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再一次糟了別人的道了。
她很不甘心,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對方的手腕,貌似拽掉了什么東西。
“吧嗒”一聲跌落在地面上,她也隨即暈了過去。
來人將她扛在肩上,從窗戶跳了出去,然后上了車,將安然放在車后座上。
車子以最快的速度開了出去。
輾轉(zhuǎn)了幾個路口,車子進入了地下通道。
在地下通道里面,再次換了一輛車,然后開上了高速公路,直接離開了A市。
安然昏迷者,什么也不知道。
車子離開了A市之后,安然被帶到了一所別墅里面。
“先生,人帶來了。”
男子將安然平穩(wěn)的放在了沙發(fā)上。
背對著他們的男人沒有回頭,冷冷的問道:“沒被人跟蹤吧?”
“沒有,我很謹慎,已經(jīng)沿路抹去了所有的痕跡。”
男子畢恭畢敬的回答著。
背對著他們的男人慢慢回頭,赫然是安明輝!
他看著昏迷的安然,看著安然眼底的疲憊,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湛翊那邊什么動態(tài)?”
“正在追捕季云鵬,他們兩個人現(xiàn)在僵持不下,目前趕不回來。”
男人的回答讓安明輝十分滿意。
他來到安然的面前,親手將安然的長發(fā)別在耳后。
這個孩子是他一輩子的心尖肉,可是卻也注定了要經(jīng)歷一番磨難的。
安明輝的眸底劃過一絲心疼和不忍。
但是他還是咬了咬牙,將隨身的一把匕首藏在了安然的身上。
“把她送去死亡島!和其他那些被抓來的人一起扔過去。”
安明輝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很堅定。
男人楞了一下,皺著眉頭說:“先生,我不明白,她是你的千金,你把她扔到死亡島,這不是讓她自取滅亡嗎?你比任何人都知道死亡島的可怕,你也是從死亡島出來的。可是她和你不一樣。你從小就是一匹狼,但是她是一只羊。你把她扔到狼窩里,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安明輝的眸子猛然一冷,男人瞬間閉了嘴,然后低下了頭。
他只覺得自己的脖子后面涼颼颼的。
安明輝的那雙眼睛如果可以殺人的話,估計現(xiàn)在這個男人已經(jīng)死無全尸了。
他瑟縮著,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了。
安明輝的心思誰能看的明白,猜的明白?
男人的冷汗從額頭上不斷地滴落下來。
安明輝看了男人很久才收回了視線。
他的手在安然的臉上游走著。
這是他的女兒!
或許這輩子他們倆再也見不著了。
安明輝的不舍是那樣的濃烈。
許是孤單了太久,壓抑了太久,到了這一刻,安明輝有些隱忍不住了。
他嘆息了一聲說:“知道什么叫燈下黑嗎?”
“不懂。”
男人畢恭畢敬的回答著。
安明輝卻笑了,笑的十分慈祥。
他的這種笑容,男人從來沒有見識過。即便對著張芳母女,安明輝的笑容里依然少了一絲溫暖。
可是現(xiàn)在看著安然,安明輝的笑容才像是一個真正的父親的笑容。
安明輝低聲說道:“現(xiàn)在湛翊死死地追著季云鵬,而季云鵬很有可能鋌而走險的掠走安然。季云鵬是個瘋子,他就算是死,也會拉著然然一起的。我可不能讓他這樣做。”
男人楞了一下,好像明白了安明輝一般。
“先生,你是怕湛翊趕不回來救安然?”
“不是怕,是一定的。我不可否認湛翊是一名優(yōu)秀的軍人,也是一個好男人,有擔當,有謀略。他在軍區(qū)醫(yī)院附近安排的那些保護安然的保鏢,都不是泛泛之輩。如果咱們醫(yī)院里面沒有內(nèi)應,想要帶走安然,我們想都別想。但是阿峰,我們能夠有內(nèi)應,你又如何知道季云鵬沒有?這些年他在A市放了多少眼線,我們拔了他多少釘子,都不能成正比的。我就這么一個女兒,我可不能冒險。”
安明輝再次看著安然,眼神中透露著溫柔。
阿峰有些不太明白的皺起了眉頭問道:“先生,就算是這樣,那么讓安然回到展家,被展老爺子保護不也挺好嗎?”
“我安明輝的女兒不能一輩子都靠別人保護!”
安明輝的眉頭微皺了起來。
“她愛上的男人不同,是名軍人!作為軍人,必須先國后家。作為軍人的妻子,不能等著別人來保護,她必須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這樣的話,即便有一天我不在了,湛翊不在了,她也可以堅強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阿峰多少有些懂了。
“可是先生,你讓她去死亡島是不是太冒險了?那里可是真正的死亡島!”
“只有那里是最安全的,也只有在那里,安然才會學到真正的本事。不管是季云鵬還是湛翊,亦或是任何人,誰都不會想到安然會在死亡島。死亡島是季云鵬的地盤,是他訓練死士的地方。安然是我安明輝的女兒,雖然外表看起來柔弱,但是我知道,面臨著生死關(guān)頭,她會和我一樣的堅強。她一定會經(jīng)歷這番風雨之后脫穎而出。我倒是希望季云鵬可以栽在我女兒的手里!”
安明輝的眸子劃過一絲精光。
阿峰徹底驚呆了。
他鬧不懂安明輝這到底是為了保護安然,還是為了更快的弄死安然呢?
不過這些事情也輪不到他懂。
安明輝看了他一眼說:“一會張芳和安萍問起來的時候,你知道該怎么說了?”
“知道,我就說帶她出去弄死。”
阿峰的回答安明輝十分滿意。
“去把!”
他很舍不得安然,但是卻毅然的轉(zhuǎn)身,斂去了自己眼底的不舍。
或許一開始他就錯了。
如果一開始他就能狠下心來把安然送到死亡島,或許現(xiàn)在安然也不會這么多的磨難了。
是他舍不得!
因為心疼安然從小失去了母親,舍不得讓安然離開自己,舍不得讓安然過早地體驗那種殘酷和血腥。
可是現(xiàn)在看看,安然一直處于被動的地位,一直被季云鵬惦記著,甚至不斷地想要掠走她。
安然卻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安明輝現(xiàn)在依然舍不得。
舍不得自己疼愛的女兒去受苦,但是他也知道,如果再不做出決定,不管是安然還是湛翊,都會被季云鵬牽著鼻子走的。
而那并不是安明輝想要看到的。
阿峰扛著昏迷的安然上了飛機,快速的消失在安明輝的眼前。
安明輝的眸子微斂,心口刀割一樣的疼著,但是他卻忍著,什么都沒有說,轉(zhuǎn)身離開了。
好像安然以后的死活和他無關(guān)似的。
安然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一盆涼水給潑醒的。
她瑟縮了一下,還沒看清楚自己身處什么樣的地方,就聽到旁邊尖銳的喊叫聲此起彼伏,差點震碎她的耳膜。
“叫什么叫?再叫老子弄死你們!”
粗魯?shù)暮浅饴晩A帶著鞭子聲響起,卻讓安然的心猛地一頓。
英語?
對方用的居然是英語!
安然猛然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她和很多女人被關(guān)在一個地下室一樣的房間里。
而她們面前,有兩個男人穿著迷彩服,腰上挎著槍,手里拿著鞭子,誰叫就抽誰。
尖叫聲再次響了起來。
那些女人尖叫著,哭喊著,求饒著,亂成了一團。
前面拿鞭子的男人再次抽了一下,然后惡狠狠的說:“都給老子閉嘴!”
但是恐懼占據(jù)著這些女人的心靈。
她們不但沒有閉嘴,反而開始亂竄,甚至有兩個女人想要逃跑。
就在這時,男人掏出了槍,直接當著她們的面打死了那兩個逃跑的女人。
一瞬間,所有人都閉了嘴。
腥甜的味道在空氣里彌漫著。
男人手里的槍還冒著白煙。
死亡的恐懼讓所有人的心里好像壓上了一座大山,沉甸甸的。
安然不是第一次見識到死亡,可是卻沒有那一次比現(xiàn)在更震撼。
見槍殺起到了效果,男子這才將槍收了起來,冷冷的說:“你們最好別想著逃跑。老子告訴你們,這里是死亡島!進了死亡島的人,想要出去,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被抬著出去!在這里,我是你們的教官,我叫杰克。你們都是我們從世界各地買來的,我會交給你們各種殺人和自救的本領(lǐng),也會供著你們吃喝,但是我這里只需要強者!強者生存懂嗎?誰在給老子哭哭啼啼的,老子立馬斃了他!”
所有人都瑟縮了一下。
安然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死亡島?
她怎么回來到死亡島?
到底是誰劫持了她?
又是誰把她送到死亡島來的?
難道是季云鵬?
不!
不對!
季云鵬那個人絕對不會把她扔到這里!
絕對不會!
可是不是季云鵬又是誰呢?
安然的腦子快要炸了。
第一次聽到死亡島的時候,是從安明輝的嘴里聽到的。
當時她就覺得這是一個人間地獄。
沒想到自己居然也來到了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就是安明輝從小生活過的地方嗎?
難道她也要在這里殺光所有的人才能活著出去嗎?
不!
不可以!
她是一名醫(yī)生,怎么可以殺人呢?
可是在這里,她不想殺人,就要被別人殺死。
怎么辦?
她該怎么辦?
就在安然惶恐不安的時候,杰克突然拿著鞭子指向了安然。
“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