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白傅言露出一個笑容,單腳跪在床上,將水杯放在床頭柜上,一手摸著她的腦袋溫柔說:“你受了傷,不適合回基地。”
“那……我父親他……”
“不要擔心這么多,你安心休息,這些事情都交給我來處理,沒有人可以責怪你辦事不利。”白傅言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用非常強勢的態度將這個話題一筆帶過,似乎很不愿意聽到關如雪說要回基地這類的話。
的確,他根本就不想讓關如雪回基地去。
關如雪感覺他的神色有點奇怪,而且說話的語氣也跟以前有了區別,微微皺眉,但是又說不上到底是哪里不一樣,總之就是他的行為和言語之間都帶著幾分強勢不容拒絕,她有種不詳的預感。
“傅言,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事,你安心養傷。”
說著,白傅言站起來,將她按在床上,不讓她再坐起來,然后幫她整理好被子,確認不會有風鉆進去為止,一句話都不再說,而是沉默著轉身離開房間。
關如雪看著他的背影,眉頭緊鎖。
這個時候,白傅言已經讓人將關如雪的名單從基地學員名單里面取消了,也就是說就算現在關如雪回到基地,也沒有資格再繼續進行訓練。當然了,這個消息肯定也已經傳到了關家那邊,不想讓這些瑣事打擾到關如雪養傷,所以白傅言直接把關如雪帶到了自己的別墅里面養傷。
他做的這些,全部都沒有經過關如雪的同意,在這個時候的白傅言看來,做這些事情根本用不著跟關如雪商量,只要能夠保證她的安全和健康,就什么都無所謂。
白傅言就像是入魔了一樣,一舉將整個趙家連根拔起,弄得整個道上都動蕩不安,還有在逃的歐陽斌也已經很快被鎖定了,他現在就是趕著過去親自處置歐陽斌,那些傷害過關如雪的人,他都要一一解決掉,那些可能會讓關如雪離開他的隱患,白傅言也都一一排查,此時的他警惕得就像是一只饑餓的雄獅。
最開始的時候,關如雪覺得沒有什么,而且看白傅言情緒不太對勁,想著他肯定是被自己受傷給嚇到了,也一直沒有說什么,可是這樣的日子很快過去了三天,白傅言還是沒有跟她解釋一句話。
這天早上,白傅言還是親手端著清粥在床邊喂關如雪。
“為什么?”關如雪的身體還沒有怎么恢復,臉色依舊蒼白,她手腕上面的傷口被包扎了起來,還是有點隱隱作痛。
白傅言知道她在問什么,但就是不肯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接轉移話題說道:“今天外面天氣不錯,要出去曬會兒太陽吧,我陪你一起。”
“我在跟你說別的事情,傅言,不要再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關如雪偏過頭,不再接受他喂過來的粥。
他明明回知道她不想在這里待著,可是就是不肯順著她的意愿去做事情,三天時間下來,關如雪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軟禁了一樣,雖然白傅言每天都會陪在自己的身邊,而且也會帶著她去樓下的草坪曬曬太陽,可是去沒有給她自由,每次她提起要出去或者要回到基地的話題的時候,白傅言都會裝傻,或者直接忽略她的意見,自顧自地為她安排好接下來的生活計劃。
這樣的日子跟金絲雀又什么區別?
沒有自由,只有白傅言和這棟空蕩蕩的別墅。
見不到她的那些朋友,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有沒有什么變化,還有家里知不知道她受傷的事情,會不會對她很失望,她留下了一個爛攤子甩甩手就走人了,沒有給家里和基地一個交代就這么跟縮頭烏龜一樣躲了起來,她覺得很不舒服。
那邊白傅言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是絕對不可能讓她出去的,關如雪沒有辦法說服他,就只能滿心焦躁地被“軟禁”在別墅里面。
中午,白傅言不在,關如雪想著試一試看看能不能離開這里,誰知道剛剛勉強走到樓道口的時候就被王朔給攔住了。
“關小姐,你不能出去。”王碩一臉為難地說。
要不是少爺吩咐他留在別墅照看關如雪,他現在也不樂意在這里跟關如雪正面對上,因為察覺到她跟白傅言之間的氣氛不對勁,他這幾天都在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惹這兩個人動氣了,到時候倒霉的還是他自己。
關鍵是,他家少爺最近脾氣不是一般的難懂,縱使他已經跟著白傅言十幾年了,也還是糊里糊涂地,比如白傅言居然吩咐整個別墅的保鏢和仆人絕對不可以讓關如雪離開半步,這不是相當于把人給軟禁起來了嗎。
而關如雪的性子又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肯定會想離開,當白傅言不在的時候,為難的就是他們這群下人了。
“白傅言吩咐你的?”
“嗯。”
“如果我非要離開呢,王朔,你應該知道,我好歹也是關家的大小姐,要是我想走,你們沒有資格攔我。”
“關小姐……”王朔可憐兮兮地看向關如雪,他也很無奈啊。
關如雪抿嘴:“算了,白傅言還說了什么?”
“關小姐勁就別問了,您身體還沒有好,就先上樓休息吧,如果需要什么東西就直接叫我,我給您送過來。”王碩避開關如雪的目光。
知道這件事情王碩也無法做主,關如雪沒有繼續追問,默默地回到了房間,這棟別墅再大,也只是一個限制她行動的牢籠罷了。
她看著窗外的陽光,這好像是今年夏天最后的尾巴了,可惜此時的她是沒有自由的,對眼前的美景也無法提起興趣。
霍笑笑跟著墨少平回到了基地,但是日子卻不好過,背上的傷口雖然不深,但卻非常不方便,每次當她一激動就忘記背上有傷,一下倒在床上的時候又會狠狠壓到傷口上面,那鉆心的疼痛又會找上門來。
“啊,我真的是……”這不,已經回來三天了,她還是不能適應,又壓到了自己的傷口,十分煩躁地起身,索性眼淚都給痛了出來,瞌睡蟲也被趕走了,她干脆起床,不再繼續在宿舍悶著。
也不知道徐璐到底經歷了什么,忽然就不再纏著她,她現在也樂得清靜,卻不知道徐璐被墨少平拒絕之后,就一直在計劃著要努力靠近墨少平,覺得自己不愿意就此放棄對墨少平的感情。
“唉……”
走出房間,外面已經是日上三竿,可以請假不用訓練的感覺還不賴,要是沒有背上的疼痛感的話,她會感到更加幸福,霍笑笑將宿舍門關上,準備出門去找墨少平,正好可以看看他們訓練時候的樣子,還沒有仔細觀察過墨少平訓練時候的模樣,會是什么樣子呢?
她帶著期待去了訓練場,背后的傷一直都在彰顯著它的存在感,那種撕裂的疼痛讓她很不自在,但是在宿舍待了三天她感覺自己都快發霉了,便還是想要忍著痛出來走走。
這也多虧了墨少平知道她比較怕痛,努力為她爭取了休息的機會,要不然她這點小傷,哪里輪得到她去休息,而且還一請假就是三天,霍笑笑覺得墨少平對自己還是挺有良心的,不知不覺就在訓練場邊上看得入了迷,她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看向墨少平的眼神是多么的溫柔。
從墨少平一腳踹開門將她從歐陽斌的魔爪下面救出去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對墨少平改變了自己的態度,只是這細微的變化只有她自己察覺到了。
很快,墨少平就結束了訓練,解散之后他朝著霍笑笑走來:“怎么不在宿舍好好休息?”
“感覺快發霉了,出來曬曬太陽。”
要是此刻可以生一個懶腰的話,霍笑笑會覺得格外地愜意,可是她抬了抬手,最后還是沒敢真的伸懶腰,畢竟背后那不深不淺的傷口還在隔應著,她還不想給自己找罪受。
“嗯,吃飯?”
墨少平又問。
這兩天她幾乎沒出過宿舍,就連三餐都是墨少平帶過來或者有時候他太忙了,就讓人幫忙帶過來吃,偶爾安顏也會上來看看她,但是也僅僅限于看一眼而已,她也不指望這兩個悶葫蘆能夠陪自己說說話散散心。
以前健康的時候沒覺得健康有多重要,現在受傷了,會痛了才知道有一個健康的不會有疼痛的身體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霍笑笑在心里感慨著,站起來沖墨少平點點頭:“好啊,走,請我吃飯去。”
蹭飯也要蹭得光明正大。
兩個人一起走的時候,霍笑笑覺得無聊就跟墨少平打鬧起來,雖然后者表示并不是很想理會她,她被悶得太久了,一個人也還是玩得不亦樂乎,一直到了餐廳也沒收起來,結果不小心將自己的飯菜給打翻了,一些油漬撒在她的鞋子上,頓時讓她的好心情作廢。
“墨少平,我的鞋子……我的飯……”她憋著嘴站在原地。
墨少平淡淡看了她一眼,默默找了個座位坐下:“我剛剛就提醒過你。”
好吧,他這就是要坐視不管的意思了!
霍笑笑正要發作脾氣,誰知道方文宇迎面走來,看到她腳下一片狼藉的時候,立即幫忙將這些收拾好,笑著問:“怎么這么不小心,身體好些了沒?”
“我沒事,一點小傷。”霍笑笑連忙將自己狼狽的樣子給收起來,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在面對方文宇的時候還有點不好意思,擔心自己剛剛的抱怨被他聽見了,對方會在心里取笑她,這么大個人了,竟然還會因為這一點小傷就天天在號個不停。
幸好,方文宇只是對她關心了兩句就走了,并沒有取笑她。
目送方文宇走后,霍笑笑松了口氣,一巴掌拍在墨少平的手臂上面:“我發現只要我跟你待在一起,就總是能夠遇到他,哥們兒,要不然以后咱們就一直待在一起吧,你覺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