM稀罕啊？

WQNMLGB！

顏汐會爆粗口，但和“媽”沾邊的只爆過“他媽的”，從來沒有罵過任何人更難聽的話。

可是這一次，她真的想用這句最難聽的話，罵顧傾城！

“你的表情好像很疑惑，那不如我要告訴你五年前的一切實情好了。你從來都不是爺爺選得，而是我選得。顏家的救命之恩也不至于犧牲未來家主的一聲去做報答，單純是……從你在蘭亭集序親了我的那一刻，你就應該知道，這輩子除了我，你休想再跟別人！”

如果此刻兩個人是在玩王者榮耀1v1的話，那么先一步實現五連殺的那個人，是顧傾城。

憤怒仍是籠罩著，顏汐卻被這句話殺得毫無回手之力。

他沒有說錯，五年前，親了他的那個人，是她！

她沒辦否認這件事，沒辦法用色從膽邊生這種低級借口做理由，更沒辦跟他說，她只是想用一件看起來比較刺激的事情與自己重生這件事作對比，只是單純的希望重生的感受更真實一些。

不知道說什么，更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因為從源頭說來，她看起來還真怪不得他。

“顏汐，你的痛你的苦你的悲你的慘，全部都從你招惹上我那一刻，正式開啟了！但我可以保證，到這一刻，全部都結束了，只要你跟我在一起！”顧傾城看著她怔忡地眼神，里面閃耀著從來不為人知的神秘色彩，就像他從不曾知道的秘密。

“如果我不呢？”顏汐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有些啞。

“你沒有說不的選擇，重選！”

顏汐閉了閉眼。

第一次知道，原來兩個人的糾纏會是這種模式的，他就那么恨不得與她相殺？

時間在閉眼中走的飛快，顏汐睜開眼的時候，突然笑了一下。

“你考慮好了？”顧傾城以為她做好決定了。

“看起來是。”

“那你的選擇是？”

“我的選擇是……”顏汐緩緩低下頭，在吸引了顧傾城所有的注意力后，快速地抬起右手狠狠地抽向他。

“啪”——地一聲脆響，在洗手間里格外明亮。

顧傾城被打得俊臉歪向一邊，目光震驚地看著地面，然后頭一點點轉過去，視線回籠到她的臉上。

那是一張寫著“解氣”兩個字的臉。

就像分成一樣，他的目光在一層層的錯落中，由不敢置信轉換成了憤怒，又從憤怒轉向了冷靜。

就像，他之前一樣。

就那么，生生冷靜下來了。

顏汐已經做好了跟他廝打一場的準備了，可是他卻神奇地冷靜下來了，這讓她狐疑又防備。

顧傾城揉了揉被她打的左臉，側過臉越過顏汐，看向她身后的鏡子。

紅燦燦的一個巴掌印，每一根手指都看得清。

打得很重，怪不得火辣辣的疼。

原來，被人打臉，是一種這樣的感覺。

他從不曾體會，也從沒想過要體會，可是顏汐卻都給他了。

咬他、踩他、打他……這個女人，為什么這么暴力？

“消氣了？”突然，顧傾城這樣問。

“怎么可能？”顏汐別過眼，右手手心也是一片火辣辣的疼。

那一巴掌是她在心里預算許久的，從她閉著眼睛的時候開始，睜開眼之后的每一個動態都是為了迷惑顧傾城，角度、力度都是運算好了的。

所以打得多狠，她心里最清楚，同樣，她很詫異顧傾城能在這一巴掌之后，連火都沒發，就直接說出一句“消氣了？”

是不是沒控制好力度，直接把他腦子打壞了？

顏汐有種剛剛扯完虎須的感覺，扯的時候沒在怕的，扯了之后，回想的時候才終于意識到有多可怕。

可是，她不后悔。

這一巴掌早該在她剛回國的時候，就該賞給他了！

“既然沒消氣，這邊也來一下吧。”顧傾城在顏汐吃驚的目光中，將右臉緩緩一歪，然后傾身向前湊去。

他遞上了右臉給她打？

他遞上了右臉給她打？

他遞上了右臉給她打！！！

“顧傾城，你他媽別以為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