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驚呼聲在院子里響了起來:“曹安和曹進昏迷不醒,人不見了。”
“公子!院中下人失蹤一人!”
隨后,是明宏公子氣急敗壞的聲音:“讓你們看緊了人,你們卻將人給看丟了!”
“還請公子恕罪!”
“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她們沒有馬,人生地不熟的,應當沒有走遠,趕緊去找!若是將人給放跑了,你們提頭來見。”
守衛應了聲,只是很快,明宏公子便又開口道:“她抓了一個莊子里的下人,定是讓莊子里的下人引路的。出莊子的路只有兩條,若是咱們來的那一條,那下人定會想方設法地知會我們,由此可見,應當是另外一條,你們往另外一條追去,騎馬去追,他們沒有馬,跑不太遠。”
外面一片嘈雜,兵荒馬亂之后,聲音便漸漸小了,漸漸沒有了聲音。
借著屋檐下面的燈籠光亮,淺酌朝著云裳看了過去,就瞧見云裳輕輕搖了搖頭,卻是從袖中取出了一片葉子,放在嘴邊吹響了起來。
明明是平淡無奇的葉子,在云裳的嘴邊卻發出了類似鳥叫的聲音。
不一會兒,外面就又有聲音響了起來。
“公子,外面有不少人馬朝著咱們這邊包抄而來。”
“什么?”明宏公子猛地拔高了聲音:“怎么會來得這樣快?皇后不是剛剛逃走沒多久嗎?難道她此前一早就已經暗中傳遞了消息出去,叫人在這周圍埋伏好了?”
“可是怎么可能?她的一舉一動明明就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侍衛自然無法回答,只請示著:“這莊子只怕不怎么安全了,公子,咱們現在怎么辦?”
“怎么辦?自然是趕緊離開了。”明宏公子咬了咬牙:“我還以為,她是想要逃走,所以才刻意支開你們讓你們來將我請過來,如今看來,只怕不止于此,她分明是想要將我引誘到這里來,隨后將我一并抓起來。”
“來的人約摸有多少?離咱們這里還有多遠?”
“約摸百余人,離咱們這里約摸還有三里地左右。”
“走!”明宏公子當機立斷:“走水路離開。”
水路?
云裳瞇了瞇眼,這莊子里面,唯一稱得上水路的,便是橫穿了整個莊子的那條河。
只是那條河水面并不太寬,且水也不太深,定然是無法行船的。
所以他口中的水路,多半只是從水中游走。
云裳勾了勾嘴角,便又拿了那葉子,吹奏了幾聲。
外面全然沒有了絲毫聲音,云裳漫不經心地坐在柴禾堆上,面上不見絲毫慌亂。
淺酌的目光在云裳臉上轉了一圈,瞧見云裳臉上鎮定的神情,再想起方才那明宏公子說的話,心中大定。
定是有人來接他們了。
果然沒過多一會兒,外面便又重新吵鬧了起來。
似是有人在莊子里搜查。
“主子,沒有人,莊子里只有幾個又聾又啞的下人,似乎也不識字,便不見其他人了,屬下們將莊子里的屋子都搜查了一遍,沒瞧見皇后娘娘。”
淺酌眼睛一亮,朝著云裳看了過去。
云裳笑了笑,不疾不徐地拿起那葉子,又吹了吹。
很快,外面便似乎有回應的聲音響了起來。
云裳嘴角上揚得愈發厲害了幾分,只從那柴禾堆上站起身來:“走吧,人來了。”
淺酌連忙跟在云裳身后,離開了那柴房。
外面有腳步聲響起,很快,就有人舉著火把進了院子。
云裳立在柴房門口看了過去,就瞧見為首的人穿著一身玄色錦衣,一張俊逸的臉上滿是焦急,見著云裳,那人才驟然停下了腳步,目光定定地看向了云裳。
云裳歪了歪腦袋,朝著他笑了。
來人面上也帶了幾分笑容,只三兩步走到了云裳跟前,朝著她伸出了手:“夫人,我來接你回家了。”
云裳點了點頭:“好啊,我們回家了。”
說罷,便將手放在了洛輕言的手中,而后一同出了后院,出了莊子。
莊子外,已經有馬車在候著,洛輕言扶著云裳上了馬車,云裳站在馬車車轅上,卻轉過頭朝著那莊子看了一眼,隨后才轉身進了馬車。
洛輕言也鉆了進來,在云裳身邊坐了下來,將云裳往懷中一摟,輕聲問著:“你方才在看什么?”
“沒什么,只是在這莊子里面住了好幾日,倒是沒有從外面看過這莊子的模樣,所以特意看一眼罷了。這莊子的風景倒是不錯,四面環山,又有溪水從莊子中橫穿而出,莊子里面還種了不少的桃花,也還有其他花花草草的,雖然是尋常花草,只是打理得好,卻也稱得上是風景絕佳的。”
洛輕言笑了笑:“你若是喜歡,咱們就將這莊子給霸占了就是,你想什么時候來住幾日,便什么時候來。”
云裳聞言,垂眸低笑出聲:“我若是喜歡,就霸占了?你這語氣,倒一點也不像是一國之君,反倒像是山匪流寇的作風了。”
“管他是一國之君還是山匪流寇,你喜歡就好。”
云裳又笑了一會兒,才又想起另一茬來:“那位劫走了我的人從莊子里那條小溪逃了,可抓住了?”
“抓住了。”洛輕言頷首:“我收到你的小溪,就叫人去堵了,倒是堵了個正著。”
云裳嗯了一聲:“等回宮休整休整,得了空我想親自審問審問。”
洛輕言冷哼了一聲:“這種人審問他做什么?直接殺了便是。你便是審問了,他也不一定會說實話。”
云裳笑了笑,又沉默了片刻,才道:“先前我偶然聽見他下面的護衛稱呼此前暗中監視我被我弄暈了的護衛的名字,兩個護衛都姓曹。”
洛輕言聽云裳這么一說,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話中之意:“你疑心,是曹家人下的手?”
云裳頷首,沉默了片刻才又道:“只是我不明白,若是曹家,究竟是曹家的那一位下的手。又為何只是將我囚禁起來,卻并無其他動作,他們又是想要做什么。”
云裳抿了抿唇:“我心中大致有些猜想,便想詐他一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