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芝瑜下藥的時候,就沒有打算留有余地。
她斷定即使是霍黎辰也吃不消這個藥,必然忍無可忍要了言諾。
事情一成,就成定局。
霍黎辰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喝酒的時候,他料到這杯酒不簡單,卻也沒想到弓芝瑜決狠到了這個地步,不解就要死?
若是他執意和言晚在一起,弓芝瑜寧愿要了他的命么。
不愧是言家掌權的主母,手段果然是夠狠的。
“黎辰,今日之后,你和言晚注定是沒有可能的。你別再為難自己,讓我幫幫你吧……”
言諾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神情嫵媚,又走到了霍黎辰的面前。
她的手指揚著,輕輕地落在了他的臉上。
很涼。
就像是在火海之中,突然冒出來的冰水,讓霍黎辰感到了致命的舒適感。
他中了藥,她無疑是最好的解藥。
言諾聲音溫柔似水,嫵媚如妖。
“接受我,就舒服了……”
如在火中被灼烤,此時此刻,舒服兩個字,如此的誘人。
霍黎辰的目光微閃,有了剎那的迷離。
理智,幾乎崩潰。
言諾再接再厲,衣著不整的身體,就要貼近霍黎辰。
“要我吧!
要她。
身體幾乎不受控制,有著最原始的沖動,霍黎辰眼眶紅的厲害。
心里,卻是鋪天蓋地的厭惡。
惡心。
他向來對女人這種生物敬而遠之,除了言晚。
“呵,死而已!
霍黎辰猛地往后退開,步伐僵硬,但神色卻無比的決然。
他一步步的往后走,和言諾一點點的拉開距離。
“告訴弓芝瑜,言晚是她的女兒,她若是不同意,我也不會從她身邊硬是搶走。但我愛言晚,我活著必定要言晚,否則,便在今天要了我的命,一了白了!
說完,霍黎辰打開浴室的門,利落的就走了進去。
隨后,“咔擦”一聲就上了鎖。
言諾反應過來,趕緊追過去,卻死活打不開浴室的門。
此刻,她終于慌了。
她著急的拍門,喊道:
“霍黎辰,你別這樣,你趕緊出來。你身體里的藥效會越來越嚴重的,你根本承受不起。”
關著的浴室門沒有絲毫的動靜,緊接著,從里面傳來了水流的聲音。
可能,霍黎辰用了冷水。
言諾根本顧不得挫敗了,心里更加著急。
這藥有多猛,弓芝瑜之前是給她說過的。
用冷水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頂多,能讓人保持一會會兒的理智。
“霍黎辰,你開門啊。你這樣強忍著,只會傷害你自己的身體,等會兒藥效會更加強烈,你也會忍不住的。沒了理智,你照樣還是會出來找我,你現在何必這樣折磨自己呢?”
言諾著急的喊著,生怕霍黎辰的身體拖出個三長兩短來。
這可是她未來的丈夫!
霍黎辰并沒有理她。
浴室里,只有源源不斷的水聲。
任由言諾在外面說破了喉嚨,那扇門,也沒有打開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言諾信心滿滿的等著霍黎辰出來,越是等,她的信心就越是枯竭。
因為霍黎辰一直沒有出來。
再看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半小時了。
這個藥要是三個小時沒法解,霍黎辰就一定會死。
言諾臉色大變,更加心慌恐懼了,可任由她喊破了嗓子,浴室里傳來的,只有稀里嘩啦的水聲。
霍黎辰到底是死是活,是什么狀態,完全不知道了。
難道,或許,他用冷水降溫,已經把自己給溺死了?
她不相信一個男人能有這個大的忍耐力能控制這種強效的藥物。
“霍黎辰,霍黎辰!你怎么樣了,你還能不能回答我。”
言諾著急的拍門,撞門。
可是都毫無作用。
她心里更加的慌亂了。
要是霍黎辰真的因為她而出了什么事情,言晚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即使她也是言家的小姐,可比不過家主的千金啊。
言諾徹底的慌了。
她雙腿發軟,顫抖的聲音說道:“你千萬不能有事,我馬上叫人進來救你,我馬上叫人,你撐住!
說著,言諾就要往外跑。
霍黎辰低沉嘶啞的聲音從浴室里傳了出來,“你若是敢叫人來,我就先弄死你。”
言諾的腳步猛地頓住。
霍黎辰沒事!
她卻來不及欣喜,急忙趴到了浴室的門口。
焦急的說道:“霍黎辰,你既然沒事,就趕緊開門啊。現在已經兩個半小時了,再過一會兒,你的身體會崩潰的!
“我說過,寧愿死!
霍黎辰一字一句,堅定無疑。
若是言諾去叫人進來,勢必會拆開浴室的門,他已經是強弩之末,指不定會被怎么樣,至少現在,他還能撐到最后一刻。
言諾嚇得臉色慘白,一下跌坐在地。
她哽咽道:“你寧愿死,都不愿意碰我么?我就那么差勁,讓你嫌棄么?”
“你如何,與我無關!
霍黎辰聲音很淡很淡,啞中帶著一些克制不住的微顫,“不是言晚,我都不要!
言諾趴在地上,臉色煞白。
再也沒有掙扎的勇氣。
她哭著笑了,“可你也得不到言晚,你只會死的,你會死的,值得么?”
值得么?
浴室里,再沒有回應,只有不斷嘩啦的水聲。
沉默,卻又像是最堅定的答案。
值得。
——
“啊!”
言晚做了一場噩夢,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的額頭上冒著密密麻麻的冷汗,臉頰發白,神色還在不停的閃爍著。
好一會兒,她視線聚焦,看清了眼前的是天花板,才緩緩地回過神來。
是夢。
“嚇死我了!
她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下意識的就伸手去抱身旁的人。
可手臂伸直,旁邊卻空蕩蕩的。
人呢?
言晚呆了一下,立即伸手去摸,就摸到了冰涼的被褥。
霍黎辰不在。
她這下徹底驚醒了,連忙坐起身來,打開床頭燈,整個房間瞬間在她的眼前明亮起來。
她朝著身旁看去。
沒人。
房間里也空蕩蕩的,沒有霍黎辰的影子。
再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了,他怎么會不在房間里的?
言晚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