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安然見保安的臉色不對,聲音都顫抖了。
保安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的樣子頓時讓淺笑沉下了臉。
“到底怎么了?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么不能說的!要是公爵真的出了事情,你們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保安見淺笑發火了,安然的臉色也不好看,終于清了清嗓子說:“沒有室內監控。”
“你說什么?怎么可能沒有室內監控?整個莊園的安保系統不是都歸賀男管嗎?”
安然一次聽到這樣的事情,心里說不出什么感覺。
保安抿了抿嘴唇說:“室內監控系統一直是賀少自己單獨掌控的。我們只負責外圍。”
淺笑聽保安這么一說,頓時明白了。
湛翊和賀男之間有太多的秘密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
所以室內監控系統被賀男親自掌控也無可厚非。
只是現在連賀男都失蹤了,她們從何查起?
淺笑看了看安然,安然的臉色十分平靜,但是卻讓淺笑有些不安起來。
“然然,你沒事吧?”
“沒事!”
安然收斂了一下情緒,看了看外面的情景,深吸了一口氣說:“沒有監控,我們一寸一寸的找。只要他還在莊園里,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說完,安然轉身就走。
淺笑看著安然那柔弱的身子進入夜色之中,多少有些難受。
本是柔弱的小女人,這一刻卻異常的堅強和冷靜。
“讓你們的人繼續在外圍尋找。”
淺笑對保安說了一聲,連忙跟上了安然的腳部。
安然一直沒說話,臉色也沉了下來。
淺笑知道她在擔心著湛翊,想要安慰幾句,卻不知道從何開口。
安然卻突然開口說:“淺笑,你擔心嗎?”
“不擔心。公爵和賀男的身手那么好,不會有事的。”
淺笑不想安然難受,笑著說道。
安然卻低聲說:“我擔心。即便他身手再好,他也是一個人,而不是神!”
這句話頓時讓淺笑愣住了。
這么多年來,湛翊一直很強大,很優秀。
在軍區里,幾乎沒有什么任務是他完不成的。
湛翊就成了軍區的風云人物,成了軍區的標槍,成了神話。
所有人都對湛翊寄予厚望,總覺得只要是湛翊出手,就沒有完不成的任務。
久而久之,他們好像都忘記了湛翊還是個人,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他也會受傷,也會難過,也會痛!
他們這些和湛翊并肩作戰的戰友和兄弟們,居然還不如安然!
淺笑突然語塞了,有什么情緒堵在喉嚨口,怎么都出不來了。
安然站在夜色里,如水的眸子閃爍著擔憂,她一字一句的說:“如果他沒有出去,卻在莊園里失蹤了,要么是被人潛進來襲擊了,要么就是他自己不想讓我們找到。剛才你也看到了,外圍的監控系統上面沒有任何人潛入,而季云鵬現在生死未卜,你說會是什么情況?”
聽著安然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將事情分析的頭頭是道,淺笑看著安然,第一次發現自己和安然這么久了,居然還沒有完全的了解和認識安然。
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人,居然比任何人都看的透徹,比任何人都冷靜。
她身上有一股獨特的氣質,是其他人所不具備和擁有的。
安然察覺到淺笑的注視,低聲問道:“怎么了?”
“哦,沒事,只是有些驚訝你的思維轉的這么快。一般情況下,一般女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慌亂的沒有主心骨了,可是你卻能在最短的時間里想透這些事情,讓我很敬佩。”
聽了淺笑的話,安然苦笑著說:“敬佩我做什么,我什么都為他做不了,甚至連以前的記憶都失去了。我也沒有你的身手,總是讓他擔心我。有時候我都會在想,如果我有你的身手,或者有自保能力,是不是他就會輕松很多?雖然他什么都不和我說,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的壓力。偏偏這種壓力當中,他還得分出心思來保護我,關照我。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就是個累贅,是他的累贅。”
安然第一次說出了心里的想法。
這些話在她的心里憋了很久很久了。
湛翊在的時候,她不能說,怕說了湛翊會有負擔。
可是現在湛翊失蹤了,她心里的這些話就像是關不住的精靈,再也無法壓抑在心底了。
淺笑從來不知道安然開開心心的表面之下,會有這樣的顧慮和難過。
她輕輕的摟住了安然的肩膀,低聲說:“你從來都不是他的負擔!真的!雖然你沒有我的身手,可是你是他的家,是他的港灣,是他心靈的寄托。因為有你在,再苦再累他都心甘情愿。他保護你,是因為你是他的女人,是他這輩子要攜手一生的伴侶。然然,有你在,他才是一個完整的人,知道嗎?不要再妄自菲薄,你有你的好。你的好是任何別的女人所無法取代的。每個人都有一個這輩子的唯一,而你就是他的唯一。”
安然的眼淚刷的一下落了下來。
她所有的偽裝,所有的堅強在這一瞬間轟然倒塌。
在得知湛翊失蹤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天塌了。
生命仿佛了沒有了靈魂,只剩下一具驅殼,行尸走肉的活著。
如今再聽到淺笑這么一說,心里莫名的酸疼起來。
“淺笑,你說他為什么要躲著我們?不!應該說是躲著我對不對?他到底怎么了?有時候我真恨他對我的保護!讓我一無所察,讓我總是在最后得到他的消息。你知不知道,我好怕!我怕有一天,他真的需要我的時候,因為我的無知,因為我的失憶,無法及時的趕到他身邊。那種恐懼就像是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嘞的我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安然哽咽著,淺笑的心里一陣陣的難受起來。
愛情,真的讓人捉摸不透。
看著那么恩愛的湛翊和安然,依然有他們這些人無法理解的愛情隱患。
而她呢?
她和凌風之間橫跨的東西更加難以跨越。
淺笑的心一陣一陣的抽疼著,卻不得不安慰著安然。
“相信我,然然,為了你,他也不會出事的。或許他正在哪里和賀男商議什么事情。又或許在酒窖里和丹尼爾說什么呢。對了,酒窖!”
淺笑突然頓了一下,說出的話讓安然整個人為之一振。
“是啊,酒窖在室內!而且隔音很好,或許他真的是和丹尼爾商量什么事情去了。對!我們去酒窖!”
安然從淺笑的懷里出來,立馬拔腿朝酒窖跑去。
淺笑隨即跟上。
安然氣喘吁吁的跑到酒窖,不斷地拍打著酒窖的門。
“丹尼爾,丹尼爾你開門!”
淺笑看了看樓上的房間。
那里面可還有一個季云鵬呢。
千防萬防的,就為了防著這個人!
而且所有的計劃都快要進入軌道了,如果這個時候讓季云鵬知道了湛翊的存在,那么一切都功虧于潰了。
想大多這里,她拉住了安然,低聲說:“然然,酒窖的鑰匙賀男應該有。我們去他的房間找找。家里畢竟還有外人呢。”
淺笑意有所指,安然瞬間明白過來。
關心則亂,她剛才確實有點亂了心神了。
“好!”
安然收斂了情緒,和淺笑一起去了賀男的房間。
賀男的房間十分簡單,所有東西一目了然。
但是淺笑卻好像知道賀男的習慣一般,從電腦后面摸到了一把鑰匙。
安然只是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什么話也沒說。
她早就感覺到,賀男,淺笑和湛翊之間有某種莫名的默契和信任。
對她來說,湛翊的兄弟就是她的兄弟。
淺笑拿到鑰匙之后,對安然點了點頭,然后和安然離開了賀男的房間,快速的來到了酒窖的門口。
安然想了想,有些不放心的說:“先不要進去,我上去看看季云鵬醒了沒有。”
“我和你一塊去吧。”
淺笑有點不放心安然。
兩個人上了樓,去了客房。
醫生已經給季云鵬掛上了點滴,女傭也在一旁伺候著。
“夫人,這位先生因為在外面時間太長,手腳都凍僵了,需要兩個多小時恢復。這段時間最好有人能夠按摩他的手腳,促進血液循環。他有點發燒了,我已經給他掛了退燒的點滴。等點滴掛完了,基本上手腳就能恢復了。到時候給他一些吃的暖暖胃,如果還發燒,就要注意了。”
聽醫生這么一說,安然放心了。
兩三個小時,應該可以找到湛翊吧。
“知道了,辛苦你了醫生。你今天就住下吧,免得他情況不好。我會讓女傭配合你的。”
安然淡笑著,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醫生點了點頭。
“好的,夫人。”
安然又安排了兩個女傭在季云鵬的床邊伺候著,并且讓他們給季云鵬做按摩。
“我身體也沒有完全恢復,要回去休息了。這里就拜托醫生你了。”
安然的話讓醫生有些受寵若驚。
“夫人你嚴重了。”
安然看了季云鵬一眼,見他還在沉睡,就和淺笑一起離開了房間。
為了以防外一,淺笑從外圍調了四個保安在季云鵬的房間門口,低聲說:“要是有什么情況,你們知道該怎么辦的。”
“是!”
將一切都安排好了,安然讓其他的女傭休息去了,這才和淺笑來到了酒窖門口。
她的心砰砰直跳。
緊張,忐忑,期望,種種情緒一齊涌上心頭。
安然不知道,打開這酒窖的門,能否看到湛翊。
湛翊真的會在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