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舌頭上面的傷口實在是太疼了,又一直不能止血,無奈只能靠過去,不情愿地張開嘴。
“還好,傷口不太深,就是血管斷了兩根,血流得有點嚇人,我先給你消毒,有點痛。”
方文宇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忍著,張開嘴之后,鮮血便流得更快了,沒一會兒就在嘴里聚集成一小灘,方文宇覺得不舒服下意識地將其咽了下去。
看到這個畫面,黎驍皺皺眉:“你之前是咽了多少血下去?”
還是很冷淡的語氣,就在這一剎那,方文宇就好像看到了墨少平一樣,不過墨少平可不會這樣對他說話,更不會幫他查看傷口。方文宇很快就將這份小路亂撞的心思給壓了下去。
“嘶……”
消毒液進來的時候,方文宇五官都快皺到一起了,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不已,清口水順著嘴角滴下來,看起來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順便還有點惡心。反正方文宇是把自己給惡心到了,很不得直接跟著那滴口水鉆一起鉆進地毯的毛縫之中,不讓黎驍再看到才好。
偏偏是在外人面前這么丟人。
方文宇捏了捏自己的手心,下定決心之后不管再痛,都絕對不會再皺一下眉頭,一定要忍住不在外人面前表現出自己很弱的一面,免得被對方給小瞧了。他的這些心思,黎驍壓根兒沒注意,全神貫注地給他消毒、上藥,動作一氣呵成,像是經常幫人處理傷口的樣子。
奇怪,他難道經常受傷?
方文宇開始胡亂猜測,忍不住想,對方會不會是個黑幫頭子之類的。
“我以前當過幾年醫生。”不等方文宇問出口,那邊黎驍已經主動開口了,順便將所有用過的藥品排列整齊地放回了醫藥箱之中。
難怪動作這么熟練,看不出來這該死的禽獸以前竟然當過醫生,真是……人不可貌相……不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煩惱之中的方文宇并沒有發現自己用詞上的不準確,反而就這么語無倫次地在心里咒罵了好一會兒。
“這幾天先不要說話,吃東西不要吃刺激的,最好是清淡的不燙的粥,直接咽下去。”
在黎驍說這些的時候,方文宇覺得他還真有點醫生的樣子,或許他說自己曾經當過幾年醫生并不是騙人的。但是——
“你離我遠點。”方文宇說得含糊不清。
黎驍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往后退了退:“不好意思,藥效應該很快就過了。”
“我要離開。”方文宇對他沒什么好印象。
“不行。”
“為什么?”
“我覺得你挺有意思,想跟你多相處會兒。”黎驍說得理所應當,神色還是十分淡漠的模樣,語調無甚起伏,除了說的話語句要稍微長一點之外,真的像極了墨少平,他的話長一點大概就是因為以前當醫生的經歷吧。
“我并不想跟你相處。”方文宇忽然想到一件好玩兒的事情,湊過去問道,“我剛剛說了我是……”
“噓,少說話,舌頭還想不想要了。”
那種眼神也很像那個人……
方文宇有那么一秒的放空,覺得自己跟黎驍認識的經歷也很奇特,便想著這是不是上天看他可憐,特意給他送了這么一位跟墨少平那么相似的人到他的身邊,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他想著想著,不自覺地就把黎驍的臉跟墨少平的臉重合在一起了,那種感覺很奇妙,他一直盯著黎驍看。
“我們做吧。”
黎驍沒有拒絕,只是一個挑眉:記得剛剛某個人還跑得很快來著。
方文宇看他沒什么動作,索性直接把自己送了過去。
他們的故事便由此開始。
而另一邊,霍笑笑一個人在房間待了幾個小時,關如雪實在是不放心她,便主動聯系上了墨少平。
“你在哪兒?”
“潞城。”
“什么時候回來?”關如雪的語氣有點生硬,她這幾天都很擔心霍笑笑的狀態,生怕霍笑笑受到什么刺激或者傷害,而她也看得出來,霍笑笑跟墨少平之間隱隱有種隔閡,可是具體是什么,她自己也說不明白。
關如雪對感情的事情本來就較為遲鈍,這會兒要她去幫霍笑笑跟墨少平兩人拉紅線,就更是為難她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中間傳遞一下信息,表達一下作為朋友的希望和祝福,畢竟愛情的事情要當事人才能夠明白。
墨少平沉默了一會兒。
“怎么不說話?難道還要很久才回來?”關如雪聲音有點冷。
一旁的白傅言好像是在看好戲一般,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心里已經開始盤算等霍笑笑下樓之后要怎么逗對方了。
“有事?”墨少平沒直接回答,反而又反問了個問題。
“笑笑這幾天很不對勁,你一直沒有出現,她心情不好。”
“哦。”
縱使關如雪脾氣足夠好,也不是容易動怒的人,在聽到墨少平這個不咸不淡的回應的時候,心頭也一剎那升起了一股惱意,不由得加重了語氣:“你跟笑笑聯系沒有?”
“這幾天忙,還沒來得及。”
“所以你已經忙到一個電話的時間都沒了?”關如雪簡直想把他從電話里面拖出來打一頓再塞到霍笑笑的面前去。
白傅言給她順了順氣:“我來跟他說。”
電話到了白傅言的手里,他開口便很不客氣地說:“那邊處理得差不多就趕緊回來,你夫妻倆的事情搞得我跟如雪兩人就像你們的老父親老母親一樣。麻溜回來,我不幫你養女人。”
“好。”
還是不冷不熱的回答,白傅言也很無語,直接掛了電話。
“他到底怎么了,最近氣氛很奇怪。”關如雪皺眉。
“不知道,懶得管他們,反正通知也已經通知了,用不著再繼續操心。”白傅言摟著自家老婆可謂是心滿意足。
管他們鬧哪樣,反正這里的安寧不會被打破就行了,其他人的事情和他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