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回來打破了家里原有的氣氛。
安萍下意識的把胳膊從安明輝的胳膊上放了下來,然后雙手局促的放在膝蓋上,怯生生的叫了聲,“姐,你回來了?”
明明安然什么也沒做,但是看到安萍這個樣子的人都會從安萍的神態(tài)和動作中感覺到安萍對安然的恐懼。
安明輝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張芳看到安然的時候,連忙站起來朝她走來。
“然然回來了?快來坐下,你爸剛才還說你呢。”
“是嗎?說我什么?我猜想應(yīng)該是說我怎么大逆不道吧。”
安然心里堵得難受,自然開口就有些不好聽了。
安明輝本來就因為安萍的動作而對安然有些不滿,現(xiàn)在見她這么盛氣凌人的樣子,頓時就火了。
“你說的那叫什么話?這個家里誰欠你的嗎?”
“欠不欠的要怎么說呢?安市長。”
湛翊將安然拉到了身后,一副保護(hù)者的姿態(tài)。
安明輝楞了一下。
他有好多年沒有見過湛翊了。
自從安然的媽媽去世之后,展家就和安家斷了聯(lián)系,除了安然偶爾會過去一趟,基本上安明輝不再去關(guān)注展家的事情。
還記得當(dāng)初安然媽媽去世的時候,湛翊也不過是十歲左右的孩子而已。
如今湛翊一身軍裝的站在那里,偉岸的身軀將安然牢牢地護(hù)在身后,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肅殺之氣,著實讓安明輝吃驚不少。
“你是誰?”
“安市長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了。既然您記不起我是誰,那也沒必要問了。今天我是帶然然回來收拾東西的。從今天開始,她搬去我那里住。以后的衣食住行,還有任何行為都?xì)w我來管。我想安市長巴不得這樣吧。”
湛翊嘲諷的語氣讓安明輝十分氣憤。
“放肆。你算什么東西?居然敢來我們家和我這樣說話。給我滾出去~!”
“爸,他是我小舅舅。”
安然實在聽不得安明輝這樣說湛翊。
“小舅舅?你媽就是個獨生女,哪里來的小舅舅?”
安明輝下意識的回了一嘴,然后突然間像想到了什么,一臉驚訝的再次看了看湛翊。
“你是湛翊?”
他有些不太敢相信。
十幾年前那個瘦瘦瘦小小的小男孩,什么時候長成了這么偉岸的男人了?
不過因為是展家的人,安明輝的臉色好事緩和了一些。
“聽說你去外面當(dāng)兵去了,什么時候回來的?”
湛翊卻冷笑了一聲說:“我什么時候回來的,你老婆怕是最清楚吧?”
張芳本來看到湛翊出現(xiàn)的時候就有些慌,現(xiàn)在聽湛翊直接將話頭引到了自己身上,臉色瞬間變了變。
“湛首長真會說笑,我一個婦道人家怎么會知道湛首長什么時候回來呢?”
“是嗎?你連我現(xiàn)在的軍銜都知道,還說自己是個婦道人家?不過我倒是很滿意安夫人給我安排的節(jié)目呢。”
湛翊笑的淡然,可是笑意卻不達(dá)眼底,反而多了一絲凌厲。
“我聽不懂湛首長在說什么。那個,我去給你們倒茶。”
張芳倉皇而逃。
安明輝怎么說也是在人精里面打滾的人,此時看到張芳和湛翊的表情和對話,自然多了一份心思。
“是不是張芳有什么地方做的對不起你了?湛翊,看在咱們兩家是親戚的份上,我替她向你道個歉。”
安明輝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況且看湛翊現(xiàn)在的軍銜,應(yīng)該在他的官位之上,以后說不定還有用得著湛翊的地方。
安然卻因為安明輝的這句話而握緊了拳頭。
“爸,你連她做了什么都沒有問,就直接替她道歉?如果她殺人放火,你是不是也要替她去坐牢?”
“胡說八道什么?你張姨是那樣的人嗎?”
安明輝的眉頭僅僅皺起,對安然的呵斥不自覺的拔高了聲音。
安然的心隱隱作痛。
這就是她的父親啊!
她說的話永遠(yuǎn)都是胡說八道,而張芳不管是說的做的都是對的。
為什么他寧愿相信一個外人,也不肯相信他自己的親生女兒?
安然看著安明輝,眼睛里蓄滿了淚水。
本以為不會再為這個家,這個男人而難過心痛了,可是現(xiàn)在她依然無法控制自己。
還在奢望什么呢?
奢望他會為了自己的清白而對張芳做些什么嗎?
別傻了!
安然的指甲緊緊地扣住了手心,卻不及她心底的疼痛。
湛翊看著安然這樣,突然伸手?jǐn)堊×怂募绨颍吐曊f:“先上去收拾東西,我在這兒等你。”
安然那顆疼痛的心,因為湛翊的這句話而有所緩解。
她緩緩回頭,看到的是湛翊那雙溫柔的眸子,突然間像一股春風(fēng)拂過,暖暖的,柔柔的,卻可以撫平她內(nèi)心的難受。
是的,她還有小舅舅,也只有小舅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