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飯,云裳便拿了本書坐在軟榻上發呆。
下午睡得太久,導致她現在一點也沒有絲毫困意。
洛輕言見她手中的書半晌都沒有翻過一頁,挑了挑眉問著:“在想什么?還在想王文香之事?”
云裳點了點頭:“想現在去藏書樓看一看那兩本書。”
洛輕言自然知曉云裳說的那兩本書是《春秋》和《短長》,忍不住有些失笑:“太后中毒,鸝太妃被殺,王文香被關在那里,都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便是他們背后真的牽扯著什么了不得的陰謀,也不急于一時。”
“若是真的已經那般緊急了,便是去了也已經遲了!
云裳自然明白洛輕言說的話句句屬實,只是卻仍舊控制不住地要去想。
“我只是總覺著,這一樁樁一件件,倒好似是沖著我來的!
“哦?”洛輕言整暇以待,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為何這樣說?”
“昨日我剛去見了王文香,結果夜里王文香便出了事。正如夏寰宇所言,王文香在那里被關了兩個月了,之前那兩個月,像昨日夜里那樣大風大雨的天氣也并非沒有過,可是王文香卻都沒有出事,偏偏我一去,就出了這一樁。”
洛輕言瞇眼:“太上皇說的?他還說了什么?”
“他倒是沒說什么,是我自個兒想到的。我覺著,會這般巧合,多半是有人想要借由王文香的嘴,告訴我一些消息。等著王文香將那些消息告訴我之后,那背后的人卻又害怕王文香透露更多,因而便將王文香給殺了!
“一是殺人滅口,二便是刻意做給我看的,也算是……對我的一種提醒吧!
云裳只覺著腦中那一團亂麻般地感覺又來了:“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他為何要借由王文香的嘴告訴我這些消息,究竟是何目的?他與此前殺了鸝太妃的人,是不是同一個?若是想要掩蓋自己的野心,難道不是應該想方設法地遮掩嗎?這般蓄意給我留下線索,是不是為了引我上鉤?”
“若是為了引我上鉤,那這件事情,我是繼續查下去呢?還是就此放下,拒不上鉤呢?”
洛輕言站起身來,走到云裳身后,抬起手來替云裳揉了揉額角:“好了,我聽著都覺著費勁,你也莫要多想了,左右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且走一步算一步就是!
洛輕言說著,卻又自顧自地笑了一聲:“且,就算這是有人刻意設下的一個局,為的就是引咱們上鉤,咱們有選擇的余地嗎?”
云裳抿了抿唇,自然是沒有的。
若是此事只涉及到太后中毒,以及王管事與鸝太妃之死,她倒是可以不去過問。
畢竟太后雖然中了毒,卻也解了毒,如今一切安好。而王管事與鸝太妃,死都已經死了的人,便是再怎么追究兇手,也不可能再重新活過來……
可是偏偏,這樁事情涉及的不僅僅是這些。
還有……龍脈。
龍脈的背后牽扯的,便有可能是夏國的江山社稷。
“既然沒有,那咱們便順著線索慢慢追查下去就是,且看看他們究竟打著什么樣的主意吧。”
“不過,此事是真的不用太急,倒也不是我寬慰你。”
“你想想,既然那人刻意通過王文香透露了線索給你,是想要你循著他們提供的線索,按著他們放出來的線一點一點走下去,他們自然會等著你慢慢地查出事情的真相。”
“設局的人都不著急,我們著急什么!
云裳點了點頭,倒似乎也是這個理。
這般想通了之后,云裳倒也不再去想這一樁,只坐直了身子:“對了,這一日忙得我渾渾噩噩的,又睡了一個長覺,起來更是迷迷糊糊的,什么都給忘了。”
“我這才想起來,今日早上宮外傳了消息進來,說淺音與洛意的孩子昨日夜里出生了,是個男孩!
“我本來是想親自出宮道賀的,可是因為出了王文香的事情給耽擱了,我叫淺酌替我出宮送了賀禮,方才沒見著淺酌,也不知道她回宮沒有,淺音那里又是什么情形!
洛輕言見云裳眉頭松了開,心情也總算松快了一些,便松開了揉捏著云裳額角的手,走到云裳身側坐了:“下午我過來的時候,淺酌就回宮了,只是你在睡覺,便沒有打擾!
“淺酌同我說,替你將賀禮都送到了,也見著了洛意他們的孩子了,說孩子很好,六斤二兩,穩婆說是個壯實的,只是剛剛生下來,皺皺巴巴的,不甚好看,也瞧不出究竟是像洛意多一些還是像淺酌多一些。”
云裳聞言就笑了起來:“剛出生的小孩子不都是那樣的嗎?這般大小的孩子,一天一個樣的,等著過兩日就白白嫩嫩極為可愛了。”
“至于更像誰……兒子大多肖母多一些,大抵是更像淺音一些的吧!
洛輕言抿唇:“承業就不怎么像你。”
聽洛輕言提起承業,云裳眼中笑意更濃了幾分:“嗯,承業眉眼之間的確是比較像你的。不過我見著的男孩子還是像母親的多些……”
洛輕言把玩著云裳的手:“你若是想要去看一看,明日里出宮去瞧瞧就是。方才我也已經說了,設局的人都不著急,咱們那般著急做什么。”
“且那人未必知道,我們在早先就已經在湘怡宮中找到了一張地圖了,如今咱們的人也已經找過去了。”
云裳頷首:“陛下說的極是,那我明日就先出宮去瞧瞧淺音的孩子再說。”
“對了,陛下先前是不是說,已經給承業找好了太傅了?”
“是!
云裳眨了眨眼:“是誰?”
“你不認得,是前段時日剛剛提拔起來的一個文散官,你那日提起,承業這般年紀,太傅定要有趣,我便想到了他!
“哦?”云裳一臉好奇:“那此人定然是十分有趣了?”
“是挺有趣的,關于他,倒是有一段故事,說起來,我倒是險些就錯過了這么一個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