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shù)呐笥眩?
宗祈有一瞬間的迷茫, 震驚道:“阿雪怎么會知道?”
他的腦筋還沒能完全拐到郁塵雪可能利用職務之便調查他的檔案這等危險的地方,就聽到對方堵死了這條路。
“我有一個朋友,最近托我調查一件事!
郁塵雪抿了口咖啡:“順著他給出的地址,我查到了住宅, 但是里面原先的住戶在兩年前將房子徹底轉賣, 據(jù)說搬到了舊城區(qū), 租房的房東說徹底退租, 不知去向。”
說完后,心理學教授直接報了個地址。
坐在餐桌背后的宗祈睜大眼睛:“是我以前的地址!”
小時候他和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 爺爺是退伍軍人, 有特殊的安置小區(qū)。后來爺爺失蹤, 奶奶又生病,實在沒法了宗祈才把房子賣了, 還是瞞著奶奶偷偷進行的。
后來搬走后,他也沒回去看過。
之前的老房子地段還不錯, 交給中介后十幾天就賣出去了。
“真的是爺爺?shù)睦吓笥褑?這也太巧了。”
自從知道導演系統(tǒng)可能和他爺爺?shù)氖й櫽嘘P系后,宗祈就一直為了尋找爺爺?shù)嫩欅E而奔波,為此不惜到處簽員工,又是冒險闖入雙魚玉佩副本又是以身涉險。
如果真的是爺爺?shù)睦吓笥颜疑祥T來,或許能打開關于雙魚玉佩電影的消息口。宗祈感覺頗不真實。
“是啊, 的確很巧!庇魤m雪輕飄飄地帶過:“這位老朋友當初也是綁定了演員系統(tǒng)的人, 還是個a級演員!
這件事情宗祈知道,他在論壇上看到過演員討論這件事。說的就是十年前的雙魚玉佩事件。
據(jù)說當時唯一的s級演員集結了一批最優(yōu)秀的演員,一同進入這個副本。后來雖然在副本內折損了不少人手,但僥幸存活到拍攝結束的演員全部都解綁了演員系統(tǒng),成為了自由人。
這也是整個演員歷史上,唯一一次得以解綁系統(tǒng)的情況, 為不少演員所津津樂道。
“我們都懷疑,如果你就是他要找的人,那你的爺爺,很有可能就是當初第三次進入雙魚玉佩副本后唯一的犧牲者!
郁塵雪聲音平靜:“他用他一個人的犧牲,換來了全體演員的存活!
宗祈張了張口,聲音干澀:“他的代號是什么?”
“手藝人。”
心理學教授放下勺子,雙手交叉:“但是我需要提醒一句,這位老朋友可能已經猜到了導演系統(tǒng)在你身上。因為最后存活下來的這些演員們都猜,手藝人可能在進入雙魚玉佩拍攝之前,就拿到了導演系統(tǒng),只不過他一直瞞著所有人,誰也沒說!
吳道長這個人不簡單。
他不像黑方議長一樣醉心于權勢,甚至不惜為此手染血腥。恰恰相反,吳道長作為道門領袖之一,對這些俗家事物幾乎沒有什么世俗的渴望。
他就是那種很單純的好人。做的事情也只是純粹為了遏止人界陰陽失衡,不會謀求自身的利益。
這種人最難拿捏,但相對而言,也比較安全。
宗祈不自覺收緊了雙手。
這些他都完全不清楚,是之前從來沒聽過的消息。
“還是見一面吧,畢竟是爺爺?shù)氖虑!弊谄碚f:“當初爺爺突然失蹤,奶奶卻什么也沒說后來她老年癡呆,可能把這些事情都忘了,也沒來得及告訴我。”
“然后我也是忽然被綁定導演系統(tǒng)的,在這之前我根本連演員的事情都沒聽說過。”
他神情懨懨:“總感覺爺爺奶奶瞞著我好多事情。”
郁塵雪抬頭看了他一眼,想要出聲安慰,卻又不知道說什么。
他現(xiàn)在的心態(tài)有點奇怪。
要是換成以前虛情假意的時候,安慰人的話郁塵雪簡直信手拈來,都不需要過多思考,順便還能含情脈脈地把小男朋友抱到懷里安慰,按照古早電視劇套路,這可是感培養(yǎng)感情的最好時機。
或者是今天早上,郁塵雪更不可能這么簡單就放開宗祈,就算不做到最后也得把人撩撥到臉紅心跳才行。
偏偏是意識到自己動了感情后,那些花里胡哨的操作郁塵雪不太想用了,反而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或許說到底他本身還是一個冷漠的性格,但更多的
心理學教授低下頭,凝視著自己的掌紋。
人是懂得趨利避害的動物。
這種無法控制的情緒,可能讓他有些怕了。
宗祈和吳道長的見面定在一家私人會所。
等到了見面碰頭的時候,他驚訝地盯著吳道長身后的人:“寧舟?”
沒錯,吳道長不僅來了,還把自己家便宜徒弟捎帶了過來守門。
最近吳道長下山后,又發(fā)生了道門被厲鬼襲擊的大事。雖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是在整個玄學圈也算風聲鶴唳。所造成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齊寧舟的訓練內容往上翻了兩倍。
吳道長憂心忡忡,決定下狠手栽培這個弟子,以免他未來在厲鬼手下慘遭毒手,怎么也得把自己這一身功夫傳下去。
于是齊寧舟也不用出去跑二十塊錢的單子了,天知道吳道長在知道他這個不成材的弟子一單只收二十的時候是個什么表情。過了好久才憋出一句不愧是你。
這一個月齊寧舟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過來的,前幾天還有心情在微信上和宗祈大倒苦水,后面則是整個人原地蒸發(fā),只有周末的晚上會爬上來給宗祈回個消息,然后繼續(xù)保持失聯(lián)狀態(tài)。
宗祈當時雖然同情,但更多的是安靜如雞。
因為歸根結底導致好兄弟這么慘的罪魁禍首,其實正是他本人!
一臉昏昏欲睡的齊寧舟立馬清醒:“兄弟,你怎么在這!”
他剛吼出聲,就被吳道長摁著頭打。
“好啊你個小子,你和人家明明認識!”
齊寧舟被打懵了:“什么認識啊,這是我兄弟等等!
他忽然意識到什么,不敢置信地開口:“不是吧,兄弟,你就是師父要找的那個人?”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他都和人打好關系勾肩搭背成兄弟,竟然還沒發(fā)現(xiàn),苦苦尋找的人竟在我眼前?!
吳道長更加用力地敲:“好啊,都和人這么熟了還沒弄清楚真實身份。師父交給你的事情你就不好好辦,吃我一棒!”
“哎喲喂!”
齊寧舟從地上跳起來,雙手抱頭:“別打了別打了,再打下去孩子要傻了。”
宗祈正想勸架,卻被郁塵雪拉住了手。
后者臉上掛著那副溫溫柔柔的笑:“吳道長,小輩的事情不如回去再說,先把正事處理了吧。”
“你這話說的,你在我面前就不是小輩了?”
話雖這么說,吳道長還是收手,在宗祈身上打量幾下:“那就先走吧。”
于是一行人走進了包廂雅座。
一時間,就座之后,彼此都有些沉默。
齊寧舟偷偷打量著他兄弟和那個白頭發(fā)的男人。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這兩人的氣氛有點不對勁。
好怪,再看一眼。
吳道長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用黃布包著的東西,打破沉默:“這是當初手藝人留給我的東西,你看看!
宗祈緩慢地揭開布包,看到里面的東西后瞳孔驟縮,指尖顫抖著往上面摸過,胸膛劇烈起伏幾次,終于穩(wěn)住心神。
“是爺爺?shù)臇|西!
這是一枚二等功勛章,即使過了這么多年,上面的色彩也沒有黯淡,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
吳道長知道這回總算是找對人了:“這么多年都沒仔細看,半年前才發(fā)現(xiàn)這側面底下的空槽里竟然放了張紙條。原來是想讓我?guī)退疹櫦胰四兀@也真是會藏!
說著,他忽然站起身來,朝著宗祈深深鞠躬。
宗祈沒來得及避開,還了一禮。
“其他的我已經聽小郁說過了,這一拜你得受著的!
吳道長說:“不說你爺爺救了我們的命,這么多年來,我應該盡的義務也沒能盡到。唉,百年之后到地下去,都無顏見他咯!
沒法,宗祈只好僵硬地站著。等吳道長站起來后,齊寧舟這才把凳子擺好,讓他師父坐下。
剛坐好,宗祈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吳爺爺,冒昧一問,當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電影拍攝里,你們到底遭遇了什么?”
“別急,我慢慢說!
吳道長語氣有些懷念,“十幾年前,那會兒我們都還年輕。一群四五十出頭,不知天高地厚!
可不是天高地厚嘛。
那會兒即使沒有導演系統(tǒng),雙魚玉佩也是最高級的劇本,沒有之一。
“唉,雖說是不知天高地厚,但是當時這部大電影屬于強制招募,明確寫了只會招其中等級最高的演員。”
就是說不管演員報名不報名,反正到點了這部拍攝都會開,不因人力因素而轉移。但同時,給出的獎勵也十分豐厚,說是可以就此解綁演員系統(tǒng),并且得到更高級系統(tǒng)的試用資格。
一時間,不少演員都報了名。
畢竟拍攝恐怖片的死亡率這么高,不解綁系統(tǒng)的話,未來都得活在死亡陰影之下,不如一勞永逸。
最后,宗祈爺爺率先提議,當初等級最高的演員們紛紛響應,聚集在一起,報名參加了這部大電影。
雙魚玉佩副本總共開啟三次,每次間隔一個月。
第一次報名了,后面兩次都得進去。
系統(tǒng)還特意提醒他們那是個現(xiàn)實副本。
“然后我們進了副本,發(fā)現(xiàn)副本的背景,正好就是那段時間昆侖山鬧得沸沸揚揚的新聞,這才弄清楚了現(xiàn)實副本的真正含義。”
上個世紀末,不僅僅是昆侖山的傳說,陰兵借道,僵尸復蘇,貓臉老太太,世界末日之類的傳言也甚囂塵上。
在這種背景之下,昆侖山鬧鬼,似乎也沒有多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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