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闊目光慵懶,仿佛在問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般,他歪著腦袋看著林沉橙,等待著她的回答。
這讓林沉橙有一種錯覺,暫時忘卻了徐闊的危險性,她咬了咬下唇,索性決定隱瞞:“沒有誰。”
徐闊眼中閃過一絲凌厲,林沉橙居然敢欺瞞他?他又怎么會不知道林沉橙是出去接了誰的電話呢?
林沉橙只有在有關秦墨的事情上會表現地這么不自然,她向來都是從不拖沓,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方面,徐闊對林沉橙的了解幾近透徹,所以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
然而他并不打算繼續質問她,現在她在自己面前極度放松,這是之前未曾有的局面,他不舍得去破壞,于是他笑了笑,轉移了話題:“林越呢,你這么早趕過來他怎么辦?”
林沉橙內心里自覺逃過一劫,順口就說了出來:“你也是知道他的,不到點根本睡不醒,我走的時候他還在睡呢。”
徐闊點了點頭,從床上起身,慢慢地站了起來。
林沉橙眼眸驟縮,趕忙上前去攙扶他,嘴上還不忘道:“你起來做什么,身.體才剛剛好,為什么不多休息一會?”
徐闊嘴角微微上揚,道:“為了讓你扶我。”
真真是越來越不正經了,林沉橙內心想道,她從來沒想到生一場病之后的徐闊會變得如此粘人,如此乖巧,仿佛是一只貓一般。
她漸漸忘卻了他其實是一只虎,聽完徐闊的話只皺了皺眉頭,道:“我扶你隨時都可以啊。”
她本來就應該照顧他,徐闊身.上的傷痕沒有哪一處不是她給的。
“好,這是你說的。”
林沉橙說這句話的時候可沒有想到在后來徐闊會以各種理由讓她留在自己身邊,每天不是心口痛就是手臂痛,反正哪里讓林沉橙內疚哪里就痛,林沉橙雖然知道他是裝的,倒也無法拆穿他,因為徐闊的演技也是一流的。
外界的傳聞很快從英國傳到了中國,各大網站上都開始刊登徐闊死亡的消息,每一篇報道都歌頌了徐闊傳奇而短暫的一生,還將他陳芝麻爛谷子的風.流韻事都掀了個底,徐闊對此表示強.烈的不滿。
因其是個現世中默認已經死了的人,于是姜萱明日的婚禮他也并不能出席,他只能在那一方小房間里走走停停,以免有潛在的媒體又將他拍攝下來放在了網上。
如若被拍攝下來的話,那么他們的計劃就全都完了,為此,他只能隱忍。
不就是待在房間里哪也不能去嘛,對于他來說并不難。
林沉橙不時地盯著病房內的掛鐘,徐闊也就裝作沒看見的樣子,繼續與她閑話家常。
可林沉橙過了一會,實在是忍不住了,道:“徐闊,你好好休息一下,我...還要回家去照顧林越,現在他也該醒了。”
她哪里是要回家照顧林越啊,林越現在有秦墨照顧呢,她一點也不用擔心,只不過她剛剛跟秦墨扯了個謊,說自己馬上就回去,不用他來接,如果她再不回去的話,恐怕他就要懷疑了。
秦墨的聰慧他是知曉的,恐怕很快就會懷疑到徐闊頭上的。
“好。”
徐闊答應了,這對林沉橙來說又是當頭一棒,徐闊先前可是把她軟禁起來都不讓她走的,現在居然爽快的同意了?現在這個人真的是徐闊么?
為了防止徐闊變卦,她如同腳底抹油一般,準備開門出去。
身后傳來一句話卻讓她立即定在了原地:“路上小心,正好我也很久沒和秋素聯系了。”
林沉橙的手剛搭在了門把上,又調轉了頭,看著徐闊:“你...身.體才剛好,公司的事那么繁雜,你可以緩一緩的。”
緩一緩的話,興許她就能處理好了。
徐闊知道她在想什么,故作不知,繼續讓她著急:“不行,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昏迷,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
“現在很好!”林沉橙脫口而出。
徐闊睜大了眼睛看著林沉橙,道:“你怎么知道的?”
林沉橙自知失語,她一個徐氏集團不要的人,又怎么能知道徐氏集團現在的狀況呢,她趕忙改口:“我看新聞上說的,你就不用擔心了,身.體是最重要的。”
“嗯。”徐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就先聽你的吧。”
林沉橙聽到這句話,心口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她擰開了門,對著徐闊揮了揮手,走出了病房。
到了樓下已經有徐闊派的車在等她了,林沉橙因為早上見過這個人,便放心地坐上了他的車。
一回到家,秦墨和小團子都在屋內,小團子還在吃著他的早點,將奶黃包吃得滿臉都是,秦墨在一旁為他細心地擦拭著,林沉橙心中有做了虧心事的不安感,于是趕忙走上前去,笑著看向秦墨道:“這就讓我來吧。”
秦墨持著手帕的手微微一頓,自然而然地讓了位置出來,沒有說一句話。
倒是林沉橙看向他,語氣中飽含著歉意:“秦墨,又麻煩你了。”
這個又字,秦墨聽在耳中很不舒服。
難道每次他幫林沉橙做什么她都是計數的嗎?秦墨無奈地搖了搖頭,回道:“是我自己要來的。”
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不必言謝。
林沉橙抿了抿唇,接過秦墨手中的方帕,坐到了小團子的身旁。
林越將臉昂了起來,林沉橙得以擦個完全。
“媽咪,爸比說,明天就是小萱阿姨的婚禮了,是嗎?”
林沉橙聽著他的話,隨口回道:“是啊。”
“小萱阿姨那樣的壞脾氣,是誰娶了她呀?”林越印象中的姜萱就是個十足的大惡人,她和林越在一塊的時間不長,可每一次都讓林越印象深刻。
將奧利奧中的夾心換成牙膏哄騙林越吃下去,又帶著林越一路瘋狂飆車,林越被嚇得哭得滿臉鼻涕,姜萱看到了卻笑出了眼淚,總之,他對這個阿姨印象不好,很不好。
林越童言無忌的模樣讓林沉橙啞然失笑,她面上稍顯嚴肅,道:“你怎么能這么說小萱阿姨呢,你說你做沒錯做錯?”
林越鼓起了嘴,大眼睛撲閃撲閃,縱使小肚子里有千般不平也得乖乖低頭認錯:“錯了錯了。”
秦墨嘴角含笑,眸子里卻有化不開的冰雪。
他所期待的生活不過如此簡單,為什么徐闊偏偏命大,都從鬼門關走了一圈了還能回來剝奪他守護在她身旁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