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暗衛(wèi)離開,佩蘭才有些好笑地看向云裳:“這些事情,娘娘不是應(yīng)該去問陛下知道的最清楚嗎?娘娘若是去問,陛下定然不會隱瞞。”
云裳自然也知道她若是去問了,洛輕言定會毫無保留的告訴她。
只是之前洛輕言刻意賣了個關(guān)子,讓她好好看著就是了。她想保留一點神秘感和驚喜感,看一看洛輕言究竟想做什么。
這是她與洛輕言之間的默契,且這種從別人那里知曉洛輕言在說什么,而后猜測洛輕言在想什么,打算怎么做的玩法,她也覺著十分有趣,倒是愿意配合配合。
畫兒從外面拿了幾碟子點心進(jìn)來,云裳在軟榻上躺下,隨手拿了一塊,腦中卻在想著方才暗衛(wèi)的稟報。
全民皆兵?
云裳在心中暗自揣度著,洛輕言在這個時候突然發(fā)布這樣的法令,定然會讓許多人覺著奇怪。
除了她,還有他們的對手。
她在揣摩洛輕言究竟在想什么,夏侯靖定然也在。
云裳咬了一口糕點,微微瞇了瞇眼,莫不是洛輕言瞧著夏侯靖將自己的人假扮成城中的尋常百姓,藏在城中,而后靜待起事的時候揭竿而起這件事情給了洛輕言靈感?
所以,洛輕言也弄出這么一個全民皆兵的法令,便是為了應(yīng)對夏侯靖的?
云裳咬了咬唇,此前他們還在盤算,若是將錦城內(nèi)外臨近的所有將士一同加起來,能不能夠抵抗夏侯靖藏在這城中這些人。
得出的結(jié)論是,他們手中握著的人馬,數(shù)量上無法與夏侯靖的人相抗衡,但是因著他們手中那些是最精良的士兵,兵馬充足,因而倒是可以勉強(qiáng)一戰(zhàn)。
可若是洛輕言實行這全民皆兵,如今正是農(nóng)閑時候,很快就能夠有大批量的百姓涌入軍營,如此一來,數(shù)量上倒是也能夠與之抗衡了。
云裳垂下眸子,只是這個,她能夠想到,夏侯靖定然也能夠想到。
只需要他早早起事便可破,她總覺著,洛輕言的目的,不止于此。
云裳神情微微一動,夏侯靖早早起事便可破?
難不成,洛輕言做這件事,為的就是逼夏侯靖早早起事?
云裳心中閃過無數(shù)個猜想,半晌,才將手中糕點吃完了,只垂下眸子站起身來:“叫人多留意著城中,陛下這兩個法令剛剛頒布下去,定會引起不小的波瀾,叫人打探打探著,城中百姓有何反應(yīng),有沒有什么異動。”
“若是有異動,立即派人入宮與我稟報。若是沒有異動,便可每日將收集到的消息傳信給我就是。”
“是。”
云裳久不在宮中,宮中事情也堆積了許多,云裳一整日都呆在太極殿中處置宮中事務(wù)。
午后小憩了一會兒,剛起身就聽見外面有宮人來稟報:“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說有事要請你過去一趟。”
云裳點了點頭,忍不住抬起手來揉了揉額角:“我倒是給忙忘了,我都回宮兩日了,實在是應(yīng)該去太后宮中請個安的。如今還得勞累她派人來請,實在是有些不妥。”
佩蘭亦是忘了這一茬:“是奴婢忘了提醒。”
云裳笑了一聲:“行了,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什么用,走吧,咱們快些過去。已經(jīng)有些不妥當(dāng)了,便不能夠再做錯事了。”
佩蘭應(yīng)了聲,取了一件披風(fēng)跟在云裳身后出了門。
外面在下著小雪,佩蘭將披風(fēng)給云裳披上,又打著傘亦步亦趨地跟在云裳身后。
到了太后宮中,云裳一進(jìn)門,就瞧見夏寰宇也在殿中坐著,正在同華翎說著什么。
見著云裳過來,夏寰宇才止住了話頭,抬起眼來看向了云裳,眉頭輕輕擰了擰。
云裳垂著眸子,入殿行了禮。
“起來吧。”
似乎是因為此前洛輕言回來就已經(jīng)同他們說起過承業(yè)之事,兩人見到云裳,倒也并未再問起承業(yè)。
華翎目光在云裳身上轉(zhuǎn)了一圈:“最近太過勞累了吧?我瞧著你都瘦了一圈。雖然事情多,卻也不能夠全然不顧自己的身子才是,要是累倒了,反倒得不償失。”
云裳連忙應(yīng)了聲:“是,勞母后擔(dān)憂了。”
華翎笑了笑,又道:“此前我聽聞,陛下也一點兒也不顧念自己的身子,每日里也不好好吃飯,也不好好休息。我勸了幾次,都沒能勸得動。不過聽說最近倒是好了一些,想必是因為你回來了的緣故。”
云裳倒也絲毫不意外華翎與夏寰宇知曉自己不在宮中之事,只笑了笑:“是我疏忽了,沒能照顧好陛下。”
“都已經(jīng)三十多歲的人了,還需要別人照顧?”夏寰宇在一旁冷哼了一聲。
華翎掩嘴笑了笑,卻并未反駁他的話,只轉(zhuǎn)身同云裳道:“你父皇近日在宮中整天叫我同他下棋,我實在是下不贏他,又要被他說,所以今日專程叫你過來救場的。左右你也實在應(yīng)該好好歇一歇了……”
云裳手指微動,只怕下棋是假,今日真正找她的人,應(yīng)該是夏寰宇吧。
云裳面上不動聲色,只站起身來:“好,那我就只好在父皇面前獻(xiàn)丑了。”
夏寰宇冷哼了一聲,卻也自顧自地在棋桌旁坐了。
華翎站起身:“你們先下著,皇后你好不容易過來一趟,我親自去下個廚,給你做點零嘴兒吃。”
不等云裳開口,華翎就笑瞇瞇地帶著宮人下去了。
夏寰宇擰著眉頭落了子:“你們究竟在搞些什么?最近城中動靜可實在是不小。”
云裳就知道他會問這件事情,倒也并不隱瞞:“父皇知曉,夏侯靖將暗中殺了不少城中百姓,安排自己的人去取而代之之事嗎?”
夏寰宇聞言,猛地抬起頭來:“你說什么?”
云裳臉上神情平靜無波,只將城中的事情同夏寰宇說了。
夏寰宇臉上黑沉沉的一片:“你們當(dāng)初,為何要將他放走?”
云裳搖了搖頭:“父皇,如今這城中這般局勢,可并非是夏侯靖被放走之后這么短的時間能夠布成的。即便是夏侯靖不在,所有的事情仍舊在進(jìn)行著,只是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
“我們只是覺著,只有將夏侯靖放出去,才能盡快且徹底的了結(jié)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