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眨巴眨巴眼,忍不住垂眸笑出了聲來。
這人,小性子倒是使得越來越熟練了。
云裳拿著那地圖,也跟著出了屋。
一路上,無論云裳說什么,洛輕言都不回應,一副懶得理會她的模樣。
云裳心中暗笑著,心口卻莫名有些堵。
她與洛輕言,好似大部分時候都是在分開的,成親好幾年了,在一起的時間,卻連一半都沒有。
雖然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可是時間的流逝卻也是真的。
一輩子的時間也就那么長,總是這樣分開,真正陪伴在彼此身邊的時間,也不知道能夠剩下多少。
有時候云裳總是在想,如今他們?yōu)榈酆螅瑥囊婚_始到現(xiàn)在,好似總有打不完的仗,有對付不完的敵人。
興許以后,沒有了夏侯靖,也沒有了倉覺青肅,也沒有了巫族。可還是會有更多的仗,更多的敵人出現(xiàn)。
那些事情,真的那般重要?
真的非他們親自去解決不可嗎?
云裳目光一直定定地看這個前面那個大步大步走著的背影,心中突然豁然開朗,只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到了洛輕言身邊:“我錯了,我不會和你分開的,好了,你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洛輕言卻只瞥了云裳一眼,沒有作聲。
這氣性。
云裳垂眸笑了一聲,卻又很快收獲了洛輕言的一枚白眼:“很好笑?”
“不是。”云裳瞧著洛輕言一副你敢回答是就要炸毛的模樣,連忙順毛:“我不是覺著這件事情好笑,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好玩的事情。”
“此番我們從銀州城過來,是坐船來的,最開始的時候覺著有些無趣,只是后來習慣之后,倒是覺著坐船也挺好玩的。閑來無事的時候,可以在船上釣魚,承業(yè)還下水去摸過蝦蟹,結(jié)果只摸上來一個貝殼,這回我們?nèi)ノ浒渤牵部梢宰ツ阌X著如何?”
洛輕言卻又不作聲了。
“承業(yè)可佩服船上那些能夠徒手抓到魚的船夫和伙計了,之前還說要學會了在教你,可是后來我們就換成暗衛(wèi)劃船了,也就沒什么機會了。”
“呵……”洛輕言不屑,就那小崽子,還能學會徒手抓魚?還想教他?
只是這些話,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告訴云裳的,他可記著的,他還在與云裳生氣呢。
到了長源鎮(zhèn),洛輕言徑直進了院子,承業(yè)聽見動靜,飛快地跑了出來:“爹爹,娘親!你們回來啦!爹爹娘親你們看,我剛剛發(fā)現(xiàn),咱們住的屋子后面有竹林,我叫暗衛(wèi)幫我砍了一些竹子來,做了好些東西呢。”
“有竹蜻蜓,有彈弓,可以裝水的小竹筒,還有一個竹馬。”
承業(yè)手中拿著幾節(jié)竹筒:“之前我跟著暗衛(wèi)從巫族趕到銀州的時候,他們用這樣的竹筒給我煮了飯吃,那飯可香了,里面還有臘肉那些。剛才我已經(jīng)叫他們又做上了,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快要好了,走走走,快去嘗一嘗。”
洛輕言不為所動:“我與你娘親出門辦事,你在屋中沒有什么事情,可有練字?可有看書?可有練功?這里騎馬不方便,騎射的功夫練不了,基本功扎馬步那些可都練了?”
一連幾個問題,將承業(yè)都給問懵了。
“啊?”承業(yè)縮了縮肩膀,輕咳了一聲:“還沒有,我等會兒吃過飯就去了。”
“雖然在外面,可是學業(yè)亦是不可荒廢。”
“……是。”承業(yè)頓時蔫了,只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眼云裳。
云裳朝著他無奈地聳了聳肩,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
不是她不想救,實在是她自身尚且難保……
承業(yè)惦記著功課,連他專程讓人做的竹筒飯都變得一點也不香了。
用過晚飯,承業(yè)就跑了:“我去做功課啦!”
承業(yè)一走,洛輕言便也回了屋,云裳連忙跟了上去:“巫族已經(jīng)給夏侯靖囤了不少的靈芝,咱們想要從靈芝上面入手,恐怕不易。”
“那巫師若是如同那些巫族人說的那樣,是很厲害的巫師,說不定就是如今巫族的圣女。”
“夏侯靖身邊的女子,恐怕得要多加留意才是。到時候先寫封書信問一問寧淺他們,夏侯靖身邊有沒有突然出現(xiàn)什么莫名其妙的女子。”
洛輕言已經(jīng)在床邊坐了下來,而后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云裳,眼中黑沉沉一片:“你想要對我說的,就這些?”
云裳眨巴眨巴眼,見洛輕言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床沿輕輕點著,腦中頓時猶如撥云見日一般,一下子就變得清明了起來。
“啊,還有一件事情。”云裳眨巴眨巴眼:“我此前在銀州的時候,遇見了寧淺,我應該同你說起過的吧?”
“……”洛輕言的臉色更黑了一些,他想要聽的可不是什么寧淺。
云裳瞧著他臉色變化,心中自然通透一片,只是卻也忍不住逗弄,只笑了一聲:“寧淺離開錦城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了身孕,我此番在銀州城的時候瞧見,她的肚子已經(jīng)大了起來。”
“然后呢?”洛輕言眉頭緊蹙著。
云裳勾唇笑了:“我是在想,丫丫比承業(yè)還要小一兩歲,如今丫丫都快要有弟弟妹妹了。”
“我停藥也已經(jīng)有段時日了,身子也挺好的。”云裳眼中盛滿了笑意:“我是在想,咱們是不是也應該給承業(yè)要個弟弟妹妹了?我總覺著,承業(yè)一個人,沒有兄弟姐妹的,似乎也實在是有些孤單了些。”
洛輕言聞言,目光猛地定在了云裳臉上:“弟弟妹妹?”
云裳頷首,面上仍舊帶著笑:“我算了算,現(xiàn)在是七月,懷胎十月的話,最好是在年關的時候有孕,孩子就能生在秋天,秋天不冷不熱的,倒是正好。”
洛輕言猛地伸手握住了云裳的手腕,將她往自己身上一拉,云裳腳步一踉蹌,摔在了洛輕言的懷中。
“我覺著,現(xiàn)在就挺好,現(xiàn)在是七月,若是現(xiàn)在懷上,就能生在明年春天春末的季節(jié),天氣漸漸暖和,孩子也不容易生病。”
洛輕言說著,便已經(jīng)一個翻身,將云裳壓在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