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有派人幫我打探關于你那位皇后娘娘的事情,她......”
朵蘭珠的聲音微微頓了頓,半晌才又垂下眸子低聲道:“她比我厲害,怪不得你對她那般好,不納妃,對旁的女子視若無睹。也對,見過了這世間最好之人,又怎么能夠看得上其他庸脂俗粉。”
洛輕言仍舊沒有作聲,朵蘭珠還在繼續說著:“應該是她來了吧?從我聽聞到的那些故事,你與她一同上過戰場,經歷過各種陰謀算計。她知曉你在巫族,定會想盡千方百計地來救你。”
“可是,你也知曉,這巫族并非其他地方。便是你,也被困在了此處,你難道就不擔心她?”
“巫蠱之術,令天下聞之色變。你經歷過蠱王發作的痛楚,應該也是深有體會的。可是你領會到的,也不過是巫蠱之術中的蠱術罷了,我們還從未對你用過巫術。你可知,蠱蟲會讓一個人無比痛苦,可是巫術,會讓一個人徹底迷失自己。”
“她這樣貿貿然的闖進來,若是中了巫蠱之術。”
“不會。”洛輕言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帶著清冷:“你們太小看她了。”
“小看了她?”朵蘭珠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妒意:“你覺著,她能夠毫發無傷地在我們巫族來回?呵......”
“好,好極了。我倒是想要見識見識,那個被你這般維護,這般看重的人,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究竟有多厲害。”
“你這般相信她,咱們要不要來猜一猜,若是她歷經千辛萬苦闖進了巫族,看到的,卻是我與你未著寸縷的躺在一同,你猜她會不會相信你?”
“我就不信,她見著那般情形,還能無動于衷。若她如傳聞那般有骨氣,定會勃然大怒,從此與你恩斷義絕。若是她不為所動,那便只能說明,她對你的愛,根本沒有那般深。”
云裳揚了揚眉,嗤笑了一聲,將方才剛剛拿出來的那只白玉小笛子給放了回去。
她倒是有些想要知道,面對如此威脅,洛輕言又會是如何的反應。
“哦?”洛輕言嗤笑了一聲:“我覺著,你壓根沒有這樣的機會。”
“沒有什么機會?”朵蘭珠的聲音剛落,云裳就聽見樹屋之中傳來一聲悶響,隨即是什么東西落地的聲音。
云裳揚了揚眉,這是......
云裳察覺到周圍的巫族守衛似乎開始有所動作,連忙將方才放回去的白玉笛子又取了出來,放在唇邊吹了起來。
這白玉小笛的聲音極細,若不仔細聽,很難聽見,外面的聲音又有些嘈雜,將那笛聲湮沒得干干凈凈。
只是很快,云裳卻聽見屋中隱隱約約傳來回應。
是一聲十分嘹亮的口哨聲。
云裳勾起嘴角,又吹了一聲笛音,只聽見好幾聲動靜相繼響起,而后,這一片便又重歸于靜。
先前他們將所有守衛所在的地方都已經盡數看的清清楚楚,暗衛早已經摸到那些守衛的身后,伺機而動。
隨后,一聲暗號傳來。
代表著周圍的守衛都已經盡數被清理干凈。
云裳從樹梢翻身躍下,從窗戶躍了進去。
倒是果真如那卯應所言那般,洛輕言在這巫族并未真的被關押起來,他這樹屋,有窗有門,窗戶也能夠打開。
云裳一翻進去,就瞧見洛輕言坐在桌子旁,地上躺著一個穿著巫族衣裳的女子,倒是果真如云裳所料那般,這位叫做朵蘭珠的巫族姑娘不過十多歲的年紀,容貌也是上乘。
如今卻只悄無聲息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著。
云裳圍著朵蘭珠轉了一圈,抬眸看向坐著不動如山的洛輕言:“陛下好艷福。”
洛輕言瞇了瞇眼,抬眸朝著云裳看了過來:“皇后娘娘都不在,我哪來的艷福?”
云裳冷哼一聲,也在洛輕言對面坐了:“巫族族長和有幾個長老被我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了,周圍的守衛也都除去了,我們也終于在七夕之后,如同牛郎織女一般相會了。”
“可是,現在咱們眼前,卻面臨著兩個問題。”
洛輕言許久不見云裳,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似是要將自己這段時間缺失的補回來。
“你為何不問我哪兩個問題?”
洛輕言笑了笑,倒是無比配合:“哪兩個問題?”
云裳抿了抿唇:“第一個問題,你身上的蠱王,應該如何弄出來?我對巫蠱之術實在是不甚了解。”
“第二個問題,我帶了十多個暗衛,是坐著孔明燈直接落到這巫族的,可是,我卻并未準備好,應該如何離開這里。”
“孔明燈。”洛輕言垂下眸子,忍不住輕笑出聲:“皇后娘娘倒還真是......什么都能想得出來。”
云裳勾了勾唇,雖然如今她正在巫族之地,只有十數個暗衛,外面強敵環伺,還有她全然不了解,卻無比邪氣毒辣的巫蠱之術,可是她的心情,卻出乎意料的好。
好到讓她嘴角一直都帶著幾分弧度,從見著洛輕言開始,那弧度便一直未曾消失過。
“問你呢,這兩個問題,陛下覺著,應該如何解決?”
洛輕言似乎心情也是極好,整個人都十分放松,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我身上這蠱王,想要解,并不難。”
“不難?”云裳難掩面上的詫異:“怎么解?綁個知道如何解這蠱王的人,將他綁來,威脅他給你解毒?”
云裳的目光落在地上躺著的朵蘭珠身上:“她可以嗎?”
洛輕言卻搖了頭。
云裳蹙了蹙眉,正要說若是她不行,那只能另找他人了。
卻又聽見洛輕言道:“我自己便可以解。”
“你自己?”
這下,云裳是真的有些詫異了?
“你是如何會解蠱毒的?”
“不是所有蠱毒,只是這蠱王。這蠱王......”洛輕言頓了頓:“是之前從承業身上,渡到我身上的。當時,為了將蠱蟲從承業身上轉移到我身上,他們當著我的面,將原本在承業體內的蠱王給弄了出來,放在了我身上。”
“劃破手上皮膚,用笛子,吹奏笛音,將蠱蟲引出來。”
“笛子,她身上就有,當時她吹奏的時候,我便將指法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