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徐母的臉登時紅了,她未曾想林沉橙會突然提到這件事。
這件事同樣也是徐家的心結,畢竟如果深挖此事的話,會將不少暗無天日的事連根拔出。
徐母不知道林沉橙究竟了解多少,但心還是慌了起來,萬一她知道了當初所有實情,再將其昭之于眾,徐氏的名譽一定會大受影響。
林沉橙咬著唇,隱忍著淚,將地上的硬盤撿起,再一次雙手遞了過去:“伯母,我不會再踏入徐氏半步,您放心,這個應當對徐氏的危機有用。”
徐母這回沒有將它摔在地上,卻也沒有對林沉橙說些感激的話,林沉橙見狀已經很心滿意足了,笑著走出了辦公室的門。
徐母這才發現,她壓根就沒有回來的意思,這房間內還是空空如也,她是真的來幫助徐氏的。她忙走到玻璃窗前,看著林沉橙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鈴——”
林沉橙疑惑著誰會這個時候打電話給自己,也沒仔細看是誰便接了。
“秦總,請問有什么事嗎?”
電話那頭無人應答,就在林沉橙以為他只是撥錯了的時候,突然傳來了秦墨的聲音:
“沉橙,你在哪?”
林沉橙不知他為什么這么問,道:“怎么了?”
“沉橙,咱們約個地方見一面吧,我覺得有些事,你應當知道。”
秦墨一向是很有主見的人,如果沒有事的話是不會找她出門的,林沉橙想著現在自己也正好無事,便將口罩和帽子理理正,道:“好。”
秦墨立即就將約定地點發了過來,是一家日式的料理店,林沉橙走進房間之中,秦墨已經坐定了,仿佛等了很久的樣子。
她立即坐了下來,直截了當道:“秦總,您究竟有什么事要告訴我?”
秦墨抬眸看了看她,沒有吭聲。
“先吃點東西吧。”
桌上已經擺滿了菜,林沉橙看著咽了咽口水,還是壓抑住自己的口腹之欲,道:“秦總,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
秦墨點了點頭,道:“好,我就直說了。”
“沉橙,徐闊已經醒了。”
林沉橙的表情立即就由憂轉喜,立即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問道:“真的么!”
她眼睛亮晶晶似乎是在確認秦墨有沒有說謊。
秦墨看著她高興的模樣,心中在做著斗爭,究竟要不要將下面的話說出口,在林沉橙的步子已經即將邁出門外的時候,秦墨心一橫,道:“他是真的醒了,但,他早就醒了。”
林沉橙的步子一僵,又如他所愿的退了回來。
“什么意思?”
臉上的笑容也凝在了嘴角,聲音也驟然冷了下來。
她定定地看著秦墨,等著他接下來的回答。
“他一直都是醒著的,不醒的時候都是他演出來的。”
林沉橙皺了皺眉頭,問道:“你怎么知道?”
她還是不相信,在事故的后幾天,林沉橙一直都有去他的病房之中,他若是裝的話,一定會有反應,怎么可能和昏倒一模一樣呢?
“你現在去,看看徐闊是不是醒著的你就知道了。”
林沉橙真的相信了他的話,挪動了腳步,連一聲道別也無,就離開了這家店。
秦墨輕嘆一聲,給自己斟了碗清酒。
“17層到了——”
冰冷的機械女聲報出,林沉橙輕手輕腳地走到徐闊的病房門口,她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內心,慢慢地向前走去,就快要靠近玻璃小窗了。
這幾步,仿佛有千斤綁在腳上。
林沉橙心里五味雜陳,她既希望徐闊沒有騙她,又希望徐闊已經醒來,這兩方勢力在她心中博弈,她也說不準自己究竟希望哪一方能贏。
玻璃小窗就在眼前,林沉橙將自己的腦袋挪了過去,恰好足以看見屋內的景象。
她只能看見姜萱的背影,姜萱的嘴不停地動著,似乎在與人聊天一般,可這屋內壓根就沒有別人啊,只有徐闊。
果然如秦墨所說么,徐闊早就醒了…
她將門的把手扭開,聽到聲音,姜萱立即變得緊張了起來,而未等徐闊睡回去,林沉橙就已經走到了他的床前。
“沉橙…你看徐闊醒了。你不是一直都盼著他醒么,開不開心?”姜萱趕忙笑了,想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可林沉橙臉上半點喜色也無,她直直看著徐闊,道:“徐闊,你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醒了還要裝作沒醒,很好玩嗎?”
她只說了指責的話,內心深處的擔心卻都沒有說出口。
徐闊昏迷的那幾天,她幾乎要內疚死了,每日都活在擔驚受怕之中,生怕徐闊變成了植物人,再也不會醒來了。
“沉橙,對不起…”
徐闊想過他會有被拆穿的一天,卻沒想過這一天來的這么快。他原本想著能隱瞞下去,能將林沉橙再度圈在身邊,卻不成想自己卻給自己挖了個坑。
她最討厭的便是謊言。
林沉橙眼圈紅紅的,徐闊終究還是騙了她,她看向一旁的姜萱,問道:“小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姜萱沒有說話,將頭低了下去。
林沉橙什么都明白了,她就是天底下的頭號大傻瓜,她一直擔心著徐闊有沒有危險,徐闊卻只把她當做消遣的工具罷了。
“沒關系,徐總裁,我先走了,兒子還在樓下等我呢。”林沉橙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腳步不穩地跑了出去。
“沉橙!”姜萱趕緊追了上去。
林沉橙站定,擺了擺手,抹了把眼淚,道:“小萱,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沉橙,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是…”
林沉橙笑著打斷了她,道:“沒關系,小萱,我先下去了。”
她邊笑著眼淚還不斷地從眼睛里滾滾而出。
姜萱閉上了眼,不忍再看,只聽著林沉橙的腳步聲消失在17樓的盡頭。
她回到病房,徐闊已經換好了一身西裝,她挑了挑眉,問道:“徐闊,你說現在怎么辦?騙沉橙被發現了,怎么辦?”
徐闊面容冷峻,沒有回答。
他只知道,他這一回恐怕要用一生來求得她的原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