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簡直是無稽之談,哀家會讓人去查探那兩個宮人的去向的,你便放心好了。”明太妃皺著眉頭,冷著聲音道。
云裳連忙點頭,“如此,那便有勞太妃娘娘了。”
明太妃的目光落在云裳身上,半晌,才道,“裳兒過不了多久只怕也要出嫁了,方才裳兒說起宮中的人資歷都比較小,才想起來,之前裳兒身邊似乎一直都沒有教導(dǎo)嬤嬤,許是因為你離宮較早,不過你如今在宮中,而且即將嫁人了,很多事情也還是需要有個教導(dǎo)嬤嬤來教導(dǎo)的,哀家身邊,除了玉嬤嬤,倒是還有兩位嬤嬤,李嬤嬤和徐嬤嬤,都是十分得力的,待會兒,你便帶回清心殿吧,以后你嫁入靖王府也有許多要學(xué)的地方,有她們二人在,也好些。”
云裳心中冷冷一笑,暗的不行,如今已經(jīng)想要明目張膽地往她宮中塞人了嗎?還用了大婚這樣讓人難以拒絕的由頭。
“太妃娘娘對裳兒真好,只是,太妃娘娘身邊一共也就三個嬤嬤,若是裳兒一下子便帶走了兩個,只怕太妃娘娘身邊的人手不夠,太妃娘娘如今執(zhí)掌六宮,身邊自然是缺不得人的。”云裳淺淺笑著,眼中卻是無比的堅毅。
她便以為自己是個好拿捏的嗎?
“況且,之前母妃去來鳳城行宮待產(chǎn)的時候,曾經(jīng)也幫裳兒向父皇求了此事,父皇說,等母妃生產(chǎn)了,便讓人去請了嚴嬤嬤和鄭嬤嬤來教導(dǎo)裳兒,嚴嬤嬤是父皇的奶嬤嬤,鄭嬤嬤也是母妃極其信任的。不過,能夠得太妃娘娘信任的,也定然是極好的,裳兒倒是有些難以抉擇呢,要不,裳兒去回絕了父皇,就說太妃娘娘幫裳兒安排好了……”云裳微微蹙眉,似是十分煩惱的模樣。
明太妃皺了皺眉,心中暗自恨了起來,寧帝竟然早有安排,為何自己竟然不知道?
“嚴嬤嬤?哀家記得她四年前便已經(jīng)離宮了,哀家聽說,她兒媳婦給她生了個大胖小子,在家?guī)O子呢。”明太妃突然又想起此事,便慢悠悠地開了口道。
云裳揚起眉,笑容淺淡,“是,不過也不知道父皇怎么與她說的,嚴嬤嬤終歸是答應(yīng)了,說她孫子已經(jīng)四歲了,過幾個月便送到私塾念書了,所以倒是沒什么事情,便應(yīng)了下來。估摸著,差不多再過個三四月,嚴嬤嬤便會進宮了。”
明太妃眼中閃過一絲怒氣,半晌,才笑了笑道,“皇上是嚴嬤嬤一手帶大的,嚴嬤嬤自然是最好的嬤嬤,既然皇上已經(jīng)安排了,那哀家便不必費這份心思了。”
見自己目的未達到,再想起方才云裳所說之事,明太妃心中亂得緊,便讓云裳退下了。
云裳見明太妃神色不佳的模樣,心中的猜想更重了幾分,便叫了人好生留意著長春宮的情況,第二日一早,淺音便來回報了。
“公主,昨兒個長春宮那位似乎是做了噩夢,半夜被驚醒了,似乎還尖叫了好幾聲,一直喊著‘敏兒,不要,不要’的,后半夜,長春宮的寢殿便一直亮了一夜的燈。
云裳用茶杯杯蓋拂去面上的浮沫,笑容淺淺,“不做虧心事,夜班不怕鬼敲門,那位的反應(yīng),明顯便是虧心事做多了。”
淺音想起另一件事,便又連忙道,“公主,夢婕妤昨兒個傍晚去了拂美人宮中,兩人似乎聊得很開心呢……”
云裳點了點頭,并未說話。
長春宮接連鬧騰了差不多十來天,夜夜都聽見明太妃的驚叫聲,據(jù)聞,明太妃每天掌燈時分便讓宮人將長春宮中所有的燈都點了起來,整個長春宮被照得亮如白晝,只是,似乎也沒什么用,明太妃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第十二日的早上,在眾嬪妃的面前,終于昏了過去。
云裳聽到消息的時候,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言,只是,明太妃暈倒的當日,清心殿便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李拂衣。
李拂衣笑著看著眼前不過十五六歲的云裳,心中卻是帶著幾分鄭重,雖然云裳的面容看起來還有些稚嫩,只是李拂衣經(jīng)過這些時日的觀察,卻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絕對不容小覷。
“不知道公主殿中失蹤了的宮人可有找到?也不知道怎么了,那日公主去了長春宮之后,太妃娘娘便被夢魘住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李拂衣低垂著眼,睫毛微微顫動,似乎十分悲傷的模樣。
云裳睜大了眼望著李拂衣,“是嗎?我那兩個宮人都還沒有找到呢,只是太妃娘娘說了她來找,便肯定能夠找到的,至于太妃娘娘,裳兒也覺得很害怕,拂美人,你說,是不是真有鬼魂作怪啊?我聽長春宮的人說,她們半夜瞧見有人影從長春宮飄過呢……”
云裳說著,一雙眼睜得大大地望著李拂衣,眼中帶著幾分好奇,也帶著幾分驚恐。
“妾身也不知道有沒有鬼魂……”李拂衣低著頭,輕聲道。
云裳幽幽嘆了口氣,哭喪著臉道,“我可怕極了,這幾日都晚上都不敢出門呢,而且每日睡覺一定要叫了宮女在一旁侍候才安心……”
李拂衣見云裳這般模樣,心中也有些動搖,只隨意與她說了會兒話,便離開了。
云裳見她走出了清心殿,才收回了面上的表情,微微一笑道,“聽說,明太妃已經(jīng)醒過來了?”
淺音聞言,在身后低聲應(yīng)道,“是醒過來了……”
云裳冷冷地勾了勾嘴角,神情中帶著幾分冷意,“醒了啊,那今兒個晚上,便下記狠藥好了……讓寧淺問清楚,敏貴妃是怎么死的……”
淺音低著頭應(yīng)了聲,便退了下去。
當日夜里,長春宮陷入了一片驚惶之中,據(jù)聞,眾多宮人都瞧見了有一個白衣身影落在了明太妃的窗外,笑聲幽冷,對著長春宮的寢殿說了一句,“妹妹如今可風光了,姐姐在下面可是十分孤單呢……”
然后,寢殿的窗戶便被風吹了開來,待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明太妃的枕邊卻多了一個錦囊,錦囊中放著一束頭發(fā)……
明太妃一見那錦囊,便渾身顫抖起來,待拿出那束頭發(fā)的時候,便抽搐著吐了幾口白沫,昏死了過去。
云裳聽著淺音的稟報,伸手拿了一顆堅果,笑著道,“我倒是有些佩服明太妃的手段呢,那錦囊原本是先帝與敏貴妃的定情信物,里面放著的,是先帝的頭發(fā),聽說是兩人成親的時候,先帝剪下來送給敏貴妃的,敏貴妃日夜不離身,卻不想,明太妃竟然在那里面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