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午餐留下的爛攤子,自然是有專人為他們收拾,隨后有兩個女仆模樣的人一路跟著他們到了小陽臺,恭敬地守在他們身后,隨時等待著他們的各種吩咐。
另一邊,辰世林看著白傅言跟關如雪轉身離開了,不由得松了口氣,轉身看向徐藝清,低聲說道:“有勞了,我不動!
“誰管你動不動,疼死又不關我的事!毙焖嚽遄焐险f得難聽,但實際上手上為他處理傷口的動作可以說是非常輕柔了,“我先給你噴點麻藥,免得太疼了,影響你的神經。”
徐藝清處理傷口的時候神情非常專注,辰世林就一直盯著她的臉看,也十分專注。
“這傷口是什么造成的?”徐藝清噴了麻藥,需要等幾分鐘才可以確認效果,便跟他閑聊起來,根據她的經驗判斷應該是一把匕首之類的利器造成的,而且傷口是從肩膀上面開始一路往下劃,對方應該是在辰世林的右前方的位置。
“刀!
“你看起來打架應該很厲害!毖韵轮,辰世林應該不容易受傷才對,白家培養出來的人都是全方面人才,辰世林的手上功夫應該還不錯才對。
辰世林抿了抿嘴,不再說話。
一個人說話也挺無趣的,更何況徐藝清其實對這些事情都沒有什么興趣,只是象征性問上兩句打發時間,看辰世林有意回避,便不再追問,靜靜等待著麻藥生效。
“疼嗎?”徐藝清按了按他的傷口。
“還好,可以開始了!
“嗯、”
徐藝清已經將他的襯衣給剪掉,他赤著上半身,身材很是精瘦,看起來像是一直有在健身,肌肉弧形很漂亮,傷口的處理過程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徐藝清手上動作干凈利落,很快就血漬給清理干凈,再加上辰世林的身體素質很好,止血工作也順利為完成,在傷口縫合的時候,徐藝清看見辰世林的額頭上起了一層薄汗,便不自覺地放緩了動作。
“是麻藥已經失效了?”
辰世林沒有回答,只是讓她趕緊縫合。
“你該不會是對麻藥不敏感吧!毙焖嚽灏l現他的右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整個右手手臂青筋暴起,心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有些人天生對麻藥不敏感,就算是注射了麻藥也頂多幾分鐘就失去作用,更何況她剛剛還只是在傷口上面噴了一遍,還不是注射進去的,要是辰世林真的對麻藥不敏感,也就是說他其實一直都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完成了傷口處理。
這人真的是個瘋子!
“還有多少沒有縫合?”辰世林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抖,應該是痛成這樣的。
徐藝清看了看,回答道:“大概還有二十幾針,我給你補一點麻藥先!
“不用,補了也沒效果,你動作快點就好!
也就說剛剛的麻醉根本沒有效果,他卻一聲不吭?徐藝清心里隱隱對這個男人產生了一點敬佩之意,要知道他的傷口最深的地方已經快要刮到骨膜上面了,那是痛覺最敏銳的地方,他竟然能夠一直忍著。
一邊心驚著,一邊加快手里的動作,徐藝清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縫合,還是下意識地給他再噴了一點麻藥,盡管知道效果不大,可出于醫生的同理心,還是這樣做了。
“多謝!
辰世林站起來,準備出去。
“你著什么急,傷口剛剛縫合又要出去鬧什么?”徐醫生今天似乎特別的暴躁,指著辰世林恨鐵不成鋼地說,“我這還沒給你包扎,你謝什么謝,就你這個態度道謝,我還不如你直接罵我一頓呢,沖我擺什么臭臉!”
辰世林的臉色的確不怎么好,簡直就是臭臉中的臭臉,讓徐醫生非常不喜歡。好吧,她怎么會承認,其實自己是被辰世林給嚇到了,才會這么暴躁地對他說話,哪有人這樣不珍惜自己身體的,當年她也曾為白傅言處理過傷口。
兩人同樣是不在乎疼痛的樣子,可好歹白傅言會嬉皮笑臉地跟她說話,辰世林這樣一聲不吭反倒讓她心里憋得難受,只要一開口說話就變成了嘶吼。
“抱歉!
辰世林只是著急想要跟白傅言解釋清楚,他的交代,沒有辜負白傅言給他的這個機會,他擔心自己再耽誤時間,白傅言就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了。其實這些年白傅言對他的新人,辰世林都一直記在心上。
如果說在過去十年之中日復一日的能力訓練日子當中,他把自己當成一個棋子一個只需要不讓主人失望的完美機器,那么說來到白傅言身邊的四年之間,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還是個人,可能會犯錯,但盡量在變得完美,也需要被人信任,渴望被人理解,當然,對于白傅言的信任和理解,他會加倍努力地回報給他。
只有這件事情例外。
至于例外的原因,辰世林神色再次黯淡幾分。
徐藝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關注這個瘋子,但她還是看到了他變化的神色,不由得再次開口:“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垮著一張臉看得我心里難受!
說完她就后悔了,跟這個石頭有什么好說的,浪費自己的好心浪費自己的精力。
想要辰世林改變一下表情,估計是不可能的了,他只是再次低聲說了一句抱歉,然后繼續靜靜等待著徐醫生為他包扎好傷口。
完成的時候,徐藝清看他又要著急起來,沒好氣地吼道:“你丫的是不是非要挑戰我的耐心,給我乖乖坐好了!你要跟少爺說話,我去告訴少爺一聲就好了,你要是牽動到傷口,我好不容易給你接上的神經肌肉又給你崩斷了,豈不是浪費我的勞動成果?”
正好這里有一張小床,徐藝清讓他靠在床頭休息會兒,自己則是起身去外面找白傅言過來。
彼時白傅言正摟著關如雪在看風景,新區還沒開發的地方看起來有點凄涼,不過總的來說還是能看的,他給關如雪遞上一顆草莓:“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