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蘭與畫兒雖然極其不情愿,總覺著什么都應該裝上的樣子,只是卻也知道云裳說的沒錯,她既然是以尋常人的身份混在商隊中的,自然不能夠太過扎眼了。
佩蘭與畫兒給云裳收拾好了她要的東西,才又接著道:“其他東西也就罷了,只是首飾也得帶上一些,簡單一些的,簪子耳墜子手鐲。”
云裳自然明白她們話中說的首飾并非是尋常的首飾,而是里面動了手腳的東西,倒也沒有拒絕,只點了點頭:“行,帶上吧。再帶上胭脂水粉,我好偽裝!
“還有聯絡暗樁暗衛的東西得帶上,至少兩種,以防止意外!迸逄m倒是很快調整了過來。
“好,一個白玉笛子,一個信令煙花!痹粕严肓讼,有些猶豫:“信令煙花......”
“信令煙花這東西也實在是有些顯眼,還是不帶了,再帶一個刻著我印章的手鐲吧,若是遇著了什么事情,我就用那東西印上印章,想法子給暗樁傳遞消息。”
佩蘭點了點頭:“那娘娘要跟淺音姑娘說一聲。”
頓了頓,又蹙了蹙眉:“娘娘此番離開,出城之前應該沒機會再和淺音姑娘見面了吧?”
云裳明白她的意思,只點了點頭:“是沒機會再和淺音見面了,只是過幾日,淺音會進宮,到時候你將這件事情告訴她就是,跟她說,我帶了手鐲印章,讓她跟沿路的暗樁打好招呼。”
“是!
收拾好了東西,云裳早早便歇了。
睡了約摸兩三個時辰,就又起了身,徑直通過宮中的暗道離了宮。
尚未到卯時,云裳就到了淺音說的那德惠堂的后門。
云裳并未易容,只是用胭脂水粉稍稍改變了一下自己的五官,穿了一身青衣,戴著帷帽,氣質有些清冷。
云裳在那里站了一會兒,就瞧見一個約摸四十來歲的,像是主事模樣的人走了過來:“這位就是夏大夫了吧?夏大夫來得真早!
云裳看向那主事:“是,我是夏云,不知您是......”
那中年人笑了起來:“我是德惠堂商隊的管事,姓李!
云裳點了點頭,從善如流:“李管事!
中年人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淺音是如何交代的,李管事一面指揮著人往馬車上搬運藥材,一面同云裳道:“夏大夫忠肝義膽,還是個女子,實在是令人欽佩!
云裳笑了笑:“什么忠肝義膽,不過也是為了自己罷了。此前夏侯靖在這錦城中鬧了那一出,我的家人也因此喪了命,如今聽聞夏侯靖起事,我自然是希望,能夠幫著我們的朝廷出一份力的,也算是為家人報仇了!
“原來如此。”李管事點了點頭:“此行除了我們商隊之外,還有一個人也是跟著商隊一起去武安州那邊的,倒是巧,那也是個女子,是去投親的!
云裳點了點頭,倒是并未多問。
不一會兒,李管事口中那女子就到了,女子約摸四十來歲了,身上衣衫不多華貴,倒是收拾得十分干凈,只神情有些局促。
見著云裳,那婦人倒是松了口氣,自動自發地走到了云裳身邊,看了看云裳頭上梳著的婦人髻:“夫人也是去武安州那邊投親的嗎?”
云裳搖了搖頭:“我沒有親人在那邊,我是大夫,是為了過去幫著救治傷兵的!
“啊......”那婦人眼中帶著幾分仰慕:“大夫啊......夫人這樣年輕,就做了大夫了,真好。”
云裳笑了一聲:“很多人都覺著我太年輕了,所以我的醫館沒什么生意,左右也沒什么生意,聽聞武安州那邊在打仗,就想過去盡自己的一份力,順便學些東西!
“啊,也好也好的!眿D人喏喏應著,垂下了眸子。
藥材已經盡數裝上了馬車,李管事招呼隨行的人上車,目光落在了云裳與那婦人身上:“夏大夫和劉夫人坐一個車吧。”
“好,好!蹦潜唤凶鱿姆蛉说膵D人點了點頭,跟著云裳一同上了馬車。
外面天色漸漸開始泛白,云裳聽見外面喧鬧了一陣,馬車便開始動了起來。
那位劉夫人似乎有些拘束,手一直緊緊握著手中拿著的包袱,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云裳漫不經心地從包袱中取出一本醫書來看,也沒有主動開口。
還早,街上十分的安靜,只聽見馬車行進的聲音。
馬車中亦是十分安靜,行進了約摸半個多時辰,便到了城門口。
城門已經開了,城門口的士兵仔細開始檢查商隊的馬車。
云裳目光落在醫書上,眼角的余光卻瞧見那位劉夫人握著包袱的手隱隱泛著白。
緊張?
云裳暗自挑了挑眉,這是在緊張什么?
云裳正想著,馬車車門就被打了開來。
云裳能夠很明顯的察覺到,在守城士兵探進頭來的時候,那位劉夫人愈發緊張了一些。
云裳眸光微動,這劉夫人,是在怕守衛搜查嗎?
為何?
難不成是犯了什么事?探親是假,想要逃離錦城是真?
還是說,她身份有假?身上有什么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云裳心思轉了好幾圈,卻佯裝什么都不曾發現,仍舊低頭看著書。
馬車中比較空,藏不住東西,守城士兵看了一眼,目光在云裳和那劉夫人身上掃過,便又關上了馬車門。
很快,例行的檢查便檢查完畢了,馬車又開始動了起來。
那位劉夫人緊繃的狀態在商隊出了錦城一段距離之后,便消失了,整個人肉眼可見得變得放松了起來,還饒有興致地盯著云裳手中拿著的醫書看。
“我一直覺著,會醫術的人很了不起,不說其他,單單那些繞口的藥材名字,能夠背下來就很厲害了!
云裳笑了笑:“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從醫的,小時候被爹爹逼著背那些東西倒的確是有些不喜,只是后來倒也就習慣了,也就無所謂苦不苦了。”
云裳順勢將手中的書放了下來:“先前聽李管事說,夫人去武安州那邊,是去投親的?投親,只夫人一人只身前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