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顯的目光落在云裳臉上,眼中閃過一抹驚艷,卻也只是帶著欣賞的驚艷,隨后,兩人便擦肩而過了。
兩人剛各自走出去一步,云裳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了什么,隨后轉過頭出了聲:“公子,等等。”
單顯腳步一頓,有些詫異地看向云裳。
云裳勾唇一笑,將手中的東西遞了出去:“公子,這香囊應該是你的吧?”
單顯愣了愣,目光落在那香囊上,卻又飛快低下頭摸了摸自己腰間,這才回過神來:“啊,是,是我的。”
云裳便將香囊遞了過去,面上帶著幾分好奇:“公子這香囊無論是布料還是繡花亦或者配飾上的穗子都與咱們這里的不太相同,我倒是第一次瞧見這般別致的香囊,公子應該不是本地人吧?”
云裳說著,抬起臉朝著樓上雅間的方向看了一眼。
單顯點了點頭:“是,聽聞陛下過萬壽節,錦城十分熱鬧,我特意來瞧瞧。”
隨后才低聲道謝:“多謝這位姑娘。”
云裳淺淺笑了笑:“公子不必客氣,錦城很好,希望公子在錦城玩得開心。”
說罷,又朝著單顯點了點頭,帶著人出了梨園。
一直到云裳離開了梨園,單顯才收回了目光,轉身上了樓。
推開雅間門,就迎上龔郁帶著揶揄的目光:“方才那女子,你認識?”
單顯搖了搖頭:“不認識,我的香囊掉到地上了,被她撿到,她不過是叫住我,將香囊還給我罷了。”
“我方才瞧見她的臉了,倒是個難得的絕色,單兄艷福不淺啊。”龔郁笑得眉眼彎彎:“這般美人兒,倒是叫人很容易動心的。單兄若是喜歡,倒是可以叫人去打探打探,那究竟是哪家小姐,說不定,還能成就一段難得的緣分呢。”
單顯只看了龔郁一眼:“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還是正事要緊,關于那樁事情,今日,咱們定要商議出一個結果了。”
龔郁聽單顯這般說,便也正了臉色……
云裳回到殿中,就瞧見承業一臉訝異地盯著她,又回過頭看了眼坐在椅子上易了容的佩蘭。
“兩……兩個母后?”
屋中幾個宮人與云裳見著承業一臉茫然的模樣,亦是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聲。
佩蘭連忙站起身來,取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娘娘回來了,那奴婢便先去換衣裳了。”
承業見著佩蘭從臉上撕下一層人皮面具之后,便全然變了張臉,更是忍不住瞪大了眼:“這……這是什么?”
說著,就要去拿佩蘭手中那人皮面具。
佩蘭看了云裳一眼,見云裳只是含笑看著,便蹲了下來,將那人皮面具遞給了承業:“太子殿下,這東西叫人皮面具,照著誰做的人皮面具,戴在臉上便可以變成那個人的模樣。方才是皇后娘娘有事情要離開宮中,所以讓奴婢戴著人皮面具陪著太子殿下玩一會兒。”
“啊……”承業抬起手來摸了摸那人皮面具,又轉過頭看向云裳,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樣。
云裳笑了起來,忍不住揉了揉承業的頭發:“將人皮面具還給佩蘭吧,你若是感興趣,我叫暗衛教教你怎么做怎么用這玩意兒。”
“好啊。”承業眼中滿是興奮,聽話地將人皮面具還給了佩蘭,又看了眼云裳:“母后,你蹲下來些。”
云裳眨了眨眼,不知承業想要做什么,卻也依言蹲了下來。
承業抬起手來摸了摸云裳的臉,又仔仔細細在周圍摳了摳:“好像真的沒有人皮面具,真的是母后啊。”
云裳“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對啊,真的是你母后啊。”
承業嘆了口氣:“這樣不行啊,以后見著母后我都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云裳見著承業似是無比煩惱的模樣,笑容愈發燦爛了幾分:“那母后教你一個法子,以后你見著母后,便先想法子不動聲色地摸一摸我的臉,人皮面具與真正的臉,摸起來也還是有些差別的。”
“只不過,因為你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我,你不能夠打草驚蛇,不能夠直接說,我想要摸摸你的臉看看是不是真的……”
“這我知道。”承業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我不能夠讓人發現我的目的,我可以和你玩游戲,然后悄悄的摸。發現了是假的也不動聲色,就去告訴父皇就好了。”
“也不一定是告訴父皇,也可以告訴其他你信得過的人,但是一定要你信得過的人。”
承業點了點頭:“那皇祖父和皇祖母也可以。”
“是。”
承業說完,卻又道:“怪不得方才和母后玩游戲,我覺得母后變笨了呢,玩九連環竟然都玩不過我。”
一屋子人便又各自笑了起來。
“是啊,我家承業最聰明了。”
云裳又陪著承業玩了會兒,陪著承業用了晚膳,才叫人將承業又送回了東宮。
等著承業一走,淺酌便迫不及待地開了口:“奴婢方才已經問過暗衛了,暗衛說,娘娘出宮就只是偷了那單顯的香囊,而后還給他,順便搭了兩句話?”
云裳瞧著淺酌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眼中笑意更濃,只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對啊。”
“就為了這個?娘娘弄出那么大的陣仗?娘娘這是為了什么啊?”
“什么為了什么?”門簾被掀了起來,洛輕言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們在說什么?什么這么大陣仗的?”
云裳笑了笑:“閑話而已。”
洛輕言也不追究,只問著:“我聽暗衛說,你今日出宮了?”
云裳頷首:“同幽月國的龔郁,還有易海國的單顯打了個照面。”
隨后,便將今日之事同洛輕言說了。
“我倒是有些奇怪,龔郁與單顯,都住在驛館,有什么事情,不能在驛館里面商議嗎?為何非得要約到梨園去?”
“且龔郁是幽月國的通議大夫,單顯是易海國的中書侍郎,若是從國家來看,這二人官職不高,也沒什么好商議的事情吧?若是從官職來看,這兩人官職也不同。他們二人湊在一處,能夠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