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聞言,四下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同云裳道:“這件事情啊,誰也說不準呢。”
“說不準?”云裳疑惑了。
掌柜頷首:“倒也有傳聞說山中有叛軍在巡山,只是也有同行說,那些流言蜚語是山中一些采靈芝的人放出來的。”
云裳有些不解:“山中采靈芝的人放出來的?他們為何要放出這樣的流言來?”
只是很快,云裳就回過了神來:“是因為去山中采摘靈芝的人太多?”
掌柜見云裳反應這般快,朝著云裳豎了個大拇指:“聰明!銀州的靈芝太有名了一些,每年從各地來收購靈芝的人都不少,若只是收購也就罷了,同時也吸引了許多人自己親自入山中去采摘。”
“自個兒去山中采摘靈芝的人多了,靈芝少了,那些專門采摘靈芝做買賣的人便失去了生計,自然是要想方設法地阻止的。”
“此前各種各樣的花樣都想出來過,什么往山中擺捕獸夾呀,什么派人圍山巡邏啊。只是每種法子能夠維持的時間都并不太長,如今武安州那邊叛軍的事情一出,咱們離武安州又那么近,他們自然就拿武安州叛亂的事情來做幌子了。”
“不過,也政事因為咱們離武安州近,所以,叛軍真的在山中巡山的可能也并非全然沒有的。”
云裳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掌柜笑了笑:“你一個女子,要買靈芝還是老老實實去買就是了,可別去山中冒險。哪怕是沒有叛軍巡山,那些采芝人大多也蠻不講理的。”
“知道的。”云裳頷首應了:“我不去冒那個險,到時候買靈芝的時候,還勞煩掌柜的幫我介紹幾個比較熟識貨品價格那些都比較合適的商人給我啊。”
“行。”掌柜答應得十分爽快:“看你也是實誠人,你若是能夠真的去幫那些重傷的士兵醫治調理,到時候我幫你引見就是。”
云裳笑呵呵地應了,辭別了那醫館掌柜,回了客棧。
天已經黑了,云裳回到客棧又叫客棧做了一碗糯米丸子吃了,便歇下了。
睡到半夜,卻似乎隱隱約約聽到有什么聲響傳來。
云裳的身體比她的意識更快的清醒過來,猛地睜開了眼,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是窗戶。
云裳瞇了瞇眼,很快就聽見窗戶那邊又有動靜響了起來,是暗樁的暗號。
云裳連忙站起身來,也走到窗戶邊敲了敲,很快,那邊對了暗號,云裳才將窗戶打了開。
這個客棧是個小院子,云裳一打開窗戶,就瞧見有四個人立在窗外。
站在最前面的,是李牧,后面三人都有些眼生,只是有兩人飛快地抬起手來與云裳對了暗號。
是暗樁。
云裳點了點頭:“進來吧,站在這里也不是個事,容易被人發現。”
云裳讓了開,將四人請了進來,將窗戶打了開。
今日應該是月中,天上的月亮又亮又圓,月光從窗戶照進來,倒是能夠將眼前情形看的清清楚楚。
“娘娘。”李牧開了口。
云裳抬起手來:“在外面就叫我夫人或者夏大夫都可以,免得暴露了。”
李牧點了點頭,想了想,壓低了聲音喚了聲:“夏夫人。”
云裳挑了挑眉,才接著道:“我此前過來的時候就猜想你現在這個時候,應該是在銀州附近的,倒是果真被我給猜著了。”
云裳在凳子上坐了下來,抬眸看向李牧:“你們到銀州多久了?”
“十多日了。”
十多日。
云裳點了點頭,算了算時日:“水軍行進速度倒是不慢。”
李牧聽云裳這么說,面上亦是帶上了幾分驕傲的神色來:“當初組建水軍的時候本來挑選的就是各方面都十分優秀的精兵,且咱們人數并不像大軍那樣多,分散開來趕路,便很快了。”
云裳笑著睇了他一眼,這人,性子還是那樣,稍稍給點顏色就能開起染坊來。
“準備什么時候行動?”云裳問著這話,還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外面還在下雨?”
李牧點頭:“沒下了,不過,我專門找人看過,下半夜或者明日一早就得要繼續下雨,這雨恐怕還得要下上幾日。”
李牧說完,才回答云裳方才的問話:“我們剛剛到銀州的時候,倒是正好遇見海天河在漲水,可是那個時候雨已經停了,我想著雨停了大抵就要退潮了,若是退潮,一日比一日水位低,對咱們的形勢就越是不利,所以我斟酌之后,決定再等等。”
“好在夏日雨多,倒是沒讓我們等太久。這雨還要下幾天,只怕明日開始,海天河就又要開始漲水了。且這水,只會越來越大。我們原定,是明日動身的。”
云裳頷首,李牧的考量倒也并非沒有道理。
“明日啟程,到安永莊附近大抵要多長時間?”
“大抵要一日多兩日左右,若是明日中午之后出發,到安永莊附近,大抵是后日晚上。”
云裳頷首:“晚上也好。”
李牧既然這樣說了,想必是已經安排妥當了:“這唯一不收咱們控制的,就是天氣了。”
“是。”李牧咬了咬牙:“這天氣很難說,可是我找了好幾個人看了,都說得下幾天雨呢。”
云裳點了點頭,之前她跟著李管事那車隊在那鎮子上避雨的時候,李管事也是這樣說的。
李管事跑商經驗豐富,應該也不會看錯。
“娘娘怎么過來了?”
“不放心,過來瞧瞧。”云裳含糊其辭:“只是我水性不好,所以就不跟著你們去安永莊了,我這里的暗樁,你帶兩個人在身邊,方便與我聯系,若是出了什么情況,我也好第一時間知曉。”
“是。”李牧頷首:“娘娘這段時間就在這銀州嗎?”
云裳搖了搖頭:“說不準,到時候看情況,暫時先在銀州落腳。”
云裳沉吟了片刻,才又看向李牧:“對了,你來銀州也十來日了,想必也想法子打探了不少的消息,這銀州情形如何?可有受到波及?可有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