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小心翼翼地看著她，不大不小的眼睛里虔誠的期盼。

顏汐失笑，終于知道小王從見到她的時候，眼神中多出的那些不安是因為什么。

“我保證，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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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街。

顏汐下了車，駕輕就熟地來到那家靜吧，一進門走了沒幾步就遠遠看到秦時月坐在角落里的那張桌子旁。

位置沒有變，稱得上的老地方了。

“坐。吃了嗎？”秦時月一打眼就看到了顏汐，實在是她臉上的口罩太顯眼了。

“還沒，不太餓。”

“可以嘗嘗這里的薯條，很多人都是奔著薯條來的。”

顏汐摘下口罩，將挎包從肩膀上摘下來，順手從包里拿出了一副平光鏡戴在臉上。

實在是因為，酒吧里人多嘴雜，若是被人拍了，無疑是給甜甜增加工作量。

“哦？有什么稀奇？”她嘴上雖然說著有什么稀奇，心里對薯條的興趣卻是很濃的。

因為……她從小到大最喜歡吃的東西，就是薯條。

顏汐對薯條有著一種非常復雜的熱情，向往又排斥，大抵是因為她和母親最后吃的一餐里有一份炸得很漂亮的薯條。

“里面混雜了鱈魚肉和魚籽，我已經幫你點了一份。眼鏡不錯，很漂亮。”如果不是口罩，秦時月差點就忘了，坐在他面前的，是娛樂圈的當紅炸子雞。

“謝謝。”顏汐勾唇。

這副平光鏡也是慕甜甜準備的，金絲框，透明的鏡面跟正常黑超太陽鏡一眼大小，形狀方圓的，挺復古的，兩邊鏡腿尾端各有一個珍珠，是DIOR這一季的新款，和口罩一起快遞到她手里的。

說來也有意思，她和甜甜都在帝都，傾城天下離環球國際并不遠，可她們卻沒時間見面。

她忙著錄制節目，拍代言硬照，慕甜甜卻比她更忙，據說在整理為她接的幾個高端代言，都是耳熟能詳的牌子，時尚方面的偏多，比如彩妝、香水什么的。

顏汐已經預見未來的忙碌了，打心眼里開心，忙意味著金錢，她就是這么俗氣！

目光掃到秦時月手邊的牛皮袋子，她問道：“那是什么？”

“應該稱為……是你布置下的作業。”

秦時月將袋子從桌子上推了過來，顏汐打開袋子，發現是一堆照片，以及一張刻錄好的光盤。

照片中的女主角，她一眼就認出來了，是于芳，而男主角……是偷天換日版的“秦時月”。

形完全不似，卻讓人有一種非常神似的感覺。

生活中好像也是這樣，你突然認識了一個新朋友，巧妙的是，這位新朋友和你某個非常棒的好朋友感覺非常像。

不是性格，也不是長相，而是所謂的“神”。

氣場？氣息？精氣神？

不知道具體應該叫做什么，但顏汐能肯定，于芳能錯把這個人當成對她紳士有加的“秦教練”，想必這人一定有過人之處。

“這就是你手底下養的男公關？”

“之一。”

顏汐扣著手指，一張張的翻閱照片，尺度有些大，但還不至于辣眼睛：“有時候很好奇，你為什么會開一家以男公關為主的……沒有別的意思，大抵和男人去聲色場所問里面陪酒的妹紙，為什么會做這一行的用意是一樣的。”

她原本是不知道秦時月是做什么的，覃漢生讓她回國后找秦時月也是因為秦時月能幫到她，當時他告訴她的是，公關頭子。

后來接觸后，顏汐覺得哪里不太對勁而，就給覃漢生打電話，這才知道他口中的“公關頭子”意味著什么，原來秦時月開了一家“江蘭館”的風月場所，專門為女土豪服務的。

這對堂兄弟倆，真真的臭味相投，一個開性虐俱樂部，一個開牛郎店！

難道，是因為這個行業真的很賺錢？

秦時月幽幽一笑。

“風月場所的公關，無論男女，并不全是因為生活所迫。那種家里窮上不起學而選擇從事這個行業的，倒是有不少，但相比為了虛榮，為了更好的生活選擇從事這個行業的，是很少很少的。甚至行業內有很多人，單純地只想要放縱罷了。”

顏汐點頭，表示受教了，趕在Waiter過來之前，大略地將東西全收回到牛皮紙袋里。

秦時月點了不少東西，不止有招牌薯條，還有一些別的小吃，儼然是準備在一家情調慵懶的酒吧里吃晚飯的樣子。

“你真的在跟顧家太子爺交往？”

“霧里看花水中望月。”

秦時月失笑，這意思是交往，還是沒交往？

“有什么問題嗎？”顏汐拿起一根薯條，蘸了大半的番茄醬，送到嘴里。

果然很美味！

“沒什么，你父親被收監服刑，你的下一步打算是……”

“首先，注意你的稱呼，我不承認他是我父親。其次，秦時月，上次我們見面的時候，我就表明了合作結束。你不止沒有收我的錢，還一手導演了一出夫妻反目的鬧劇，我不明白你什么用意，但我未必多感激你。最后，讓我來猜測一下，你到底跟顏展成有什么仇？”

秦時月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顏汐捕捉到了，繼而道：“哦，原來有仇的是于家。”

“女人太過聰明，并不是一個優點。”

“再讓我猜猜看，其實四年前在覃漢生房間里的那個人，是你吧。你看到我了，認出我了，也知道我和于芳有著不亞于生死的大仇，所以才會借由覃漢生的口，讓我來找你合作，甚至連勾引于芳的主意都是你出的，不過是借由覃漢生的口，講笑話似的說了出來，實際上是在引導我。秦時月，你可能覺得一切都是雙贏，但你似乎忽略了，我討厭被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利用。”顏汐的臉，漸漸的沉了下來，好似壓制了一場欲來的風雨。

氣氛一瞬間Down到水平線之下，秦時月眸光一暗，沉默，亦是默認。

他想起四年前那一幕，是顏汐上門給覃漢生送藥，她自制的。

那時候的秦時月就知道，顏汐是個天才，從她聰慧的眼睛里，可以看到足夠匹配野心的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