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知曉云裳很快就要回來,太極殿中并無其他人,就連劉文安也只是將她送到了門口,就立在門口沒有跟著一起進去了。
云裳一進殿,洛輕言就抬起了眸子,目光定定地落在剛剛進殿的云裳身上,張嘴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承業無事,你不用擔心!
云裳一怔,腳步下意識地停了下來:“無事?那為何我聽聞,承業在回宮的路上被擄走失蹤,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呢?”
洛輕言站起身來,走到云裳跟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被擄走失蹤,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是真的,只是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只是我演的一出戲罷了。”
“演的一出戲?”云裳蹙眉,眼中滿是疑惑。
洛輕言頷首:“沒有刺客,刺客是我安排的,承業失蹤也是我安排的,承業現在好好的,F在夏國動蕩不安,我在行宮那段時間,夏侯靖一直沒有來找我,我心中總覺著有些不放心,仔細想了想,若是夏侯靖想要威脅我交出解藥,他能夠用來脅迫我的,就是你與承業了!
“雖然我自問我應該能夠護住承業,可是我實在是不想拿著他的安危去冒險,便策劃了這一出,讓所有人都以為承業是被擄走了!
云裳手指微微動了動,心中一直壓著的石頭終于稍稍放下去了一些:“那承業現在,安置在何處了?安全嗎?”
“自然是安全的!甭遢p言笑了笑:“我叫人將承業送往寧國了,現在,承業已經在你的父皇母后身邊了!
“寧國?”云裳這下是真的有些詫異了,她想過這種可能,也猜想過洛輕言會將承業藏在何處,可是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想過,竟然會是寧國。
“是不是覺著有些不可思議?”洛輕言眼中滿是笑意。
“是,全然想不到!
洛輕言點了點頭:“你都想不到的事情,我們的敵人自然更難想到。出其不意,方能奇招制勝。”
云裳舒了口氣:“也好!
洛輕言將最重要的事情交代了,免除了她的擔憂,才低聲道:“怎么不多穿一些?外面那樣冷!
云裳搖了搖頭:“不怎么冷!
洛輕言頷首,云裳的手倒的確不是冰冷的:“直到你入關之后,暗衛接到了你,我才知道,你并未去倉覺青肅身邊,而是一直留在烏爾禾城的,烏爾禾城有什么?”
云裳笑了笑,將事情一一同洛輕言細說了。
洛輕言眼中亦是染上了幾分笑意,抬起手來摸了摸云裳的頭發:“我家皇后娘娘真是聰明過人,竟然能夠想到這樣的奇招,能夠順利給倉覺青肅下毒,還能夠最大程度的保護好自己!
“那是自然,我答應過你,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說完,又急忙問著:“我聽暗衛說,淺酌出了事,又是怎么回事?”
“是在回來的路上遭遇了伏擊,在走一處靠近山崖的路的時候,路直接塌陷了下去,連人帶馬車一同掉了下去,暗衛去找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
“后來,我又加派了不少暗衛去查探,可是卻仍舊沒什么消息!
云裳腦中飛快地轉了起來:“淺酌此事,夏侯靖未必如陛下所想那般,親自去做了。若是他沒有親自去做,他派遣去的人,未必能夠識破淺酌的偽裝!
“若是他們沒有識破淺酌的偽裝,陛下覺著,他們最有可能,將淺酌放在何處?”
洛輕言揚眉,他當時聽暗衛說起淺酌失蹤時候的情形,下意識地覺著,那樁事情辦的那般干凈利索,十有七八,是出自夏侯靖之手,他倒是不曾設想過,若不是夏侯靖,會如何?
洛輕言沉吟片刻,才應著:“若不是夏侯靖,沒有識破淺酌的偽裝,應當會想法子,將淺酌待到夏侯靖身邊!
“夏侯靖……”
不等洛輕言說完,云裳便篤定道:“夏侯靖如今,還在錦城!
“還在錦城?”洛輕言看向云裳:“為何裳兒這般肯定?我回到錦城也已經有些時日,也叫人留意著城中的動靜,倒是并未聽聞城中有何異動!
“若是夏侯靖在城中,且活動頻繁,他中了你下的毒藥,城中應該不至于這般平靜!
云裳抿了抿唇:“他定然在城中,城中不一定平靜,只是不平靜的事情,并未傳入你耳中罷了!
“不平靜的事情沒有傳到我耳中?”洛輕言揚了揚眉:“此話何講?”
他們在這錦城中頗廢了一番心思,布置了不少暗樁,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對勁的,定然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云裳抿了抿唇:“入城之后,我在城中逛了一圈,又去了淺音那里!
云裳飛快地將先前淺音說的那些話,和她們的猜想一一同洛輕言說了:“此前我一直在想,若是夏侯靖想要奪位,便是陛下不在城中,夏侯靖想要動手恐怕也不容易,不說其他,兵馬武器,就是個難題!
“雖然錦城是皇城,每日里來來往往的人極多,可是驟然憑空混進來那么多人,想要人不察覺,卻并非易事。更何況,還得要有武器!
“只是現在我大抵也明白了夏侯靖的想法,此事,他大抵早就在圖謀之中了。這些替代城中百姓的人,潛入城中并非是近來發生的事情了!
云裳想了想:“此前幾次,陛下繼位之初,陛下登基大典,陛下萬壽節,城中來來往往的人最多,夏侯靖的人可以分作幾批入城,而后悄無聲息地在城中扎根下來,而后一點一點替代原本生活在這城中的尋常百姓!
“因著動作太過隱秘,我們并未立即發現。”云裳想了想:“如此一來,就有了人馬,至于武器……”
云裳瞇了瞇眼:“我在路上想了一路,覺著我們對于武器這個詞的定義,興許太過狹隘了一些!
“謀朝篡位的士兵可能只是尋常百姓,那么,用以謀逆的武器,也可以只是尋常我們經常見的東西,比如,菜刀、鋤頭、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