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教官好心拉你一把,你怎么不識好人心呢?你要是再這樣下去,別怪教官我對你不客氣。”說著威脅的話,但是沒有一點威脅的語氣,反而像是在說情話,故意把氛圍弄得曖昧起來。
還有那么多同伴在看著,安顏失了耐心,將腰間的匕首抽了出來,從鄭云面前劃過,這才終于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但是眾人都為她倒抽了一口冷氣,竟然敢拿真的武器跟教官較量,而且還是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這樣的做法已經是偷襲教官威脅生命了。
“阿顏,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鄭云露出一記苦笑。
“是你逼我的。”
安顏二話不說,捏著匕首沖上去,把心一橫,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發起攻擊,匕首的寒光在二人的臉上閃爍個不停,而鄭云赤手空拳對上安顏,但是沒有絲毫遜色的感覺,讓這一場對決看起來更加精彩。本來還在訓練的人,都停下了動作,紛紛對忽然打起來的二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不到兩分鐘,安顏手里的匕首給打飛了出去,鄭云完勝。
“我輸了。”安顏有一絲失落,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地上那把匕首上面,想起了以前鄭云教自己近身攻擊的招式,曾經也無數次這樣干凈利落地將她手里的匕首給挑飛。這么長時間過去,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居然還是這么大,她不愿意承認自己跟鄭云之間的距離,可又無法忽視自己被鄭云打敗的事實。
關如雪在旁邊看得很仔細,安顏對上鄭云的時候雖然有憤怒也有沖動,但每次下手都有所猶豫,換句話來說,她不是沒有實力跟鄭云對打,之所以敗得這么快,還是因為她情緒不穩定。果然,關如雪最開始的猜測沒有錯,安顏嘴上不承認,但心里對鄭云的在意程度早就超過了她承認的范圍。
“不,你不是輸了。”鄭云將匕首給撿起來,仔細看了看,“沒想到這把匕首你還留著,刀鞘還喜歡嗎?”
安顏冷冷一笑,想將匕首搶過來:“不好意思,教官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我父親給我定制的匕首,為什么我不用?”
“嗯,確實應該用。”
鄭云的手緊緊拽著匕首,在安顏動手的時候,故意將手往旁邊移了一點,然后又故意晃到她的面前。
“把東西還我。”安顏表情非常冷。
“你的一招一式都是我教出來的,所以你打不過我很正常,不要為此感到失落。”
鄭云的話戳到了安顏的痛處,讓她心里就像被針扎了一樣,如果可以的話,她根本不想承認自己曾經是鄭云的學生,自己的那些本領也都是鄭云交給自己的。
鄭云就跟一片陰云一樣,籠罩在她的身邊。
“你用不著跟我強調,我知道。”
“匕首,你能拿回去就是你的,拿不回去我就當是你送給我的見面禮了。”
又是以前的老招式,安顏看向他,忍住了將匕首搶回來的沖動,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讓自己的情緒暴露出來,漫不經心地說:“用不著,既然教官對它情有獨鐘,那我就不奪人所好了。”
她干脆不要這把匕首?
鄭云也沒料到自己的玩笑開過了頭,安顏會是這個反應,匕首在他的手上反而成了一個燙手山芋,扔也不是留著也不是,安顏的表情看起來似乎真的對這把匕首絲毫沒有任何留戀,好像在對待一件不怎么重要的東西。
“阿顏?”
“教官,我叫安顏,不叫阿顏,您已經叫錯好幾次了。”安顏一本正經地“糾正”他對自己的稱呼,故意將他拒之于千里之外。
說完,安顏瀟灑轉身,走到關如雪面前的時候,稍微停了一下。
“你還好吧?”關如雪輕聲問。
“沒事。”安顏讓她安心。
鄭云的目光一直落在安顏的背影上,剛好是關如雪面對的方向,她感受到了鄭云眼中的痛苦神色,便一把抓住安顏的胳膊:“教官手里的匕首,不是你一直珍藏的嗎,為什么不拿回來?”
“用不著了,隨便讓家里人去重新定制就好。”安顏擠出一抹無力的笑容,將關如雪的手給拉開。
原本曖昧的氣氛隨著安顏的冷漠對待和離場,變得尷尬起來,鄭云一聲呵斥,讓還在狀況外的吃瓜群眾走的神給喊了回來:“集合,訓練!你們當這兒是菜市場啊,一個個的都散漫成什么樣子了!”
前一秒還有些松散的人群瞬間打起精神來,迅速集合完畢,精神抖擻地挺直身體目視前方,盡管他們對鄭云變幻莫測的心情也非常琢磨不透,明明是他讓他們自行練習,現在卻用這一點來呵斥他們散漫?
男人心,不也是海底針嗎?
鄭云雖然很帥,但是周身那股跟空調一樣散發的冷空氣一樣也會讓人受不了,這讓她們不禁感到奇怪:就沒有一兩個脾氣好點的教官存在嗎?實在不行,把以前那位楊教官給找回來,他們的日子也會稍微好過一點嘛。
小小的插曲很快就在鄭云的訓練之下被人遺忘,只有當事人心里還有個疙瘩,在不斷提醒著彼此他們的心結不是那么容易被解開的。關如雪看著安顏專心訓練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也趕緊將自己的心思收回來,不要讓自己落下訓練。
“關如雪,待會兒留一下。”訓練快要結束的時候,陳玲冷著臉走過來對她說。
不用想也知道她又要找茬了,真是不放過任何一點可以為難她的機會。關如雪無奈地看向陳玲,應了一聲。留下就留下,關如雪對陳玲僅有的那點尊敬也全都內陳玲給耗盡了,看著陳玲在自己面前就像看小丑作秀一樣,不會再引起她心里任何的波瀾。
“如雪,還不走嗎?”很快,白傅言就過來了。
陳玲臉色一頓:“關如雪犯了錯,必須單獨留下。”
“哦?教官,我想知道如雪錯在哪里!”白傅言也大致看得出來陳玲在故意找茬,便不客氣地回應了一句。
關如雪沖他搖搖頭:“我也不覺得自己哪里錯了。”
“教官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們就先走了,約會時間是非常珍貴的。”
“如雪,我們走吧。”白傅言牽著她的手,大步往外走,臉上幸福的笑容一刻也停不下來,而關如雪也十分配合地讓他牽著自己,看他像個小孩子一樣可愛也露出安心的笑意。
關如雪沒有想到,白傅言準備了一個驚喜給她,其實也不算什么很貴重的禮物,但是當看到他手里的戒指盒,再聽到他親口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心里感動到不行,心里的波瀾越發明顯。
“如雪,我把這顆跟我心臟擦肩而過的子彈送給你。”白傅言神情地看著她,想求婚一樣單膝跪地,將已經打造成了戒指模樣的子彈朝著她擺出來。
“跟你心臟擦肩而過?”關如雪微微皺眉,她并不記得白傅言什么時候還有過這么驚險的經歷,要知道子彈從心臟旁邊穿過,那幾乎是會要了一個人的性命的,而在他們認識這么長的時間里面,她根本沒有白傅言受這么嚴重的傷的記憶,難道是她遺忘了什么?
她陷入了思考和自責之中,就連白傅言手這么重的傷自己都沒有發覺,作為他的女友,似乎有點不稱職。
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白傅言暗自對自己嫌棄了兩秒鐘,然后故作輕松地對關如雪一笑:“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把這枚特殊的戒指送給你,你愿意接受我的心意嗎,如雪?”他的眼睛在黑夜之中閃著熠熠光輝,認真無比地看著關如雪,好似要將她放進自己的眼中和心里收藏起來一樣,那么深情,那么從容,又是那么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每次面對正經深情的白傅言,關如雪都沒有招架能力,心跳會不可抑制地亂了節拍,眼睛會忍不住看向他的眼睛,整個人都陷進去了似的。
深呼吸一口氣,關如雪克制住自己點頭的動作,板著臉問:“白傅言,現在我更需要的是一個你的解釋,說吧,這枚子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時候差點被打中了心臟?為什么這么重要的事情不告訴我?”
其實她想起了上次他們兩個人一起住院的畫面,還有白傅言心口那個位置淡淡一個圓形的傷痕,之前他們一起睡覺的時候,關如雪就看到了,但是白傅言在床上總有方法將她的注意力轉移開,害得她也沒有細想,還以為自己看走眼了,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圓形的淡淡的痕跡應該就是被子彈打穿所留下的傷疤!
關如雪對自己的粗心感到更加懊惱,明明可以早點發現的,卻一直到現在才知道不對勁,甚至之前都沒有問一句他的傷勢如何。
“如雪,你真的想多了,我亂說的,這不是氣氛很好嘛,我就想說點肉麻煽情的話,誰知道一激動就成了吹牛了,你不要放在心上。”白傅言依舊掛著嬉皮笑臉的面具,將戒指從盒子里面取出來,對著關如雪說,“現在更正更正,這枚子彈是我人生中到現在為止唯一一顆打中我的子彈,雖然只是打中了手臂,也算是很有紀念意義了,你愿意收下它嗎?”
還是真摯的眼神,還是真摯的話語,但是關如雪的關注重點已經不能回到這枚子彈身上。