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在殿中看了大半天的書,天色漸暗,淺酌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天快要黑了,昨天和今天,奴婢一直讓暗衛(wèi)密切關注著錦城中的情形,除了昨日里因著陛下頒布下來的那兩個布告引起了一些討論,其他的,一切倒似乎風平浪靜。那五個人,似乎是成功了……”
云裳點了點頭,嘴角微微勾了勾:“能夠通過暗樁的層層篩選,從各大世家脫穎而出,出現在我的面前,定然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輩,只要他們想,總是有法子能夠做到的。”
“不過,也再等等吧。”云裳將書冊翻過一頁:“畢竟,今天也尚未過去。”
淺酌眨巴眨巴眼:“那若是今天過去,外面也沒什么事的話,娘娘果真要讓陛下封他們官職嗎?可是奴婢覺得,這一回外面會這樣平靜,陛下頒布的那兩則布告起到的作用更大一些呢?”
云裳笑了笑:“興許吧。可是,已經許諾了的事情,卻是決不能夠輕易反悔的。若不然,我在他們那里,就全然失了信譽。”
“也許這一次能夠平安度過危機,與陛下頒布的布告關系更大一些,可是即便是有布告,幾大世家也絕非吃素的,定能夠有辦法應對,他們定然也從中費了不少的功夫。且,這幾個人,也的確是有些本事,若是能夠將他們握在我與陛下的手中,定是利大于弊的。這筆交易,無論如何,我也算不上吃虧,做得的。”
淺酌歪著腦袋思量了片刻,亦是點了點頭:“也是,若是這幾個人真的能夠坐到家主的位置上,以后能夠為陛下和娘娘所用,那也就是將幾大世家握在了手中,的確是很劃算。”
云裳輕笑了一聲,并未多言,只將書放到了一旁:“天色似乎有些晚了,叫小廚房將晚膳準備好吧。”
淺酌應了聲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了稟報的聲音:“娘娘,劉總管求見。”
云裳挑了挑眉,看了眼沙漏,已經快要到用晚膳的時間,這個時候,洛輕言沒有來,卻是劉文安一個人來了?
“傳。”
劉文安垂首走了進來,朝著云裳行了個禮:“娘娘。”
“怎么了?”
“陛下下午時候召集了幾位朝臣在議事殿議事,現在尚未結束。陛下瞧著時辰不早,特意讓奴才來同娘娘稟報一聲,說他今天晚上就不過來用晚膳了,讓娘娘先用。”
云裳挑了挑眉:“太極殿那邊可有準備晚膳?”
“奴才方才已經派人去讓御膳房那邊備著了。”劉文安笑得起了一臉菊花褶子:“陛下還讓娘娘放心,說若是他沒有好好用膳,就讓老奴盡管來向娘娘告狀就是。”
云裳睨向劉文安:“陛下也不過是現在糊弄我的時候說說罷了,若是陛下到時候又改了主意,你肯定就又不敢吱聲了。”
劉文安連忙舉起手來:“娘娘放心,奴才以自己的性命發(fā)誓,以后陛下若是再敢不好好用膳,就是陛下說要砍了奴才的腦袋,奴才也定然會先來同娘娘稟報的。畢竟,即便是陛下說要砍了奴才的腦袋,我來同娘娘稟報,娘娘也定然能夠保下奴才這條狗命的,說不定娘娘一個高興,還能給奴才一些獎賞,此事不虧。”
云裳被劉文安逗得笑出了聲來:“你這算盤打得倒是精。好,那咱們就說定了,若是你好好給本宮報信。賞,本宮給你重賞。”
“既如此,那奴才就多謝娘娘了。”
劉文安笑瞇瞇地行了禮,隨后才又取出了五份圣旨:“陛下說,這是娘娘要的東西,讓奴才給娘娘順便帶過來。”
云裳瞧見這五份圣旨,便知里面的內容大致是什么,只點了點頭,叫宮女接了過來。
“行了,陛下那邊也需要你侍候著,你先回去吧。”
劉文安應了聲,退了出去。
云裳從宮女手中接過了圣旨,一一展開來看了看。
昨日早上來的那五個人,洛輕言倒是的確一一都給了官職,大多是在四品左右的官職,大多有些職權,卻也并不太重要的職權。
只曹翰一人,給了一個諫議大夫的職位,算得上有些實權的職位。
這些官職洛輕言定然也是仔細考慮過才給出的,云裳亦是十分滿意,只笑瞇瞇地將圣旨放到了一旁,而后吩咐了宮女布菜,才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
用了飯,淺酌又來稟報著:“娘娘,淺音姐姐那邊傳了消息過來,說接下來那二十來家世家的人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說著遞上了一張紙:“一共分為了四次,這是時間地點與每次來參加的人的資料。”
云裳應了一聲,接了過來,只掃了一眼,便將紙條扔進了火盆子里:“我知曉了。”
一連三日,云裳都在忙著見這些世家之人。見完了那二十來個世家中的人,才又將最開始那五大世家的人的圣旨又重新還給了洛輕言,讓他又封了那五大世家中其他幾人一些官職,一并將圣旨送到了各大世家。
“這五人,圣旨已經送了過去,我也該抽空再去見一見,商議商議接下來應當如何做。再見這一次,而后我便每個安排固定的暗樁對接了。我與他們,還是少見為妙,以免暴露了自己。”
洛輕言頷首:“的確是應該少見,不管如何,這些人也并不太安全,我對他們仍舊不太信任,特別是那曹翰。”
云裳笑了起來:“我有自保之力。”
“唔……”洛輕言不以為意,不欲在這件事情上再談,便轉開了話茬子:“柳滄和柳吟風那邊,都送了消息過來。”
云裳挑眉:“什么消息?”
“暗衛(wèi)說,工部那些工匠,的確是去了柳滄,只是沒兩日就不見了蹤影,他們查探得知,是出了城,只是出城之后往哪兒去了,卻是不知,應是有人暗中操縱。”
云裳瞇了瞇眼:“不知去哪兒了?”
“暗衛(wèi)是這樣說的,只是柳吟風送來的消息,卻恰好,解了這個惑。”
“柳吟風說,在去往夏國同夜郎國邊關的時候,遇見了一些行蹤詭異之人,他曾經在錦城見過,應是工部的人,來信問我可是給工部派了什么須得要隱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